翌日,睡眠中的月溪空突然睜開了眼。
外面的天還沒亮,只有從窗戶照進來的微光讓房間不至于漆黑一片。
他沒有起身,只是側(cè)了側(cè)頭,看向了房門的位置。
剛才有什么東西從那里經(jīng)過,雖然聲音很是細微,但是還是將月溪空驚醒了。
他就這樣面無表情的注視著房門——
然而再也沒有聲響傳來。
過了一會兒,月溪空掀開了被子,穿著睡衣走了出去。
臥室門正對著的就是書房門,書房門并沒有關,他直接走了進去,看向了放在桌子上面的雪女畫像。
果然,畫布還在原處,但是畫布上面的雪女已經(jīng)不見了——
雪女出去狩獵了。
月溪空拉開椅子坐在了桌前,輕輕的將空白畫布卷了起來,然后從抽屜中取出了一張新的畫布。
他想要嘗試畫一個新的妖怪。
該畫什么妖怪呢?
月溪空思索了片刻,很快便拿定了主意。
他從一旁取出畫筆,試了試筆觸后就開始作畫了。
猴子的身體、青蛙的四肢、鳥喙、龜殼、頭頂?shù)牡?.....
隨著月溪空的畫筆一筆筆落下,很快一個略顯怪異的形象就出現(xiàn)在了畫布上。
這是河童。
在日本的傳說中,河童是一種較為常見的妖怪,長相丑陋,伴水而生,在水中有著極為可怕的力量,但是在離開水后又會變得極為虛弱,河童會襲擊水邊的人類或者牲畜,將他們殺死并吃光他們的內(nèi)臟。
河童的形象實在太過于經(jīng)典,只要河童出去狩獵,很容易就能讓人聯(lián)想到它,而且居水的特性可以讓它更好的隱藏和保護自己,不至于被警察注意到之后馬上就被圍捕消滅。
他知道雪女事件后警察肯定已經(jīng)明白了確實有什么‘未知的生物’在作亂。
面對這些科學無法解釋的東西,不管是出于社會安定考慮,還是為了研究,日本政府肯定會對這方面的消息額外敏感,今后創(chuàng)作的妖怪必須具有一定的生存能力才行,畢竟他創(chuàng)造妖怪也是有著消耗的,可經(jīng)不起無意義的損失。
隨著月溪空最后一筆停下,一個活靈活現(xiàn)的河童形象躍然紙上。
月溪空滿意的點了點頭。
他仔細觀察了幾遍自己畫出的河童,確認沒有問題后又提起了筆。
深吸了一口氣。
他要題字了,或者說,賦予這幅畫生命。
不同于之前作畫時的輕松寫意,月溪空題字時寫的很慢,每寫下一筆似乎都要耗費很大的力氣一般,而且越來越慢,當他將‘童’字寫完一半時,額頭上已經(jīng)布滿了汗水。
月溪空面色沒有絲毫變化,依舊慢慢的寫著。
可惜,在最后一橫的時候,終究還是堅持不住手抖了一下。
“差一點?!痹孪沼行┻z憾。
他看著面前的畫布,當最后一橫斜畫到上面之后,‘河童’這兩個字就像活過來了一樣,似乎有著光澤在其上流轉(zhuǎn)。
然而,光澤并沒有持續(xù)多久就消失了,隨之消失的還有‘河童’這兩個字,緊接著,連河童的畫像也越來越淡,直至消失。
“日本的變態(tài)還是挺多的,等雪女再狩獵一些人,生靈之力多一些后就可以了吧。”
看著重歸空白的畫布,月溪空嘆息了一聲,然后頂著渾身的淋漓大汗,走向了洗浴間。
天已經(jīng)亮了。
......
雖然很像,但是這并非原來的世界。
這是月溪空持續(xù)觀察了一個月后下定的結(jié)論。
雖然各方面都幾乎一模一樣,但是在一些細微的地方還是有著出入的。
月溪空穿越到這個世界的日本已經(jīng)有一個月的時間了,這一個月的時間,已經(jīng)足夠讓他將自己融入到這個世界中了。
月溪空對自己的穿越很是淡定,并沒有什么不滿的,畢竟他在原來的世界也不存在什么值得懷念的羈絆。
相反,他對于自己穿越到這個世界很是喜悅,全新的生活,全新的世界,這些都足以讓他驚奇,更別說,他還帶著金手指——完美契合他夢想的金手指。
他的前世是一名被世人惋惜的天才畫家,天才是因為他年級輕輕就已經(jīng)讓眾多成名畫家自嘆弗如,惋惜則是因為他的偏執(zhí)。
明明有著如此出色的畫技,卻只喜歡畫各種神魔妖鬼的畫作,一度有著大量看他不順眼的圈內(nèi)人士以此攻訐他,認為他恃才傲物。
好在他也不在意,只是一心沉溺在自己的幻想世界中,將他們通過畫筆表達出來。
他迷醉在自己幻想的神秘世界中,無法自拔,直到某一天他看見了一支筆。
那是他前世在畫室中偶然看見的一只畫筆,那只畫筆就掉在地上,完美的外觀瞬間吸引了月溪空的注意力,他走上了前去想要撿起那只畫筆。
然而讓他沒有想到的是,在他彎腰的時候,有人剛好從他身后經(jīng)過,還撞了他一下,然后他就摔倒了。
更讓他沒想到的是,那只明明橫在地上的畫筆不知何時豎了起來。
明明只是一只畫筆,筆鋒卻像是開鋒的刀刃一般,毫無阻塞的刺穿了他的心臟。
再然后,他就穿越了。
經(jīng)過這一個月以來的探索,月溪空基本已經(jīng)摸清了畫筆的能力,畫筆賦予了他‘賦予’的能力,他能為畫作賦予生命——只要他能成功題字。
當然,這種能力并不是毫無限制的,為畫作賦予生命就必須要消耗能量,月溪空將這種能量命名為‘生靈之力’,顧名思義,生命的力量。
當初并不知道這點的月溪空在完成第一次畫作,也就是創(chuàng)造雪女的時候,差點抽干了自己,得虧了雪女這些天來的狩獵才幫他恢復了過來。
......
將身上的沐浴露沖洗干凈,月溪空右手按著自己的心臟。
左胸傳來的是強有力的震動——那只畫筆已經(jīng)和他的心臟融合了。
隨意的擦了擦,月溪空走出了淋浴間。
距離上課還有一段時間,在這段時間內(nèi)他要做好早餐,順便準備好中午的便當。
他的適應力讓他很快就適應了這邊的生活,并融入了進去。
至于為什么要自己做飯......
即使只有一個人,月溪空也不會放棄享受生活,生活中的儀式感是必須的,不然一個人早就瘋了......
提著做好的便當,背著書包,月溪空步行走向了學校,就和往常一樣。
但是這次,和往常的早餐似乎有些不同——
站在校門口,月溪空驚訝的看著面前的女生。
“早上好啊!月溪君?!眻@田綾熱情的打著招呼,臉上掛著淺淺的微笑,可以看出她回去后確實有在練習微笑,只是還是有點不到位,很是別扭。
“早上好,園田同學?!痹孪找参⑿χ貞?,他沒想到園田綾竟然會在校門口等自己,明明只有昨天的一面之緣而已。
接下來會發(fā)生什么?
月溪空不禁思索。
如果能有點樂子就好了。
黑暗兔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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