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高千穗町難得的下起了綿綿陰雨。
一點點的毛毛細(xì)雨輕飄飄的落在游人身上,雖然不顯,但是終歸還是有些不舒服。
不過聚集在合祀天安河原宮前的信徒們卻沒有誰離開,而是頂著這塊微不足道的雨幕端坐在神社之前。
也不知道合祀天安河原宮是想要干嘛,突然就通知了大量平日的信徒神社今日將要舉辦大祭。
雖然是個不知道從哪蹦出來的大祭,但是大部分的信徒們還是順從的前來了。
畢竟自東京的山神出世之后,可以說神明的存在就已經(jīng)被證實了。
部分距離戶臺山較近的民眾當(dāng)場就更改了信仰,但是對于其他較遠(yuǎn)地區(qū)的民眾來說更改信仰就不那么合適了。
先不說想要去參拜一次要費多大的周折,就算真的得到了戶臺山神的庇護(hù)又能怎么樣?
戶臺山神只是戶臺山的山神,難道為了得到山神的庇護(hù)還要專門搬去戶臺山周圍不成?
那可真是想多了。
戶臺山周圍的房價簡直就像坐著火箭往太空飛一樣,別說什么都心六區(qū)、富豪三區(qū)了,現(xiàn)在連銀座的房價冠軍寶座都受到了不小的挑戰(zhàn)。
連東京的人上人都沒有幾個買得起戶臺山周圍的房,就更別說宮崎縣這種‘鄉(xiāng)下地方’了。
所幸對于宮崎縣的本地人來說,他們本來就有著各自的神明信仰。
戶臺山神這種默默無聞大的神明都出世了,誰說自己信仰的神明不會也出現(xiàn)?
像高千穗町本地的居民,他們原本就是參拜著合祀天安河原宮長大的,只要思兼神大人出世,那他們豈不就是最純粹的信徒?
抱著這樣的想法,原本只是節(jié)假日才來參拜一下神社的信徒們,現(xiàn)在可以說已經(jīng)將參拜當(dāng)成了每日簽到任務(wù)。
下班后第一件事不再是結(jié)伴去居酒屋聯(lián)絡(luò)同事感情,而是換成了一起去神社參拜。
這樣的景象并不僅僅出現(xiàn)在合祀天安河原宮,而是全國各處的神社都大同小異。
而在‘全民參拜神社’的時代背景之下,這些神社的號召力自然是不言而喻的。
別說那些收到了通知的信徒們了,連很多沒有收到通知的信徒在鄰里之間的叨嘮下,也全都知道了大祭的事,然后收拾好了行當(dāng)默默的跟了過來。
合祀天安河原宮不是什么高調(diào)的神社,平日就像條死魚一樣,哪里聽說過什么祭典?
現(xiàn)在突然弄出了一個所謂的‘大祭’,肯定是有什么大事讓那些混吃等死的混蛋也忍不住想要動動身子了。
不管他們想干嘛,反正現(xiàn)在跟著去就對了,不然如果別人都去了自己卻沒去的話一定會被當(dāng)成不虔誠的。
......
森谷純平換了一身與他絕不相襯的威嚴(yán)神官袍。
雪白的袍袖之上用黑、金、紅三色的絲線繡著華美卻不失簡約的暗紋,本因樸素的袴上也被點綴著三三兩兩的飾品,尤其是最上方的烏冠,華美異常。
這些裝扮簡直比起神主的扮相都要好多了。
如果非要說這些裝扮有什么不好的地方,那大概這是想要襯托起這身服飾對衣主人的要求實在是太高了些,看看現(xiàn)在的森谷純平就知道了。
明明是一身如此華貴的服飾,據(jù)說還是合祀天安河原宮流傳下來,古時皇室御賜的朝服,但是配上森谷純平那張有些欠揍的臉,就怎么看怎么滑稽了。
神主站在一旁不滿的看著他,如果不是因為這貨是今天的主角的話,那他一定要把他埋在這里,以免他出去丟人現(xiàn)眼。
但是沒辦法,誰讓是他得到了退魔刀的認(rèn)可呢。
神主輕嘆了一聲,決定等下多叫幾個人和他走在一起,最好能把他遮的死死的,別讓信徒們看見之后懷疑信仰。
外面的毛毛細(xì)雨差不多已經(jīng)停了。
一個神官特意去外面看了一眼。
前來參加大祭的信徒們已經(jīng)將神社乃至于參道都占的滿滿的了,更多無法進(jìn)來的信徒干脆就在神社外面坐下了。
眼看時間也已經(jīng)差不多了,神主便點了點頭,示意大祭可以開始了。
一隊神官分列兩旁從社務(wù)所緩步走出,神色肅穆,沒有發(fā)出任何聲音。
跟在神官們身后的是一隊巫女,她們也和神官相同,神色肅穆。
神官和巫女們從社務(wù)所走出,即使看見了周圍的信徒們也如同沒有看見一般,直接走了過去。
神官們走向了本殿,而巫女們則走向了神樂殿。
面對著這場沒有任何提前說明,現(xiàn)場也沉默的奇怪大祭,不少信徒有些摸不著頭腦,不知道合祀天安河原宮到底想要干嘛。
但是很快,隨著本殿中的祈神之聲響起,神樂殿中的巫女們也神色肅穆的開始了表演神樂。
奇怪的莊嚴(yán)肅穆之感遍布整座神社,沒有信徒出聲質(zhì)疑,只有神官們的聲音和巫女們的動作。
這根本就不像是給信徒們準(zhǔn)備的祭典。
有人輕聲吐槽了一句,然后馬上便有人反應(yīng)了過來。
無視了信徒、一心祈神的神官、莊嚴(yán)肅穆的神樂,這確實不是為信徒準(zhǔn)備的。
這是為溝通神明準(zhǔn)備的??!
剎那間不少信徒都反應(yīng)了過來,一個個瞪大眼睛看向了擺放身體的正殿。
不會吧?!
又是一隊神官從社務(wù)所走出,不過和之間的不同,這隊神官死死的簇?fù)碇虚g的一名神官。
圍的太緊了,根本連那名神官長什么樣都看不見,只能看見他偶然露出的神官袍驚人的華美。
“看那把刀!”
有人輕呼到,一時之間甚至忘記了神社之中應(yīng)該遵守的禮儀。
不過他的呼聲順利將所有人的視線引向了那個神官手上平捧著的刀具。
然后神社之中的空氣陡然一滯。
那把刀上竟然綻放著淡金色的光輝!
絕對不是什么搞笑的燈具刀,那絕對是真正的神刀,那金色的是神力!
雖然他們之前連神力是什么樣的都從未見過,不過此刻他們的腦子卻堅定的向他們訴說著這個事實。
合祀天安河原宮竟然有著真正的神刀?他們現(xiàn)在想干嘛?
有人不禁屏住了呼吸。
如果他們沒猜錯的話,今天可能就要見證歷史了。
森谷純平雙手平攤,讓退魔刀放置在他的手心上。
只有他能感覺到退魔刀此時的異樣。
此刻的退魔刀一點都不像以前的安靜美男子,現(xiàn)在的它簡直就像看見了絕世美女的森谷純平一樣,恨不得立馬化身犬神沖過去。
退魔刀的躁動讓森谷純平興奮了起來,舔狗好??!他可喜歡舔狗了,果然不愧是他的伙伴。
當(dāng)他緩步走近本殿,不止是退魔刀,連他本人都感覺到了本殿之中似乎存在著一股莫大的力量,足以讓他心懼。
是有什么東西要蘇醒了嗎?正殿里有什么?神體不是假的嗎?難道神社供奉的身體真的和神明有關(guān)。
森谷純平頂著越來越盛的壓力向著正殿的方向一步步走去。
那股莫名的壓力簡直就是全方位無死角的碾壓著他,他甚至都聽見自己骨頭發(fā)出不堪重負(fù)的呻吟聲了。
森谷純平死死咬著牙,向著供奉神體的位置艱難的走了過去。
越是靠近神體壓力越是可怕,尤其是進(jìn)入了正殿之后,那股壓力簡直就是指數(shù)般的飆升。
不行,這樣肯定走不過去!難道要因為自己扛不住而功虧一簣?
森谷純平的腳已經(jīng)有點彎了,不過他還是死咬著牙,連嘴唇已經(jīng)血流如注了也沒有注意到,堅定的向著身體的方向走去。
終于,像是到達(dá)了臨界點一般,退魔刀的神輝陡然綻放,森谷純平身上的壓力也是瞬間一清。
神刀從他的手上浮了起來,不過卻并不是向著思兼神神體的方向而去,而是伴隨著圣潔的神光直接沖天而起。
一縷金光直接沖入了云霄。
然后,在所有人震撼的目光中,雨散了,云也散了。
原本籠罩在天空上的淡淡烏云像是被破開了一個大洞一般,向著四周擴(kuò)散而去。
在一片黑壓壓的天空之中,一塊天藍(lán)色擴(kuò)散了開來。
云層被擊散了。
這并不是結(jié)束,一抹金色在天幕之上越來越亮,甚至開始取代原本的藍(lán)色,將天空渲染成了金色。
烏黑之中點綴著一片金光,這就像是神界和人間的大門一樣吸引著所有人的視線。
浩蕩金光突然如同潮涌般波動了起來。
如同沙盤畫一般,一副金色的畫卷在天空舒展了開了。
一個個金色的身影在天空之上浮現(xiàn),神態(tài)各異。
有的神色焦躁,梭巡不止;
有的神情肅穆,手舞足蹈;
有的面帶沉思,負(fù)手而立;
而占據(jù)畫面主體的,是一個長發(fā)如瀑的女神,她雙手交疊在胸前,面帶好奇的從一塊巖石后探出了腦袋,耀眼的金光如同太陽般從她身后綻放。
這一幕實在太過于熟悉了,簡直可以說是刻在高千穗町人基因中的一幕,也是他們向外人提及自己家鄉(xiāng)時不變的主題。
“這是......天之巖戶?!”
“那難道是天照大神?”
“天照大神顯靈了!”
黑暗兔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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