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她才讀高三吧
不過這一覺睡得并不是很安生。
因為季肴那些瓶瓶罐罐里的東西快沒有了。
中午。
吃完飯后季肴徑直就往心理咨詢室走去。
因為是休息時間，加上外邊的陽光著實曬人，一路走來路上幾乎看不見學生。
季肴掏出手機給鹿子邑打電話。
“還有藥嗎？”
鹿子邑手上正在配著香，一聽季肴這句話有些愣住了：“你吃完了？”
沒等季肴回答，他已經搶了先：“那些藥我可是配的兩個月的量！”
鹿子邑的語氣有些激動，但電話那端沒有聲音，他放緩了語氣：“小肴兒，你也知道是藥三分毒?！?p> 再怎么也不能跟糖豆一樣吃啊。
“嗯，我知道?！奔倦让寄康萄鄣年柟庾屗涌斓哪_步，“這段時間比較煩躁，所以吃得比較頻繁一點。”
“你……”鹿子邑想說些什么，最后還是嘆了口氣。
“你要的藥我一時半會兒也配不出來，你哪兒還有多少？”
季肴閉著眼在心里數了數：“大概還有7、8顆吧?！?p> “7、8顆？”鹿子邑又是一愣，“是所有藥加起來7、8顆？”
“嗯。”
鹿子邑頓時不知道該說些什么了，好半晌他才說道：“這樣吧，我先給你寄點檀香過來。雖然沒有藥那么有用，但是好歹不會讓你太過煩躁。”
他想了想，接著叮囑道：“你這段時間注意保持心情愉快，我最早也要等到半個月后才能把藥寄給你?！?p> 季肴算了算時間，那大概就是要二十天后才能拿到的樣子。
“我知道了。”
“剩下的藥你也……悠著點，別跟吃糖一樣?！甭棺右貝汉莺莸恼f道：“不然下次我在里邊加點巨苦無比的東西，讓你難以下咽?！?p> “知道了?！奔倦让寄恐型嘎吨鴰捉z暖意。
原本兩人也算是偶然認識，沒想到這一當朋友就是好幾年。
說起來，如果不是鹿子邑，估計她現在還在實驗室里當著行尸走肉的工具。
“那我先掛了，檀香我直接托人送到你學校，你記得幫忙藏著點，最近實驗室的人還在盯著我呢?！?p> 又是婆婆媽媽的一頓念叨，念得季肴眉頭都皺了起來。
“行了大佬，您好好享受您的高中生活?！?p> 季肴毫不留情的掛斷了電話。
“小妹妹，你又來啦？”原本倚在窗邊的戴溫榆聽見開門聲，轉過頭看見是季肴。
“嗯?！币驗榻裉焐狭梭w育課，所以季肴穿著的并不是寬大的校服。深色的短袖將她的手臂襯得雪白，一雙纖細而修長的腿在寬大的短褲里顯得褲腿有些空蕩。
“昨天沒睡好？”林霽塵放下手里的資料說道。
“嗯?！奔倦纫琅f是淡淡的回答，她的確眼底青色很重。
“還有一個多小時上課，你睡會兒吧?！绷朱V塵站起身來，不知道從哪兒變了條小毛毯出來。
“空調打得有點低，你蓋上別著涼了。”
“謝謝?！彪m然是冷淡的語氣，但季肴眼底的煩躁消散了許多。
戴溫榆跟看見什么不該看見的東西一樣，面色極其復雜的看著林霽塵。
這二十多年來，誰見過林霽塵對誰這么貼心過啊。
他還沒來得及吐槽，就見林霽塵從抽屜里拿出了一盤檀香點上，頓時空氣中充斥著令人安心的味道。
?。?？？
戴溫榆這下是連吐槽都不知道該怎么吐槽了。
感情他在這兒這么多天，都沒能享受到這等待遇。這小姑娘一來，又是檀香又是毛毯的。
“老大，你是不是……”戴溫榆歪著脖子思考了下怎么說比較委婉，“有什么特殊的癖好?。俊?p> 這話說得很是小聲，只有他跟林霽塵聽得到。
“？”
“這小姑娘貌似讀高三吧？也就是她才16歲?！?p> “16歲怎么了？”林霽塵淡淡道。
當然是你的年齡別人喊你一句叔叔都沒問題??！
這句話戴溫榆沒敢說出來，但他的確想不通，到底是什么原因，讓林霽塵對這個小姑娘格外上心。
彎彎繞繞了半天，林霽塵才瞥了一眼戴溫榆。
“你知道為什么我們?yōu)槭裁磿谶@里嗎？”
“知道啊。”因為要查一起案子。
林霽塵看著表情懵懂的戴溫榆，第一次恨不得敲開他腦袋看看里面裝的是什么。
“你覺得我是那種關心學生的好人嗎？”
“不像是?！贝鳒赜鼙砬檎\懇。
“戴溫榆，我覺得你叫戴榆木比較好聽?！?p> “？？？”
林霽塵已經回到自己的座位上繼續(xù)看資料，戴溫榆還站在原地思考自家老大說的話。
電閃火石間，戴溫榆突然明白了林霽塵的意思。
“你是說她跟那起案子有關系？”戴溫榆聲音很小，但表情卻是萬分驚訝。
“我可沒這么說?！绷朱V塵只專心看著自己的資料。
香氣寥寥升起，很快就遍布了整個房間。季肴蓋著小毯子，這一覺睡得意外的沉。
一直快到上課的時間，她才慢吞吞的醒來。
“醒了？”林霽塵看向她，又指了指墻上的時鐘，“該上課了。”
“嗯，謝謝。”
季肴伸了個舒服的懶腰，整個人都變得有了幾分生氣。
戴溫榆自從中午聽了林霽塵的一番話，此刻也不由得多打量了季肴兩眼。
也就是那眼底的表情看上去足夠淡漠，跟那些故作深沉的高中生不同，戴溫榆能感覺出來，季肴這人是真的對身邊的東西不感興趣。
可除了這冷淡的氣場，戴溫榆實在是想不到還有哪里跟普通學生不一樣。
“老大，你說這小姑娘真的跟那起案子有關？”
林霽塵打開抽屜拿出來自己拿到的資料丟給戴溫榆：“你看看。”
冰涼的紙張上東西并不多，但每一句都寫得很清楚。
季肴，3歲時被拐賣到京城的貧民區(qū)，后被季大明收養(yǎng)。
戴溫榆難得的沉默了片刻。
這說得好聽是收養(yǎng)，事實上就是買賣吧？
“可，季肴看上去并不像是貧民區(qū)走出來的人啊？”戴溫榆放下紙張。
他跟林霽塵來這里是來追查一起連環(huán)案件，因為牽扯到太多人，其中就包括這個收養(yǎng)季肴的季大明。
“這也是我所想的?！绷朱V塵手指無意識的敲著桌面，“并且很奇怪的是，季肴的資料根本查不到。”
“查不到？”戴溫榆一愣。
林霽塵點點頭：“準確的說，從她12歲之后，所有資料都像是被人刻意抹去了。”
他原本并不是為季肴而來，遇見她也是偶然。只是當時覺得這個女孩很奇怪，職業(yè)習慣讓他去查了一下資料，才發(fā)現這起案件竟然跟她有關系。
“所以她身上或許會有我們想要的東西也不一定？”
林霽塵突然抬頭看了一眼戴溫榆：“可以啊，榆木也會舉一反三了？”
戴溫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