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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知人世間

第一章我是你小叔

感知人世間 有希望呀 2891 2020-07-31 12:11:33

  這個故事的主角是關于一個叫做沐年的小姑娘的。

  “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君恨我生遲,我恨君生早。”我從來沒想到這句讀碎了千萬人的詩句有一天會變成一個故事,而我有幸將它記錄下來。

  沐年是我兒時的玩伴,我已經(jīng)記不清有多久沒再與她見面。當我再次見到她的時候,她已經(jīng)出落成了亭亭玉立的大姑娘。讀書的時候,老師在講朱自清《荷塘月色》里的那句“像剛出浴的美人”時這樣說道:“為什么是剛出浴的美人呢?因為朱自清是南方人,我們都知道南方女子皮膚白皙,剛出浴時的皮膚在霧氣氤氳里看起來是粉色的,非常好看?!碑敃r我就在想這樣的女子可謂是驚為天人,大抵在人間是見不到的了。但當我看見沐年的時候,我覺得老師講錯了,這樣的女子,也可能生在北方。

  我們坐在兒時總流連忘返的那條長滿青草的小路上,回憶奔涌而至。

  “嘉樹,我有話要和你說?!?p>  “洗耳恭聽?!?p>  兩年后的一天沐年又一個人走在那條長滿青草的小路上,剛剛升起的太陽散發(fā)著異常慵懶的氣息,讓人像感覺自己像貓。沐年喜歡貓,她說貓是很高冷的動物,人如果變成貓了,那一定是愛上了某個人。沐年使勁地吸了吸鼻子,想把這陽光都吸進胃里,可這樣安詳?shù)木跋蟛]有讓她感到多舒服。因為在這個時候陸宇池的影子不合時宜的出現(xiàn)在她的腦袋里。

  “你還記得剛剛轉到你的班里,我的自我介紹嗎?”

  思緒瞬間回到了那個熾熱的夏天。

  “大家好,我叫沐年。我不知道媽媽為什么給我取這樣一個名字,大概是希望我可以永遠沐浴在美好的陽光下,幸福的度過我此生的年華吧,這都是我自己猜測的,我總是這樣來解答自己那些想不明白的事。”

  說完這些話,她就笑了,露出了只有一半的酒窩。沐年從小就很好看,那種我嫉妒不來的好看。

  “我當然記得,我一直覺得你的名字很特別很好聽。沐年,這么多年你還是好看的發(fā)光?!蔽艺f道。

  可是她好像沒有聽見我在說什么,自顧自的接著講她的故事:

  “可是陸宇池總問我說:你的名字為什么給人的感覺這么老氣橫秋呢?你看沐年,很容易讓人想到這個暮年,丫頭,你是老了么?我是真的不愿意和他爭辯,那時候就覺得他認為老就老了吧,老了才好呢,老了和他才配呢。你說我當時是不是真夠傻的?”

  其實我想說,你現(xiàn)在也是這樣,傻乎乎的讓人心疼。

  認識陸宇池是在他奶奶的葬禮上,而沐年作為遠的不能再遠的親戚也參加了這場葬禮。他看起來比沐年大了幾歲的樣子,短短的頭發(fā),白襯衫,干凈而耀眼,散發(fā)著陽光的味道。因為他的樣子太過于深刻,以至于到現(xiàn)在沐年都認為短發(fā)和白襯衫是男孩子最好看的樣子。他沖著她笑,說:“你好,我是陸宇池?!?p>  后來沐年給我描述當時的感覺時說:“嘉樹,我好像要變貓了。”

  她不說話,偏著頭看向他,不覺得就看失了神。

  后來我將這個時刻定義為:沐年的情竇初開。

  “我很帥吧?小丫頭”他自戀的問道。

  “哪有,我只是在想我們是什么關系,我該怎么稱呼你?”沐年的尷尬和羞赧都寫在了臉上。

  他摸摸她的頭,調笑道:“按輩分你還應該叫我小叔呢?!?p>  沐年撇撇嘴:“切,咱們八竿子打不著好嗎?不過看你這么老,叫你大叔倒也不為過?!?p>  他爽朗的笑起來,卻也不生氣。

  他偷偷地看他,不知道顫抖的聲音是否出賣了自己的心。用被汗水沁地濕漉漉的手覆上紅紅的臉,她清楚地感覺到他們之間就要發(fā)生點什么了。

  偶然聽見他和長輩們的談話內容,他不好意思的撓著頭說自己28歲了,28歲的他已經(jīng)在BJ有了一份屬于自己的事業(yè),而剛剛20歲出頭的沐年還在在為大學選什么專業(yè)發(fā)愁。長輩問他到為什么不結婚,還說他這么帥,以后的女朋友一定會很漂亮。他的眼睛眼看了過來,嘴里說著:“不著急,不著急?!便迥昊帕松瘢汩_他的眼神卻躲不開這炙熱的情感。。

  以后的那段日子沐年漸漸愛上了這個寧靜的小村莊。他們會經(jīng)常在一起聽歌,討論著彼此喜歡的歌手。每當這個時候沐年總會故意的說:

  “陸宇池,我們之間真的有代溝??!”

  他也不反駁,只是把她抱在懷里,那力道就好像恨不得要把她揉進他的血肉里。

  陸宇池喜歡騎著單車在這條小路上疾馳。他說這樣可以聽見風在耳邊唱歌。一開始沐年并不相信,總以為他在開玩笑,直到坐在他單車的后面,輕摟著他的腰,一聲聲的喚他的名字:“陸宇池,陸宇池,你是大笨蛋......”竟也真的聽見悅耳的音樂。

  “你知道嗎?我那時候忽然就想,我不談理想不談錢,不談富貴也不談未來,就這樣一輩子也好,就這樣做一個賢妻良母,就這樣平淡卻甘之如飴。”

  太過于美好的時光總是有讓人不知不覺就深陷的魔力,不自覺得就忽略了現(xiàn)實的不堪。

  終于還是到了要分開的日子。他要回BJ了,而沐年的大學生活也將要拉開帷幕。

  他說:“沐年,認識你以后才真正發(fā)覺自己老了,老到和你在一起都會有負罪感。”

  一股莫名的失落感和恐懼襲來,讓她有些不安,只能緊緊地抱住他,喃喃地說:“陸宇池你才不老,一點都不老?!便迥暌槐橐槐榈母嬖V他要打電話過來,告訴他要記得她。就這樣他們帶著對彼此的不舍和對重逢的期待踏上了各自的歸途。

  “那時候的我真的太單純了,天真的以為時間和距離真的算不了什么,還沉浸在小女孩夢幻般的愛情里?!?p>  美好的故事總是朝著悲傷的方向發(fā)展。

  他在想什么,做什么,沐年都不知道,她甚至都沒辦法猜到電話那頭的那個人是怎樣的表情;而她的關心,陸宇池也感受不到。即使想盡辦法的見面,次數(shù)也是屈指可數(shù)。

  “這可能就是異地戀的現(xiàn)實吧?我們聯(lián)絡的越來越少,越來越?jīng)]有話說。我開始打不通陸宇池的電話,找不到關于他的任何消息。我好像被拋棄了?!?p>  接到他的電話已經(jīng)是在一年后的冬天。

  聽到熟悉的名字撞擊在心臟上,沐年又像第一次見到他那樣緊張,直到現(xiàn)在再次描述時,我仍然可以感受到她的心跳和不穩(wěn)的氣息。

  “陸宇池.......”她哽咽的開口。

  “是我?!?p>  久久沉默后,他說:

  “我要結婚了,沐年,你要知道,我29歲了......”

  是啊,29歲了,是結婚的年紀了。

  “嗯,她漂亮么?對你好么?做什么工作?你們是在一個地方嗎?”沐年努力地控制著自己的聲音,是它盡量聽起來正常。

  “你問了這么多,我要怎么回答你。她挺好的?!?p>  “那就好,陸宇池,你真的該結婚了。”

  沐年知道,自己不再是小孩子了,不會因為一個擁抱就臉紅,也不會再對任何人有所期待。

  “嘉樹,我后來又見到他了,但我做了一件壞事?!?p>  “年年你來怎么都不和奶奶說一聲?!蹦棠逃H切的聲音將她的思緒硬生生的扯了回來。擦了擦眼淚扶著奶奶往前走,一抬頭看見的景象卻讓她的眼睛再次濕潤起來。陸宇池牽著他的妻子就站在沐年的面前。他怔怔的望著她,臉上復雜的表情讓人猜不到此他刻的心情是怎樣的。

  “陸宇池你這個騙子,她根本一點都不漂亮?!辈活櫵拮雍闷娴哪抗猓迥耆涡缘恼f道。

  陸宇池不說話,就這樣望著她,深深地,深深地,就像當年他擁抱她的力氣那樣深刻。

  過了許久,一句“沐年,你長大了?!睆乃拇竭吘従徱莩?。

  “你說兩年的時光能有多長,長到他已經(jīng)娶妻生子,長到再見卻連一個擁抱的理由都沒有,長到我還是那么幼稚,長到這樣的他我還是忘不了?!?p>  沐年從他身邊走過,輕輕的在他耳邊說道:“你真的老了,小叔?!?p>  明顯感到他被震驚到,沐年卻露出了勝利者般的微笑。

  “這是你第一次叫他小叔?”

  “是啊,可是誰愿意呢?”

  “嘉樹,人永遠都不要變成貓才好?!币呀?jīng)25歲的沐年還是那樣的倔強。

  其實在愛情里,什么才是問題呢,年齡、距離甚至金錢都不是,愛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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