變身符是符咒法術師初學者經(jīng)常要用到的一種符紙。上面用朱砂寫上了變身符文,再經(jīng)過開光賦予仙性后能夠與使用者的內(nèi)心產(chǎn)生共鳴。
使用者驅(qū)動法術后,身高、體重、外形、聲音……連同衣服都會變成他所見過的人的模樣,可以說是百分之一百的相同。
唐左司雙腳與肩同寬,變身符捏在右手食指和中指兩指間,左手貼在右手肘處,回想著:“試試看,上次葵羅公主教給我的,運用法力施展法術的新方法。”
唐左司心中默念咒語,感知全身上下那股將要噴涌而出的力量,他的周圍有光粒出現(xiàn),并繞著他作無規(guī)則運動,變身符自動焚燒起來,在唐左司手中化作一團灰,似乎是有意識的,這團灰撲倒他身上,發(fā)出了耀眼的白光后,法術停止了運行。
唐左司睜開了眼睛,看著周圍的事物都變高了一些,這說明他自己的個子變矮了。
抬起手,手臂也變得輕盈,皮膚變得細膩,身體也變瘦了、變白了些許。
稍微動了動,衣服也變成了紫羅蘭色的長裙,背后飄舞著一根綾帶。站在鏡子前一看,他變成了葵羅的模樣。
唐左司很滿意,自己才第一次施展變身符變身,就如此成功:“不錯,我果然是個天才!事不宜遲,我就這樣從后門出去,那幫殺手應該認不出我來!”
“怎么房里有女人的聲音?”門外傳來了寒露的喊叫。
“唐公子?你在里面嗎?”寒露在房外問。
唐左司立刻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壓低嗓子,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變得低沉些:“咳咳!我當然在房里啦。就是不小心感冒了,喉嚨有些不舒服?!?p> 寒露聽了,語氣也和緩了些:“唐公子,要不要奴婢給您去請醫(yī)仙過來?”
唐左司:“不用不用!我要好好休息了,任何人都不許打攪我?!?p> 寒露道:“是!奴婢告退了?!?p> 之后,門外便沒了動靜,唐左司走到門口,打開了一點門縫往外偷看,確定沒有人了他才放心下來。
“??!太好了!拿上這兩張變身符就趕緊開溜吧?!?p> 唐左司興奮的往放變身符的桌子那兒跑,跑了一會兒,唐左司便停住了。
“怎么感覺少了什么東西?”
“臥槽!”唐左司立刻慌了起來,到隨后很快冷靜的分析:“我的那個……冷靜點,我用了變身符,變成了葵羅公主的模樣,所以那個東西沒有了……很正?!瓏標牢伊恕?p> 他低下頭看了看兩個隆起:“我有點好奇……”(作者吐槽:“你想做什么?”)
唐左司突然腦中冒出了一個奇怪的想法:“這是我自己的身體變得,我觀察我自己的身體,好像也沒什么問題……不對!我在想什么!”
猶豫片刻,唐左司走到鏡子前解開了衣裳,還自我欺騙道:“我就看看好吧,啥也不做。”
這一刻他心里都是罪惡:“秦子要是知道了,肯定得宰了我……”
唐左司看著鏡子中自己的身體,手摸著下巴想著:“想不到變身符這么厲害,居然能變得這么像”(作者吐槽:“真是被你用明白了?!保?p> “臥槽!無法用語言來描述……不對!我在干什么?。 ?p> 剛才還信誓旦旦只是看看,唐左司的罪惡感一下子占據(jù)了他的內(nèi)心,他狠抽自己一巴掌:“我怎么這么賤呢?好奇也不是這么好奇的!”
這一下,他又回想起了自己要做的正事:“我要去找郗默仙子才行,調(diào)查清楚來龍去脈。”
重新穿好衣服,收起兩張變身符后,走到門口把頭伸了出去,見四下無人,立刻溜出客房朝后門跑去。
小心翼翼的從后門就出來后,唐左司一直走在人多的大街上,吸取教訓時不時往周圍觀察,生怕又有殺手跟著自己。
大街上行人車馬來往,人多的地方總是讓人比較放心:“到了街上,應該可以不用那么怕他們下殺手了,而且我變成這樣子,他們應該也認不出來。自然點就好,太緊張的話反而會起疑。”
唐左司變成葵羅的樣子大搖大擺走在街上,天界市坊分明,井然有序,一切都在規(guī)則體系下運行,井井有條自然好,但是反而少了些煙火氣。
唐左司評價這一路的所見所聞道:“天界就是不一樣,人們的生活都是這么規(guī)矩,果然……我不喜歡這里,世人都曉神仙好,覺得神仙逍遙快活意外,在我看來太死板了!”
唐左司在街上逛了一路,他不知道的是在背后有一個跟蹤者。
這個跟蹤者跟了他一路,起初在街上看見他的樣子覺得眼熟,有點像是閻羅王掌上明珠葵羅公主,于是他靠近了看,果然就是。
葵羅公主是什么時候來天界的?跟蹤者那兒一點消息也沒有,于是跟蹤者便稍稍的伺機接近。
這時,這位葵羅公主(唐左司變成的)突然在一個賣水晶鏡的店鋪面前停下,跟蹤者則矗立在遠處癡癡的望。
唐左司透過水晶鏡往身后的視野觀察,早就發(fā)現(xiàn)了這個跟蹤者,唐左司揣摩道:“這個男人想干什么?從剛才開始一直跟著我……難不成又是來追殺我的?”
此時唐左司忽然心生一計:“看我等會到了前面拐角處逮住他!”
此時,唐左司表現(xiàn)出像是看膩了一樣,轉(zhuǎn)身往遠處暗巷的拐角里頭走,跟蹤者也緊隨其后。
拐過墻角后,唐左司就消失不見了。跟蹤者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好端端的一個人怎么會不見了呢?
他也是膽子大,毫不猶豫的走進了暗巷去尋找,進了暗巷等同于暫時與外界隔絕,這里是最方便下黑手的絕佳場所。
“哈嘍!”唐左司忽然出現(xiàn)在他身后,搶下了他的佩劍,并把他放倒。
跟蹤者還沒搞清楚狀況,坐起來時唐左司已經(jīng)拔出了他的佩劍,抵在他脖頸處,頃刻間就能要了他的命。
唐左司質(zhì)問道:“想活命就別給我聲張,說!你是何人?”
“我可是南天府尹的少爺!怎么能這么對待我?”
跟蹤者自稱南天府尹,唐左司想起來了,凌霄天宮正南方向的南天門附近,坐落著一個小城,之前唐左司被押送的途中,往窗外望時望見過那兒,南天府尹正是掌管那座小城的地方官。
“既是南天府尹的少爺,為何光天化日之下鬼鬼祟祟的跟蹤一個良家女子???”唐左司逼問道。
哪知,這個大少爺盯著他的臉都盯出了花癡:“誒嘿,真有魅力,知道嗎?我早就愛上你了……”
“啥?”唐左司一時半會不能理解這腦回路。
大少爺?shù)溃骸澳闶顷幗绲目_公主沒錯吧,聽聞之前原來是要許配給古天師家少爺?shù)?,可是他卻一時糊涂犯了大罪,被砍了頭……而你也下嫁給了一個殷都鬼城的小小侍衛(wèi)沒錯吧?”
“小小侍衛(wèi)……”唐左司現(xiàn)在是青筋暴起,但還在模仿葵羅的語氣溫柔的回復道:“的確這樣……請問這與你何干呢?”
“我真的為你感到惋惜?。〔还馐俏?,還有天界其他的貴族,在見過你后都想把你占為己有,你若是嫁到了古家,那是我們沒本事,可是你居然會嫁給一個沒錢沒地沒實力沒背景小小侍衛(wèi)?難道你不覺得惋惜嗎?連我都替你惋惜!”
“哦!這樣啊———”
唐左司已經(jīng)是起了殺心了,但還是強忍脾氣道:“婚姻是自己的終身大事,任何人都無權干涉的,難道物質(zhì)的豐富就是幸福嗎?幸福應該是讓自己安心才對啊,那么彼此陪伴,讓自己安心一生又如何?”
少爺不以為然道:“只可惜,你們陰界宣布改革,和革新派站在一邊了,我們家是武力派的,不然以我們家的榮華富貴,也能讓你衣食無憂的安心??!”
“哦?原來你是武力派的?那好辦了!”唐左司露出了邪魅的笑容。
大少爺還跟個傻白甜一樣的問:“怎么個好辦法?”
唐左司丟下了劍,然后一腳踹在了大少爺面門??蓱z的南天府尹大少爺怎么也想不到,一個女人居然會有如此的爆發(fā)力。
大少爺往后飛了一段距離,后腦勺撞在墻上,當場就口吐白沫暈過去了。(應該沒死)
唐左司打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頭也不回的走了出去,繼續(xù)往瀾宮走去:“什么沙比玩意兒?打擾我趕路?!?p> ……
也不知走了多久,唐左司便來到了瀾宮外:“之前明明說好天天來給郗默仙子送飯,現(xiàn)在已經(jīng)一天都沒來過了,也不知道她餓不餓?!?p> 但是瀾宮除了他以外,似乎還有別人拜訪,看到這個人,唐左司不得不躲了起來:“琵琶首席官!她來這干什么?”(琵琶首席官已經(jīng)被唐左司給懷疑了。)
琵琶首席官手里提著食盒,推開門走了進去,看上去像是來送飯的。
剛剛還擔心郗默仙子餓不餓,這下一秒便看到琵琶首席官來送飯。不過唐左司還是心存懷疑。
“送飯的嗎?但還是很可疑,在附近觀察一下吧?!?p> 于是,唐左司悄悄的溜到了門外,往里頭諦聽。
琵琶首席官撫摸著郗默柔順的長發(fā)道:“小郗默,又是很久沒見了呢,明明才只過了一天,為師啊卻感覺度日如年一般。瞧著頭發(fā),散發(fā)著一股芳香,每一縷發(fā)絲都像天蠶絲一般的柔軟、細膩———哦!你剛才洗過澡吧!”
郗默惶恐不安的問道:“請你放手!你又來找我做什么!”
琵琶首席官笑道:“唐左司好像身體欠佳,一直在房中休息呢,不過根據(jù)情報,他已經(jīng)不知道溜哪里去了,我們的人也一直在尋找他,只是……為了斬草除根,避免你又透露過多的舊事,只能請你把這個給吃下去咯?!?p> 琵琶首席官打開食盒,里面放著一顆金色的藥丸,還有……小春燕的首級……(作者吐槽:“臥槽!她還只是個孩子!”)
郗默看到這一幕,瞳孔劇烈收縮,說不出有多害怕:“這……這是什么……”
琵琶首席官道:“小春燕就因為透露了你的事,已經(jīng)被古天師給處理了,身首異處,只剩下了一個頭。”
說完,小春燕的首級便燃燒起來,化成了灰燼消散在空中。
琵琶首席官:“哎呀,現(xiàn)在她已經(jīng)徹底的消失于這世界上咯。不乖乖配合的話,這就是你的下場,古天師會毫不猶豫的除掉一切威脅他的因素,連為師也沒有辦法救你……”
琵琶首席官拿起藥丸道:“放心,小郗默,這不會要了你的命的,為了防止你說漏嘴,它只會把你的聲音給奪走而已,快吃吧,我讓藥師調(diào)過味,包著糖衣很甜的。”
“不要!我不要!”郗默雙手死死捂住嘴,這一下,連手臂上的舊傷疤也展示出來,看著郗默的舊傷疤,琵琶首席官心軟了。
于是,她把藥丸放在了桌上,轉(zhuǎn)身離開:“為師日后再來看望你,你會吃下的對吧,好好享受你最后的聲音吧?!?p> 她一邊哭,一邊哼著歌走了出來,仿佛葬禮上的惋音一樣。
郗默很害怕,她不知道自己的命運會怎樣。在這絕望之際,她心如死灰的看向了那顆將要奪走她聲音的藥丸。
琵琶首席官走遠后,唐左司從一旁走了出來,剛才她與郗默仙子的對話全都被唐左司聽得一清二楚。
唐左司向來是一個正直的人,他瞪著遠去的琵琶首席官,恨不得立馬沖上去打爛她的臉。
唐左司看向自己的拳頭,又慢慢放下:“現(xiàn)在還不行,得先進去看郗默?!?p> 琵琶首席官已經(jīng)徹底離開了,唐左司很小心翼翼的走了進去,動作十分的輕,以至于郗默并沒有意識到他的存在。
郗默看著藥丸發(fā)呆,不知所措。唐左司就在她身后看著,不忍心打攪她的片刻寧靜:“還是讓她靜靜吧,等她好過了些我再說?!碧谱笏拘南?。
哪知,郗默捏起藥丸,張開嘴就要往里送,嚇得唐左司魂都出來了。(作者吐槽:“他好像就是鬼魂?!保?p> “喂!你做什么!”唐左司大喊道,連忙上去抓住了她白皙的手腕,手上的藥丸掉在地上,唐左司一腳給踩成了粉碎。
郗默往后看,是一張陌生女人的面孔,她把唐左司的手甩開,憤怒的說:“你干了什么!”
唐左司:“我是來救你的!”
郗默冷冷的問:“你是何人!能救我什么!”
唐左司拿出了那半顆復原好的南滄玉珠道:“我能用這個救你?!?p> 郗默兩眼直直的瞪著這半顆南滄玉珠不敢置信,她想不到居然能被修好,她也想不到居然會有一個陌生人愿意救她于苦海中,她的眼中忽然多了幾分光亮,那是對希望的憧憬。
唐左司回答道:“我是那天給你送飯的人。”
郗默緩緩立起,可能是內(nèi)心的敏感所致,她能通過眼神來識別唐左司的身份,看到這雙堅定的和那天一樣的眼神,郗默認出了他:“哦!你……你是!”
唐左司:“噓~~~我做了偽裝,可不能暴露了?!?p> 郗默呆住了一會,許久后她又背過身去,道:“你來做什么?飯我也吃過了,這些都與你無關,你快走吧,不要牽扯進來……與古天師作對是不會有好下場的。”
唐左司看出了她的心機,道:“呵呵,你不想連累我,可我就偏偏是一個不怕麻煩的人??赡苣阌兴恢?,現(xiàn)在的天庭分為了兩大黨,而我是張?zhí)鞄熌沁叺模灰枪盘鞄熕鱿碌膼?,我們都不會放過,你放心,張?zhí)鞄熞欢〞Wo你的!”
“什么!這么說來……我有救了?”郗默被關了一千多年,天庭發(fā)生了什么她不知道,但是她現(xiàn)在知道———終于有人能夠救她了。
唐左司推理道:“我猜是這樣,其實南滄玉珠不是被你摔碎的,而是被古樂天砍成的兩半,對么?后來又摔得粉碎,嫁禍于你。而三官那里又有古天師的人暗中作梗,不加查驗就妄定結論,加上古天師等人在陛下面前煽風點火,于是才有了你的牢獄之災,被囚禁在這座無人問津的廢棄行宮一千多年?!?p> 對于唐左司的這一說法,郗默心里很是激動,但是她扔默默不語。
唐左司接著推理道:“復原的南滄玉珠下面的切口十分的平整度倘若是摔碎的南滄玉珠,下面應該會是參差不齊的才對,如此平整,只能說明是被某個人用什么東西給砍成的兩半,為了嫁禍于你故意摔碎。而那個人,就是前面你所痛恨的,古樂天!真相只有這一個!”
唐左司最后還模仿《名偵探柯南》才出了一個造型,十分的裝叉:“我說的對吧?!?p> 郗默的淚腺止不住的流出淚來,她終于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緒,立馬撲上來抱住了唐左司哭訴道:“終于……終于有一個人能聆聽我心中的冤屈了!一千多年了,就這樣擔驚受怕一千多年了!”
唐左司:“哎呀!你先放手吧!我的腰快斷了!”
郗默還在抽泣中,唐左司拿自己的衣袖為她擦干眼角的眼淚說道:“我只是再做我認為正確的事,僅此而已。既然已經(jīng)向你確認了真相,我會回去和古天師商量,面奏陛下,還你自由身。”
郗默很感動:“謝謝你,我該如何報答你呢?”
唐左司很不好意思道:“哎呀,報答什么就不用了,誰讓我是個三好青年呢?除了成績哪都好!”
說著,兩個人都笑了。
郗默的心情也變好了,完全沒有之前那么冷漠:“雖然不知道你在說什么,但……我能理解你開心的心情,你是第二個能和我說笑的人了,第一個是我的知音,只是他已經(jīng)離開了一千多年,到現(xiàn)在都還沒回來?!?p> 唐左司:“你的知音,和你的感情一定很好吧,有一個知音也是幸福。話說回來,你身上的傷是怎么回事?是剛才那個老妖婆干的!”(指琵琶首席官)
郗默解釋道:“很丑陋吧,這才是我原來的面貌……丑陋的傷疤都是過去的傷痛,只是我一直掩蓋它們,并試圖將它們遺忘。但是,當痛苦源源不斷的攻擊我的內(nèi)心時,我便再也無法掩飾?!?p> 郗默又陷入了悲痛中。
自覺勾起了不好的回憶,唐左司也不好意思了,他想著讓郗默單獨消化一下吧,說道:“時候不早了,我先回去了?!?p> 郗默:“好,路上小心?!?p> 唐左司剛走到門口,又回過頭去對郗默說:“我一定會把你救出來的,等我哦!”
正是這句話觸動了郗默,她走至門口,目送唐左司離去的背影:“為什么會和他那么像?”
郗默回憶起了一千多年前,她目送知音離開的那一幕。
圓空向她告別道:“小僧一定會回來聽你彈奏的,等我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