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個人一招手?jǐn)r了輛出租車，體格最大的武威坐前面，后面汪書偉、林鶴、潘小雨、楚甜四個人前后交錯著也硬擠了進(jìn)去。
原本學(xué)校放學(xué)是比一般下班時間早一些的，去公園耽誤了會兒工夫就剛好遇到了下班高峰。車子七拐八拐的開了二十多分鐘，終于堵在路上走不動了。
“小雨，還遠(yuǎn)嗎？”楚甜問。
潘小雨伸著脖子朝窗外看了看：“喏，就前面那個路口右拐再走一小段路就到了?！?p> “那我們干脆走過去吧?！蓖魰鴤ヌ嶙h。
“行?！?p> 坐在前面的武威搶著付完錢，五個人便下了車。
潘小雨和楚甜挽著手走在稍前一些，林鶴、汪書偉和武威跟在后面。六點過，天空已經(jīng)變成了淺麻色，襯得疲憊的人群更加黯淡，也顯得五個人在這黯淡的人群中更加青春鮮活。
“今天都沒來得及問你，被警察問話是什么感覺?！?p> 汪書偉把一只手搭在林鶴肩上，卻摸見一個脆硬的東西。捏起來一看，是一片枯葉碎掉的葉柄。
他正想丟到林鶴手里，余光卻瞥見前面的楚甜正扭著頭跟潘小雨說話，靠近衣領(lǐng)處的發(fā)尖上也有一小截和林鶴衣服上相似的枯葉碎片隨著頭發(fā)的擺若隱若現(xiàn)。
他不動聲色地將林鶴肩上的葉柄拂到地上。
“對，什么感覺啊，跟電視劇里一樣嗎？”武威連忙追問。
“沒什么感覺，就有什么說什么?！?p> “那那警察兇不兇？看起來是不是特嚴(yán)肅？請把事發(fā)當(dāng)時的經(jīng)過講一次，記住，坦白從寬，抗拒從嚴(yán)?！蔽渫W(xué)著在電視里看到的警察樣子。
“我又不是犯罪嫌疑人，哪兒來的坦白從寬，抗拒從嚴(yán)?！绷助Q輕輕拍了武威的腦袋一下。
“武威你真是時時刻刻都在用行動證明‘四肢發(fā)達(dá)，頭腦簡單’這個理論?！?p> 武威倒是毫不在意這樣的評價：“無所謂，你們再聰明，等校籃球賽的時候也照樣被我虐。”
“學(xué)?；@球賽？什么時候？”楚甜聞聲轉(zhuǎn)了過來。
“估計就下個月吧。你們都得參加啊，看我怎么虐你們。潘小雨，到時你就給我加油就行了，給你哥哥加油是白費力氣。”
楚甜垂著眼、咬著牙把袖子挽了起來：“你要是虐我們班男生，我就虐你們班女生?！?p> 林鶴卻臉色一沉：“我又沒說要參加?！?p> 楚甜有些詫異，在她的記憶里，除了高三，高一高二的籃球賽林鶴都參加了，她自己也是因為陪他訓(xùn)練才喜歡上籃球的。
“林鶴哥哥你還不了解嗎，參加籃球賽得花多少時間訓(xùn)練啊，他的空余時間都得用在畫畫上?！?p> “哎，到了?！迸诵∮觐I(lǐng)路的步子一停，一家烤肉店正在他們的右側(cè)。
已經(jīng)到了用餐的高峰時段，一眼望去，店里熙熙攘攘的擠滿了人，武威靠著他的身高優(yōu)勢在里面角落的位置發(fā)現(xiàn)了一張空余的桌子，連忙招呼著大家擠了進(jìn)去。
一落座，楚甜就把菜單遞到了潘小雨手上：“今天也是我給大家添麻煩了，這頓飯我請。你們隨便點?！?p> “這也不是你一個人的事兒，我們倆一起請大家吧?！绷助Q招手向服務(wù)員要了一支筆，也遞給了潘小雨。
“我們倆”？武威總覺得這個說法聽起來怪怪的，可是一時間也說不上哪里不對勁。
潘小雨和汪書偉就沒在意這些細(xì)節(jié)了，操起菜單就雞鴨牛羊的各要了一份，還有什么五花肉啦，魷魚啦，雞翅啦這些經(jīng)典菜式更是一個都沒有放過。
不一會兒，菜就上齊了。
楚甜熟練地在烤盤上倒上油，等油溫稍稍升起來，又夾了幾片肉放在烤盤上：“光有肉不行，你們還要喝點什么？”
“雪碧?！迸诵∮険尨鸪晒Α?p> 楚甜用詢問的眼神將另外三人都掃視了一遍：“你們都要雪碧嗎？”
三個人一起點了點頭。
楚甜轉(zhuǎn)身朝向收銀臺招手：“老板，再來一瓶大雪碧和一瓶啤酒，都要冰的。”
一回頭，四雙夾肉的筷子懸在空中，四張驚詫的臉一齊盯著楚甜，如果不是周圍一片人聲鼎沸，那場面還怪嚇人的。
“誰喝啤酒??？”潘小雨小聲問道，生怕被周圍的大人們聽到他們要喝酒，大家都還穿著市一中的校服呢。
楚甜一愣，反應(yīng)過來自己還是學(xué)生：“我說的是……菠蘿啤，你們沒喝過嗎？”
“你剛才說的是啤酒?！?p> “我說錯了?！背饘擂蔚匦πΓ亲有岬揭还擅匀说娜庀?，“肉熟了肉熟了，快吃吧。”
手忙腳亂地把烤盤上的肉分發(fā)干凈，又趕緊烤了一盤，終于堵上了潘小雨的嘴。
“楚甜，上次你烤的燒烤就很好吃，沒想到烤肉也這么好吃?！蔽渫氏卤P子里的最后一片肉。
潘小雨不樂意了：“你怎么不夸我推薦的店好呢?！?p> “店選得好是顯而易見的，你看，這么多人在這兒吃呢。我是覺得楚甜的手藝也很好，火候都特別合適。”武威還是不忘多捧楚甜幾句。
汪書偉點著頭，在烤盤上又找了一小塊肉渣：“你們還燒烤過?。俊?p> “就楚甜剛轉(zhuǎn)過來的時候。你是沒看見，她又會生火，又會燒烤，技術(shù)嫻熟，看得我一愣一愣的。”
“打得了混混，還下得了廚房?！蓖魰鴤シ畔驴曜有Φ馈?p> “還是年級第一?！迸诵∮暌话驯ё〕?，把頭放在她的肩膀上，“甜，你簡直完美得不合常理?！?p> 林鶴這時也才發(fā)覺，楚甜身上似乎確有一些不合常理之處。要說成績，雖然她之前的私立學(xué)校雖然紈绔子弟多，但也不乏一些用功讀書的，她成績那么好也不算十分例外。她的大膽和冷靜也姑且算作先天的性格所致?？稍诤秃芏嗳艘黄饡r她所表現(xiàn)出的經(jīng)驗和體貼卻是得有很多社會經(jīng)驗的累積才有可能的，這些他在自己的身邊已經(jīng)進(jìn)入社會的表哥表姐身上見到過。
楚甜咽下最后一口菠蘿啤，一低頭在潘小雨的額頭上親了一口：“相信我，你也一樣完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