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陵是一個繁華的地方,今日天晴氣爽,齊承帶著蕭落閑逛。
“蕭女俠,再過七日,我爹就要舉辦七十大壽了,你說我送點(diǎn)什么禮物好呢?”齊承問道。
蕭落幾日和他的相處,有了幾分熟悉,面容也不像從前般凌厲了,但仍是一派清冷,簡言道:“父親的喜好,你自然清楚?!?p> “我清楚,大哥和二哥也清楚啊,父親一直都以我們?nèi)值転闃s……”齊承面不露怯地說。
“什么,你說齊家草包回來了,那趕緊打烊吧,過不了幾天他又要到處胡吃海喝,作威作福了。”一個小店的伙計(jì)在旁邊議論道。
齊承自覺剛說的以三兄弟為榮的話打臉,正要上前理論,只聽那伙計(jì)“哎呦”一聲,被打倒在地。
一個身材較小,眉目清秀的男子打完那伙計(jì)說道:“是誰在背后辱罵我家少爺,看你就是皮癢了。我告訴你我家少爺可是文武雙全,德藝雙馨的人中龍鳳?!?p> “小香園!”齊承高興地喊道。
“少爺,你怎么來了?”那男子囂張的面目轉(zhuǎn)成可愛說道。
“少爺我想什么時候來就什么時候來,倒是你知道我回府,不來跟前報道,怎么來這里作威作福啊。”
“哪??!我這不是知道少爺回來了,肯定要出來逛逛,我就先出來給撐個場子,省得有那些不知道天高地厚的說你壞話,又把你氣著?!?p> “小香園,有長進(jìn)啊,看看這里想要什么隨便挑,就當(dāng)打賞了?!?p> 小香園努了努嘴道:“這里都是小本經(jīng)營,能有什么值錢的,要不你還是給我直接折現(xiàn)吧?!?p> 齊承用手中的扇子敲了一下他的頭道:“我看你還是別叫小香園了,改名直接叫小財迷?!?p> “這世道真是變了,齊家生了個土雞當(dāng)鳳凰,還有一群狗仗人勢的混蛋。”被打倒那伙計(jì)嘟囔道。
“少爺,少爺,他好像在罵你?”小香園豎起耳朵說道。
齊承不以為意道:“是罵我嗎?人家是說你狗仗人勢,你是狗,我好歹是人。”
“少爺,他還說你是土雞。”
“土雞?大爺?shù)?,還不如狗兇猛呢,小香園去給我好好修理修理他。”齊承擼起袖子掐著腰嚷嚷道。
本在旁邊的蕭落以為小香園會下重手,欲要阻止,卻發(fā)現(xiàn)小香園并不會武功,對面的伙計(jì)也是年輕氣盛,兩個人竟是扭抱著打成一團(tuán)的打法,活像一對狗熊互摔,蕭落只好放松了下來。一邊的齊承高興地抓了旁邊攤子上的瓜子,一屁股坐在人家攤子上,一邊嗑著瓜子,蕩悠著兩條腿,一邊給小香園加油喝彩。
小香園雖是個頭小了些,力氣卻是很大,一番扭打之后,占了個上風(fēng),那伙計(jì)是個偏激的人,眼見打不過,心里的火氣越憋越大,竟操起貨架上的鐮刀就向小香園砍去。
齊承眼眸垂下,彈指一揮,一顆瓜子準(zhǔn)確無誤地打在伙計(jì)舉刀地腕關(guān)節(jié)上,使得揮起的鐮刀偏離了小香園的臉,砍到了旁邊的地上,小香園眼睛瞪得眼珠差點(diǎn)掉了出來。
齊承作慌張狀,一腳邁向前,丟開手中的瓜子,一把抓住伙計(jì)拿刀的手,嚷嚷道:“好啊,你敢持刀行兇,現(xiàn)在就跟我去見官?!?p> 此時伙計(jì)醒悟了過來,頭上冒出了冷汗,顫抖著不敢說話。
小香園唏噓片刻,道:“還好他舉不動刀,砍偏了,否則我可見不到少爺了。”
“你這叫傻人有傻福。”齊承道。
無論他如何掩飾,他剛剛那彈指一揮,讓蕭落重新打量了面前這位人人稱酒囊飯袋的齊三公子。
“怎么還嚇得尿褲子了,算了,算了,本公子今天心情好,懶得和你計(jì)較”齊承說道,放開了伙計(jì)的手。
齊承走到蕭落面前,面露尷尬,裝模作樣地說:“幸好這家伙命好沒出人命,我?guī)闳テ渌胤睫D(zhuǎn)轉(zhuǎn)?!?p> 蕭落看了他片刻并沒有拆穿他,也隨著他向前走去。
齊承臨走在破壞的攤子前停頓了一下,懷里掉下了一個沉甸甸的錢袋子,笑了笑顧自走向了前方。
“小香園,你先回府,我親自帶蕭女俠走一走,不想被人打擾。”齊承打發(fā)走小香園。
小香園頭一次見自家少爺帶姑娘如此愉快,很想看看這是個怎樣的姑娘,可惜少爺不讓,只能心不甘地帶著明里暗里二十好幾個護(hù)衛(wèi)回府了。
“蕭女俠,現(xiàn)在是不是覺得清凈多了?!饼R承道。
這一路蕭落自然能察覺他們后邊隨行的人,這些都是保護(hù)齊三公子的,且功夫都不低。
“其實(shí)你根本不需要這么多人保護(hù)的?!笔捖湔f道。
齊承愣了愣笑了幾聲,含糊地說:“對對對,有蕭女俠在身邊勝過千軍萬馬?!?p> 走的路越來越熟悉,蕭落心情變得有些緊張,手不自覺地握拳抓緊。她遠(yuǎn)遠(yuǎn)地看到了那破敗不堪的大門,旁邊雜草叢生,斷壁殘?jiān)?,看著讓人觸目驚心。
站在旁邊的齊承風(fēng)輕云淡地扇動著折扇,目光炯炯看著她臉上微弱可查的表情,平靜,是如此的平靜,卻讓他心中一疼。
他并未帶著她前行,轉(zhuǎn)而到了臨街的胡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