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驛站’到‘披香殿’,也就兩百多米的距離而已。
跑快點兒,也就半分鐘的事。換成腳程慢一些的女生,怎么著也不會超過一分鐘。
當(dāng)然,這是空手跑的速度。若是身上背著重物,情況就完全不一樣了。
為了拖慢出演者們的速度,給他們加點兒難度,蘇謹(jǐn)言特意在‘貨物’上做了些手腳——見過健身房里用的那種健身球吧?就是能趴能躺,直徑七八十厘米的那種膠皮大球。放在馬車上的貨物,每一件都差不多有那么大,分量也有七八公斤。
女生的力氣有限,撐死了能搬一件,男藝人的力氣倒是夠了,可那玩意的塊頭又大得有點過分……出演者中,沒有誰能做到一次搬運兩件。
一共六件貨物,想一趟運完不走回頭路,最少需要六個人。
如果人數(shù)不夠,那就必須多跑幾趟。如此一來,因為長時間暴露在外頭,被黑衣武士發(fā)現(xiàn)的可能性又會提高不少。
“再來個人啊……?!?p> 算上剛剛遇到的張怡倩和陶樂樂,一共五個人,就少一個。站在‘驛站’門口等了一會兒,左等右等沒見人影,桂響掏出手機,給前不久才互相加過電話的另一位出演者打了過去。
也不知道是信號不好,還是對方正處在很危急的狀況中,顧不上掏手機接電話,桂響的這次嘗試并沒有成功。
“要不咱們先搬著?”張怡倩也是個急性子,見沒有人來,索性提了個建議:“大不了回頭再跑一趟。老這么等著也不是個事啊,任務(wù)有時間限制的?!?p> “也行?!惫痦戇@才點點頭。
收好手機,搬起一件貨物試了試,分量還行,就是體積太大容易擋著視線。
但想到這任務(wù)可能要跑兩趟……六件貨物,兩趟,也就是說每趟最少要搬走三件?,F(xiàn)在只有五個人,兩人一組的話可以弄出兩組來,另外還有一個人必須要單獨負(fù)責(zé)一件。想到這里,桂響咬咬牙,決定自己多出點兒力氣。
“我自己搬一件,你們兩人一組吧?!闭f完這話,桂響便先一步朝著‘披香殿’的方向出發(fā)了。
張怡倩和陶樂樂倒是挺聽話的,女生嘛,力氣本就不如男性,對于桂響而言,七八公斤重,相當(dāng)于六瓶1.25升礦泉水加在一起那么重的貨物并不是很費勁,但對她們兩個來說,這玩意卻是多少有點沉。
自己一個人搬,大概能堅持個五六十米,再久一點兒,胳膊就會開始發(fā)酸。
兩個人合力搬一件,剛剛好。
而跟桂響一起的另外那兩位,卻是沒有聽從他的建議。都是男的,誰也不想輸人一頭,憑什么桂響能搬,我倆不行?如此想著,他倆也學(xué)著桂響一樣,各自搬起了一件貨物。
事實證明,有些時候真的沒必要逞強。
張怡倩和陶樂樂兩人合力搬了一件,抬著走的姿勢沒有遮擋住她倆的視線,重心也沒有受到影響,所以她倆前進的速度也比較快,幾乎就是一溜小跑。
反之,那兩位都是獨自搬運一件,因為貨物塊頭太大,只能抱著走,視線受到了影響,重心也不好抓,于是,這兩人走的比較慢,遠(yuǎn)遠(yuǎn)的落在了張怡倩和陶樂樂的身后。
就在這時,有一位黑衣武士從他們身后的方向巡視過來。
發(fā)現(xiàn)落在后面的那兩人,黑衣武士第一時間展開了追擊。
一位立刻扔掉了手里的貨物,另一位則是慢了半拍……拼接成路面的石板之間,多少有點兒小縫隙。就是因為沒能立刻扔掉遮擋視線的貨物,這位慢了半拍的哥們兒一腳踢到了石板縫上,把自己摔了個大馬趴。
跑起來,都未必能逃得掉,更何況是趴在地上?毫無意外的,這人被后方追來的黑衣武士一把抓住,很不幸的遭到了淘汰。
“嗯?”剛剛把手里的貨物送到,手機上便傳來了那人被淘汰出局的短信通知。
前一秒還在說話呢,這是什么情況?看著這條消息,‘披香殿’里的張怡倩和陶樂樂都陷入了慌亂:“XX怎么突然出局了?是不是外邊有黑衣人追過來了啊?怎么辦,這可怎么辦???”
桂響也是一臉的驚慌。擔(dān)心有黑衣人過來巡視,他趕緊扒著墻頭,探頭探腦的往外看了兩眼。
抓住了XX后,那位立了功的黑衣人調(diào)轉(zhuǎn)了方向,正在往回走。
“我去,還真有個黑衣人。”一眼便發(fā)現(xiàn)了這位黑衣人,雙手扒在墻頭上的桂響趕緊縮回了腦袋。
“我們怎么辦?。俊痹具€想再跑一趟,把剩下的貨物搬過來,現(xiàn)在這么個狀況下,張怡倩心里的那點兒積極性已然不翼而飛了。
“等一會兒吧,那人正在離開。”桂響?yīng)q豫了片刻:“既然已經(jīng)開了頭,我覺得還是盡量做完吧。半途而廢的話,有點兒虧得慌?!?p> “那我們不是還要再跑兩趟?”因為那兩人的中途放棄,被送到‘披香殿’的貨物只有兩件。想到這里,張怡倩越發(fā)不情愿了。
“沒辦法啊,總不能讓黑衣再增加兩個吧?現(xiàn)在已經(jīng)很不好躲了,要是再多兩個,咱們肯定沒法堅持到通關(guān)?!?p> 想想也是這么個理兒,不得已,張怡倩只能收拾好心情,在片刻之后,再次投入到了任務(wù)中。
因為剛才那一波亂象,兩件貨物被扔在了半路上。不用回到‘驛站’那邊去,倒是省了不少事。
“放心吧?!笔掷锉е患浳铮肫鹆俗约褐翱偨Y(jié)出的‘黑衣人行動規(guī)律’,桂響的表情突然放松下來了:“剛才我已經(jīng)觀察過了,他們的行動是有規(guī)律的。有點兒像是機器人,只會在遇到路口的時候往左右兩邊轉(zhuǎn)向,至于一百八十度的調(diào)頭,要么是走進了死胡同,要么是抓到了人……”
言下之意就是剛才那個黑衣人不會突然一百八十度調(diào)頭,再往這邊走過來。
要說這些分析對不對,答案是肯定的。實際上,除非蘇謹(jǐn)言在控制中心里給出了特別指令,黑衣武士們確實是在按照這樣的規(guī)律搜索巡視。
只不過,桂響忘了一個事實,那就是場地內(nèi)的黑衣武士并不是只有剛開場時那一個人。之前,因為‘全員登記’的任務(wù)失敗,黑衣武士的數(shù)量已經(jīng)由一人增加到了三人。
剛才那位沒有威脅了,保不齊還會有另一名黑衣武士,從另外一個方向巡視過來。
這不,當(dāng)三人再次來到‘披香殿’前,準(zhǔn)備第二次提交貨物的時候,與之前那個方向相對的另一條路上,突然又出現(xiàn)了另一名黑衣武士的身影。
在那位黑衣武士的前方,還有兩個出演者正在狂奔。原來,這兩人也是過來參與任務(wù)的,只是運氣不太好,在半路上被黑衣武士給發(fā)現(xiàn),然后一路追逃到了這邊。
狀況來的太突然,等到反應(yīng)過來,那兩位出演者已經(jīng)從‘披香殿’門前跑過去了。如此一來,離黑衣武士更近一些的,反倒成了桂響、張怡倩以及陶樂樂三人。
顧不得想太多,三人都邁開雙腿,開始了新一輪的逃亡。
張怡倩跑的慢,但因為一直跟著桂響的緣故,她下意識的選了一條比較好的路線。
至于陶樂樂嘛,可能是腦子短路了,也可能是天生少根筋,這姑娘竟然沒鉆小巷子,反倒是選擇了寬敞筆直的大路。
“這孩子,怎么就不開竅呢?你往那兒跑,不是找死么?”控制中心里,通過固定攝像機拍到的監(jiān)視畫面看到了這一幕,蘇謹(jǐn)言心里深深的嘆了口氣——扮演黑衣武士的那些人,都是自己親自篩選出來的體大生,雖說沒在大型賽事上拿過獎,可他們一個個至少也是國家二級運動員的水準(zhǔn)。跟專練田徑的這幫人在直道上拼速度?男藝人都贏不了,更何況你陶樂樂還是個姑娘……
陶樂樂真的要被抓了么?
蘇謹(jǐn)言無比確信的做出了判斷,那位黑衣武士也信心滿滿的,覺得自己一定能成功。可就在這時,陶樂樂干出了一件所有人都沒想到的事兒。
沿著大路跑了十幾米,發(fā)現(xiàn)身后的黑衣武士離自己越來越近,陶樂樂心里急的不行。恰好就在這個瞬間,她發(fā)現(xiàn)路旁出現(xiàn)了一塊空地,空地的對面是那條自己曾經(jīng)看到過的小河。
然后,這姑娘一咬牙一瞪眼,轉(zhuǎn)身跑向了空地那邊。
當(dāng)黑衣人追到路邊,一腳邁進空地范圍內(nèi),同一瞬間,陶樂樂已經(jīng)一手撐在小河邊的石質(zhì)欄桿上,整個人橫著飛了起來。
‘撲通’一聲,這姑娘跳下了河,站在了齊腰深的河水里。
“噗~~~~~~!”前一秒,剛帶著滿腔的遺憾給自己灌了口水,還沒來得及咽下去,便從監(jiān)視畫面里看到了這一幕。蘇謹(jǐn)言一口水沒憋住,全都噴了出來:“咳咳,咳咳咳咳……”
比蘇謹(jǐn)言更加無語的,還是跟在陶樂樂身后的VJ,以及那位胸有成竹覺得自己一定能抓到她的黑衣武士。
看著河里正在涉水過河的陶樂樂,這兩人都陷入了糾結(jié)之中,不知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