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孫書記、劉鎮(zhèn)長、韓鎮(zhèn)長,三人每人一臺吉普,開著去諸暨站接韓三江,韓三江一走出車站,就被孫書記拉著,其余的三個同學被韓老三和劉鎮(zhèn)長拉著,走出車站外。韓三江見三個人來接他們,禁不住問:“孫書記,怎么你們來三個接我們?歐陽書記怎么沒有來,他很忙嗎?”
孫書記放下行李就解釋道:“三江呀,歐陽書記,他,他,他······”
韓三江看著孫書記眼圈紅了,硬咽得說不出話來,馬上猜到歐陽書記不在了,鼻子一酸,跟著就流起淚來,抽泣著說:“歐陽書記去世了,你們怎么也不告訴我們一聲,這也,這也,太讓人難以接受了······”
其他三個一起來的同學,看到韓三江哭了,馬上跑過來,安慰著他,拍的拍肩膀,給的給依靠,讓他靠在自己的肩膀上,放心哭出聲來。其中一人安慰道:“組長,你不能太傷心,我們組全靠你呢?”此人個子單薄,但從消瘦的臉上可以看出他的剛毅來,眸子里滿是關(guān)懷。穿著那個時代的學生裝,青澀的臉上全是期待。
韓三江看了看他,就說:“江遠橋,我沒有傷心,就是難過而已,我們的歐陽書記不在了,他們也不寫封信打個電話告訴我,我連回家吊唁一下都······”
孫書記見韓三江哭得傷心至極,在這車站人來人往的,看到有些尷尬,只好轉(zhuǎn)移視線,喊道:“三江大侄子,你還沒有給我們介紹這三位,都穿著青色的學生裝,應該都是你的同學吧?你不給我們?nèi)齻€伯伯介紹介紹!”
韓三江擦掉眼淚,從悲傷中掙脫出來,強做鎮(zhèn)定,指著瘦高個說:“這瘦高個是我們小五金開發(fā)組的副組長,姓江叫遠橋,專門負責銅爐熔煉技術(shù)的技師!”
韓三江然后指著那個中等個子,皮膚白凈的同學說:“這是我們的銅類產(chǎn)品技術(shù)開發(fā)技師,姓莫叫大民,很好記,大民同學,三個中個子最壯實的就是他了!”
莫大民呵呵一笑,跟大家打著招呼:“各位伯伯好,我叫大民,一心一意為民服務的大民!”說完憨憨的一笑,朝大家敬個禮,莫大民國字臉,大大的眼睛,濃濃的眉毛,鼻梁筆直,臉寬嘴大,笑起來很張揚。
看到莫大民主動敬禮了,江遠橋連忙跟著敬個禮,自我介紹道:“我叫江遠橋,不是鄭板橋,但我爸爸希望我做一個跟鄭板橋一樣有用的人,所以給我取這個名字,讓伯伯們見笑了。”說完淺淺一笑,笑起來很陽光很開朗的樣子。
孫書記三人連忙笑著,跟他們倆握著手,說著:“歡迎!歡迎······”
韓三江最后指著那個最矮的同學說:“這個矮同學姓龔,龍字下一個共,叫宣群,是專門負責鐵類產(chǎn)品技術(shù)開發(fā)的技師!”
矮個子稍微比他們矮一點,他自我介紹道:“各位伯伯好,我姓龔,叫宣群,好多人搞錯了,把我的名字念成宣傳,不過沒關(guān)系,宣傳就宣傳吧,只要大家記住我就行!”說完跟孫書記三人敬個禮,眉開眼笑的,還跟大家擠眉弄眼的,搞了幾個小動作,小眼睛,小鼻子小嘴巴,還長著柳葉眉,不仔細看還以為是個女的,加上他喜歡搞怪,聲音發(fā)嗲,更加像女生了。
龔宣群的名字有點好笑,人也長得好笑,孫書記他們?nèi)私蛔【托α似饋?。不過三人還是笑呵呵的過來跟他握手,喊著:“歡迎,歡迎······”
孫書記化解了尷尬,這樣一來大家都笑呵呵的走了,上到車里,韓三江禁不住問:“孫書記,我們一共才四個人你們來三輛車,這·····”
孫書記呵呵一笑回道:“咱們都是鎮(zhèn)里的一二三把手,這是歐陽書記吩咐我們這樣迎接你的,大侄子,實際我們不通知你是歐陽書記的意思,他說你們正在學習,不能讓你們憂傷,過度傷心會影響學業(yè),技術(shù)學不精,我們店口不想因為他的去世而影響大局,我覺得歐陽書記說得對,所以就沒有通知你們!這也是歐陽書記大公無私,讓大家敬佩的地方!”說著眼圈就紅了。
韓三江聽了孫書記的這番話,讓他更加敬重歐陽書記了,硬咽著說:“孫書記,我想明天就帶著我的隊友去看看歐陽書記,跟他聊聊,讓他放心,我韓三江回來了,一定不會讓他老人家失望的,我要讓他看到我們的成績!”
韓老三手腳快,拉走了莫大民和江遠橋。
劉鎮(zhèn)長嘆口氣,拽著矮個子龔宣群喊道:“宣傳,咱們也走吧!”
龔宣群也不知道他們鎮(zhèn)里的三個人在搞什么鬼,只好笑著回道:“好好好!走走走!”然后跟著他鉆進車里。
孫書記看了看韓三江,就說:“三江大侄子,你怎么知道歐陽書記會葬在我們店口?你是怎么知道的?”
韓三江嘆一口氣,分析道:“孫書記,我就給你分析分析吧,第一,歐陽書記臨終前,一定沒有見過他的親人,也包刮我們。他怕我們傷心難過,不愿讓我們看到這種生離死別的場景;第二,歐陽書記他一生的愿望,就是看到我們回來建設店口,他把店口當成了他的家鄉(xiāng)。把他的家鄉(xiāng)交給他兒子,就放心干他的事了,如果我們沒有回來,他死了也不會安心。所以要把自己埋在店口最高的那座山上,要看著我們店口好起來。他雖然不在了,他要用自己的靈魂守著店口這塊熱土;第三、我們回來了,就是他最期望的事情,他守在那個高高的山崗上,就是凝望著我們回來的,實現(xiàn)自己的諾言,如果我們不回來,他的魂就不得安寧,這是他一生中最大的抉擇,把自己的靈魂都賭上了,壓著店口這塊寶,等待掀開的那個時刻,希望用自己的一生換來店口未來的強盛?!?p> 孫書記不得不佩服,這念過大學的人思路就是不一樣,能集思廣益,想到別人心里的事情,連歐陽書記掏心窩子的事情都分析猜想得出來,看來今后得小心這小子,別讓自己的小心思讓他給猜著了。就呵呵一笑,回道:“三江大侄子,你大學是念機械的吧,不是念心里學的,歐陽書記的心思都被你猜出來了!真是了不起,了不起??!”
韓三江呵呵一笑,回道:“孫書記,不怕你笑話,我在學技術(shù)的同時,偷偷學了心里學,我想回店口了,一定會遇到很多古怪的人,不會心里學的話,很容易誤解別人,所以就學了,只要了解別人心里在想什么,我們就按照他的心走,就沒有做不成的事情了!”
矮個子龔宣群坐在車里,問:“伯伯,還沒有請叫你高姓大名呢?你是店口鎮(zhèn)的幾把手?”
劉鎮(zhèn)長回道:“我姓劉,文刀劉,叫德松,是店口的鎮(zhèn)長,那個拉著兩個同學走的家伙叫韓老三,是韓三江村的村長,也是我們鎮(zhèn)的副鎮(zhèn)長,叫韓偉民,狡猾狡猾的!跟韓三江坐一輛車的,就是我們店口的鎮(zhèn)高官,孫書記,叫孫應雄,你別搞錯了,叫他英雄,他生氣打人的,前次韓老三挖苦他英雄英雄的,倆人差點動手了,以后注意點,還有,他是我們鎮(zhèn)以前的老秀才,說話之乎也者的,你得留意聽,不然就被他那套之乎也者的套進去!坐好了,咱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