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莫看了看子幀,沉默了一會,說:“子幀,你是說你自己吧,怎么這么悲觀呢?我雖然是給老板開車送貨,但我也是他門市部的一位管事,店里貨物多少,發(fā)往什么地方,零售了多少,還有產(chǎn)品價格都是我跟客戶談妥的,可見老板對我的信任,不是親兄弟,把這么重要的事給你管嗎?老板把我當親兄弟,跟我什么話都說?外家妹妹結(jié)婚要多少錢?岳母生日要多少錢?外甥做百歲要多少錢······”
子幀也沉默了,好一會兒才說:“也許我搞錯了?這里不是深圳,我在深圳做秘書,做了三個月,老板就對我擠眉弄眼的,要非禮我,我跟他老婆把這事說了,結(jié)果我沒過幾天被老板炒魷魚了,還罵我,小妮子不識好歹,跟著他吃香的喝辣的不好,偏偏做一個小秘書,做小秘書也得看老子臉色,懂了嗎?我說不懂,他就說,不懂就滾,就這樣我就從深圳滾了出來······”
“喲呵!子幀你還當過秘書,不錯喲,讀過不少書吧?”阿莫笑著問。
“讀完高中沒考上大學,就去培訓學校學了會計之類的課程,也不算讀過多少書?”子幀如實的回道。
“那你讀過高中,還上過會計學校,真是了不起,你這么高的文化可以在門市部做售貨員,跟客戶討價還價,還有你人長得水靈,去你那買東西的一定很多,不出幾個月就會做出成績來,你前途不可限量??!”阿莫笑著回。
不一會兒,車開到了村口街的門市部,停了下來,阿莫下車打開門叫大家下車后,就說:“你們稍等,我把車停好就來!”說完鉆到車里,就開車走了,他將車開到停車場,取下車鑰匙,就趕了過來。
阿莫帶著大家上了三樓,指著地下鋪著的門板說:“今晚,阿勝阿同你們這些兄弟住這里,被子在里面的房間里,吃過飯你們自己去找找,子幀跟我睡一個地方!”
“??!子幀跟你睡······”大家瞪大眼睛望著阿莫。
“你們看著我干什么啊?我還沒有說完呢?子幀跟我睡二樓,我睡里間,子幀睡外間,你們想什么呢?神經(jīng)??!把你們的包袱放好,下樓吃飯,趕緊的,快到飯點了!”阿莫催促道。
大家撂下包袱,就跟著阿莫下樓去村口街的大食堂打飯去了,老遠就看見一座三層樓的房子,占地幾百平米,三扇大門敞開著,一樓的中間門楣上掛著一塊藍色的匾額,匾額上寫著“村口街食堂”五個白色大字。
食堂剛建好不多久,椅子凳子都是新的,一排排的條形方桌,是榆木桌子,一張桌子上可以供八個人吃飯,條形桌子兩邊也是榆木條形凳子,一邊兩條二人凳,比較笨重看上去挺結(jié)實的那種榆木凳子。
此刻偌大的食堂里坐滿了人,看樣子都是一些外地來跑生意的人,個個穿得很體面,西裝革履,干凈整潔的。如果食堂坐滿的話,足足可以坐三百多人,食堂里打掃得干干凈凈的,就連外面的垃圾桶都很干凈的排放著。寬敞的食堂,除了打菜的那面,其他三面都安滿了又大又寬又高的窗戶,看起來很敞亮。中間還掛著幾盞大吊燈,燈是開著的,就怕坐在中間吃飯的人,光線不夠,吃魚的時候卡著。
阿莫去要了十七個人的飯菜,叫道:“大家過來把菜端到桌子上去!”
阿同和阿勝那些小伙子一窩蜂過去端飯去了,阿莫端來了一份給子幀,然后過去端自己的。
子幀看了看飯,白白凈凈的,還冒著熱氣,菜盆里的菜,發(fā)著誘人的香味,禁不住哇了一聲。
阿同和阿勝頓時瞪大了眼睛,看著白凈的大米飯,還有那香氣四溢的菜肴,里面有魚肉,紅燒豬肉,還有幾塊雞肉,里面還有香菇,菠菜、白菜,蘿卜。
大伙頓時咽起了口水,阿勝就說:“阿莫沒騙我們吧?你們看這飯,白白凈凈的,這菜香氣四溢的,有魚肉、雞肉、紅燒肉,里面還有香菇,菠菜、白菜、蘿卜!在廣東食堂里有這么好的伙食嗎?”
“有是有,沒有這么豐富,我在大廠里吃過,小廠里的飯跟牢飯差不多,大廠里我們又進不去,沒讀過什么書?子幀,你吃過這么好的伙食嗎?”一個伙計禁不住問。
子幀看著這些菜,也咽起了口水,回道:“有是有,可是很貴吃不起,這么一個菜要十來塊!咱打工的哪有那么多錢吃這么好的伙食!只能望洋興嘆,哎!”
阿莫笑笑說:“子幀放心吃,吃一餐才四塊錢,不貴,假如你只要魚肉和紅燒肉兩份,少兩個青菜就是二塊八毛錢,飯三兩,夠吃了吧。如果打二兩就是二塊五,這里的伙食怎么樣?”
子幀禁不住感嘆道:“這伙食這么便宜,這食堂還賺什么錢???”
阿莫笑笑說:“這是鎮(zhèn)政府辦的食堂,是廉價交待外來客人的,住宿也不貴,一晚三塊錢,還有一杯早餐豆奶喝!”
“啊,食堂為什么屬于鎮(zhèn)政府的呀?”子幀搞不懂其中的緣由。
“呵呵,說來話長,等吃完飯,咱慢慢告訴你們吧。吃了飯,午休后,跟我去澡堂洗澡去,洗好澡換身衣服,跟我出去找工去!”阿莫吩咐道。
阿同一伙人狼吞虎咽,風卷殘云,幾分鐘就吃完了飯。
阿莫看著大家搖搖頭,說:“吃飯,沒叫你們搶,這狼吞虎咽的干啥呢?”
阿勝笑著回:“在廣東就這么吃飯,吃慢了,就要上班了,連洗碗的時間都沒有?我們吃習慣了,呵呵······”
子幀在他們說話的時間里,幾分鐘也吃完了,看來去廣東打過工的人,吃飯都挺快的。
大家都等著阿莫慢悠悠的吃著飯,阿莫慢慢的咀嚼著食物,根本就沒有心思狼吞虎咽,吃了三十多分鐘總算吃飽喝足了,他收拾碗筷,去水槽旁洗碗。
等阿莫忙完都四十幾分鐘了,子幀禁不住想:這阿莫,是不是磨嘰得很,才叫阿莫呀!
阿莫走出來,看到子幀出神的想著什么,就問:“怎么了?子幀,這里不習慣嗎?還是······”
子幀見阿莫走過來,回過神,回道:“沒,沒想什么,阿莫,你姓莫嗎?”好奇心促使她問出了這個問題。
“我不姓莫,名字上也沒有莫字,這老板喜歡叫我阿莫,因此我就叫阿莫了?我姓毛叫志遠,按照廣東人的叫法,我應該叫阿志!”阿莫回道。
“那為什么老板叫你阿莫呢?”就連阿同一伙人都禁不住問了。
“呵呵,阿莫,老板叫我做什么,我都默不作聲的給他做完了,而且做得很滿意,老板夸我事情做得好,我也默不作聲的笑笑,不會多嘴,多做事小說話,我就是這樣的一個人,久而久之,老板見我不作聲,默聲默氣的,就叫我阿莫了,實際是默默的默,默默的默難聽,就改成了莫須有的莫,呵呵,好多人以為我姓莫呢?”毛志遠笑著說。
聽這么一說,小伙伴們就把目光看上了阿同,意思是說,你不是叫常勇軍嗎?怎么就叫阿同了呢?
阿同笑笑說:“大家看我干什么?我又不在店口做事,我小時候就叫阿同了,這是我爸爸媽媽給我起的奶名,沒幾個意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