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后面的事,就不用說了吧?你自己可以想像。”
唐英平走到一處水邊,洗了洗臉,邵天藏這才看清楚,他臉上到底有幾個包,幾道傷痕。
“麻的,下手這么狠。說了官府處理,還一路打?!?p> “我說了那么多,你怎么不表示下?你不會認(rèn)為我在編故事吧?”
說實話,邵天藏是被他說的故事給吸引住了。
除了錢府那次,他沒有直接跟邪靈打過交道。
小時候父母出事那次不算,根本就不記得。
寒云外說自己現(xiàn)在是個邪靈,但他跟大家說的邪靈又不是一回事。
“你說這個女尸,是被邪靈上了身?”
“我現(xiàn)在不確定是不是這樣。但我敢肯定,絕不是死后才上身的。這金蠶錦衣,就連我們修真人士,那也只是聽說,見都見不到。他們沈家,怎么可能有這種寶貝?”
“所以,這里非常蹊蹺?!?p> “那現(xiàn)在怎么辦?”
“回去,把金蠶錦衣拿走,把女尸燒掉?!?p> 邵天藏哼了一句:“看吧,還是有好處的,人不為利,誰肯早起?”
唐英平氣憤地說:“我還丟了一百五十多兩銀子呢!拿這個回來抵?jǐn)?shù),有何不可?”
“沒什么不可以,就是先前別把話說得那么冠冕堂皇?!?p> 唐英平被他一句話給噎死,只好不說話。
“你那什么玄元宗,到底是個什么門派?聽都沒聽說過,你們的法術(shù),都是些什么路數(shù)?”
“沒聽過就算了。反正,我的修行法門,以符咒為主,靠風(fēng)水地理掙錢吃飯?!?p> “你師傅是誰?”
唐英平冷冷地說:“這是我的私事,你少打聽?!?p> “哎呦我去,這師承門戶怎么成了私事了?就算師傅名氣不大,說來聽聽又怎么樣?難以啟齒么?”
唐英平冷眼瞪了他一下,就是不肯說。
“不過,你這小門小派,也敢稱宗,確實夠不要臉的。你師傅的名號,還是不要宣揚出來吧,免得挨揍?!?p> 唐英平忽然哈哈笑起來:“說得對,我?guī)煾荡_實夠不要臉的。哈哈,就不告訴你?!?p> 邵天藏的激將法,想不到是這個效果,只好算了。
他站了起來,四處看了看,說:“咱們現(xiàn)在到底跑哪去了?你還記得水泉村的路嗎?”
“怎么,你要去水泉村做什么?”
“那邪靈這么厲害,不能放任不管。”
唐英平大喜,有你幫忙,那就好辦了。有給我放風(fēng),一定能應(yīng)付得了那幫蠢貨。但得先說明,萬一有事,逃跑的話,你自己要機靈點,我不一定管得了你啊。
邵天藏氣得要死,我這么一個盜墓賊的同伙,就得一放風(fēng)的活?
不禁呵呵冷笑,看不起人?到時讓你見識下我的手段。
這話純粹就是給自己找場子,心里虛得很。
自己的法術(shù)是什么路數(shù)難道沒有自知之明嗎?
但人倒架子不能倒。
閑話不多說,兩人趕緊上路。
在外面轉(zhuǎn)了一天兩夜,終于找到了水泉村。
沒辦法,他們真的迷了路。
本來就是外鄉(xiāng)人,被村民追打一路,早都不知東南西北了。能找到水泉村,那還算是不錯了。
夜里,唐英平終于找到那新墳,傻眼了,坑穴還在,但棺材不見了。
這是遷墳了嗎?
兩人決定去村里看看。
山村深夜,黑燈瞎火,唐英平努力地回憶沈二開的家的位置。
村里的道路也不是那種平整的路,沒有規(guī)劃過,走到哪算哪。
兩人在村里轉(zhuǎn)了三圈,居然,還是未能確認(rèn)哪家是沈二開家。
邵天藏氣不打一處來,捅了他一肘子:“你能靠點譜不?總共就這么些房子,我都記熟了?!?p> 唐英平皺眉道:“不對,這里不對,有問題?!?p> 他也不管誰家了,直接一腳踢開最近的一家的大門。
邵天藏傻眼了,這是要找事???早知道不擠兌他了。
唐英平直奔人家的臥房,邵天藏忙攔?。骸拔刮梗思乙莾煽谧铀X,你不能……”
啪的一聲,唐英平再次把臥房的門踢開。
兩人傻眼了,臥房里,根本沒人。
床上鋪蓋好好的放著,沒人動過。
唐英平扭頭就走,一連四五家,都是空無一人。
“我說感覺不對,一進(jìn)來,連條狗都不叫?!?p> “這是怎么回事?”
唐英平思忖了下,緩緩說道:“我們所見,并非真實存在,邪靈把村子里的人,跟我們隔絕開了?!?p> “有沒有另一種可能,邪靈把人拐走了?”
“還不明白,這是邪靈施展的幻術(shù)?!?p> 邵天藏抬頭看看天,確實發(fā)現(xiàn)不尋常的地方。剛才在墳地那里,明明是晴朗的夜天,有星有月,而這里,烏云籠罩,漆黑一片。
他們兩人幾乎是靠感覺而知道對方在位置。
“你能破嗎?”
“這么大型的幻術(shù),應(yīng)該是個陣法。我們找找其陣眼所在?!?p> “照你這么說,陣眼應(yīng)該在村子的正中間?!?p> 兩人往村子中間走。中間就是個大空地,其實就是個曬谷場。
唐英平站住了,這里什么都沒有,就是個大空坪。
每個村子都有這樣的大空坪。
普普通通的大空坪。
但他總感覺有點不對勁。
“唐兄,要不再四處找找?這里看起來,不像有問題?!?p> “你們小清觀有破幻術(shù)陣法的法術(shù)嗎?”
這話點到了邵天藏的痛處:“對付很簡單的幻術(shù),有。但這是個陣,這種,可能沒有?!?p> 但這話剛一說完,又忽然想起,不是,咱們小清觀的法術(shù),其威力是隨修為增加而增加的。
這就說明,其實是可以用的。只不過現(xiàn)在不趕趟。
自己現(xiàn)在的修為沒有唐英平高,這個不得不承認(rèn)。
“就算我想施展法術(shù),沒有法器輔助,那也是瞎忙活?!?p> 唐英平嘆了口氣,掏出一張符紙。
符紙在黑暗中閃了下,透著一種黑光,分明是一張紫符。
邵天藏很驚訝。
紫符,這是中清境的境界。這唐英平,居然是中清境的修為?
“這是一道紫符,是別人送給我,本想留著保命用的。”
聽到這,邵天藏嚇了一跳,說得那么嚴(yán)重,現(xiàn)在就要送命了?
“你們平日只是制作法器,很少經(jīng)歷這種場面吧?”
“我很少下山?!?p> 唐英平把包袱取下來,拿出羅盤。雖然漆黑一片,連邵天藏都能感覺到羅盤的劇烈抖動。
羅盤在他的手里,幾乎拿不住,唐英平飛快地念咒,把羅盤往上猛地一送,羅盤就如一個陀螺似的,高速旋轉(zhuǎn)。
羅盤越飛越高,忽然射出一道黃光,打在不遠(yuǎn)處的地上。
說時遲那時快,唐英平手里的紫符也扔了出去。
紫符飛了一丈遠(yuǎn),好像碰到了空氣墻,速度瞬間變慢。
只見紫符好像燈芯一樣,慢慢地燃燒,一寸一寸往前推進(jìn),前進(jìn)了二尺,猛烈爆炸,好像鞭炮似的,瞬間爆燃。
一下子,紫符就燒盡了,飛灰四散。
忽然,整個空地似乎亮了起來。
天上,有星星,有彎月,云不甚多。
羅盤不再旋轉(zhuǎn),輕輕落下,唐英平順手一接。
“你看,那是什么?”
邵天藏定睛一看,那紫符燒過的地方,確實有個東西。
好像是一張紙。
唐英平也是一愣:“這是符么?我的紫符都燒掉了,它還能頂?shù)米∥业淖戏???p> 兩人不敢大意,緩步上前查看。
居然真的是一張紙。
這張紙被擺在地上,風(fēng)吹來,紋絲不動。
小心翼翼地,邵天藏拿桃木劍一挑,這紙好像有個什么力壓著,一撬,飛了起來。
他趕緊手一伸,接了過來,一看,登時目瞪口呆。
這張紙,層層疊疊寫滿了字,畫滿了圖,居然,跟寒云外撕給他的《少陽經(jīng)》一模一樣!
心里狂喜,這個,應(yīng)該就是寒云外交出來的另一半《天工略》中的一張!
唐英平看他發(fā)呆,嚇了一跳,還以為又中了邪術(shù),猛地一把搶過來。
“邵老弟,你怎么了?”
邵天藏猛地醒悟,忙說:“唐兄,說好了,這東西歸我。是我們家失傳的東西?!?p> 唐英平將信將疑,把那張紙展開,一眼瞧過去,差點把眼睛看瞎。
“我去,這什么邪術(shù),把人都看暈了?!?p> 趁他失神,邵天藏趕緊奪回來。
“不瞞你說,這是我們家失傳的秘籍。我們家有本《天工略》,已經(jīng)失傳上千年了?!?p> “你不會編個瞎話糊弄我吧?”
“我絕不騙你。”
“那你給我看看嘛,這東西能作為陣眼,肯定是個厲害的法器。不跟你搶,給我看看就好。”
邵天藏遲疑了下,遞給他。
唐英平忍住眼痛,掃了幾眼,還回去。
“什么怪東西,太邪門了吧?”
“我第一次見到這東西的時候,也跟你一樣。你寫五頁紙,要用五張紙。這個,是把五頁紙的內(nèi)容,寫在一張紙上?!?p> “你能看清楚嗎?”
“不知道,天亮再說。我看,這張不止五頁?!?p> 這紙放哪里都不安全,他把那個一寸長的箱子拿出來,一念咒語,變成八寸長。恭恭敬敬地把這張紙平整地放進(jìn)去。
這稀奇玩意,把唐英平看呆了。
“這是什么法器?真好用!能不能給我做一個?”
“你不是看不起我們小清觀嗎?”
“不敢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