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青鳳受了重傷,已經(jīng)昏迷不醒。
鮮血灑在他的青衣上,令人膽戰(zhàn)心驚。
葉萱看了看青鳳,心中下定決心——她要背著青鳳一起去走這一趟地獄路。
水墨的聲音又傳來:“地獄塔,在森林的最深處。雖然我不知道那位公子懷里的是什么東西,但那件東西好像對野獸有震懾力,你們此行,應(yīng)該不會再碰上野獸。所以,繼續(xù)上路吧。我相信你們能夠出來的?!?p> 葉萱聞言,把青鳳的手搭在自己肩上,背著他,一步一步地朝著森林深處走去。
青鳳全身都壓在葉萱身上,她本就是一名女子,弱小的身軀又能承受多大的重量呢?更何況背后這個高大的男人。
葉萱走走停停,踉踉蹌蹌。畢竟,青鳳真的太重了。但是她沒有放下他,依然堅定不移地背著他。
其實(shí)她自己也受傷了,但她還是拖著她受傷的身體前行著。
入蓬萊學(xué)習(xí),是青鳳的畢生追求,她明白這對他來說有多重要。
血,滴在地上,留下來一道道印記。
因為葉萱的走一會兒停一會兒,背上的青鳳被她震醒了。
他朦朧著雙眼,感覺到自己被一個人背在身上。他當(dāng)然知道是葉萱在背他,便叫了一聲“阿萱”。
身下的人聽到他在叫她,停了下來,把他輕輕放下來,倚在樹下。
青鳳聲音低沉,帶著些沙啞。
“你一個人去吧,不用管我。我太重了,你支撐不住?!?p> 葉萱眼里噙滿淚水。
“不,當(dāng)初是你救了我?,F(xiàn)在你有需要,我怎么能不管你?放心,我堅持得住?!?p> 說完,葉萱又背起沉重的青鳳,一步一步地挪著走。
青鳳望著身下她弱小的身軀,心中生了幾分憐愛。
“阿萱,我給你唱歌吧?!?p> “不行,你本來就虛弱,還是不要浪費(fèi)力氣了?!?p> 葉萱喘著粗氣回答他。但是他還是唱起了歌謠:
穿越千年的愛戀,只有夢里看得見......
輪轉(zhuǎn),你一襲青衣撩動我,整個的心房......
他們終于到了地獄塔。
那是一座青黑色的塔,塔身都布滿了藤蔓,只有一扇門沒有被藤蔓侵占。
葉萱輕輕推開門,里面有一座煤油燈。
葉萱走進(jìn)去,門關(guān)了。
葉萱放下青鳳,在房子里四處找尋著機(jī)關(guān),但始終沒有找到,她打算坐下來休息會兒。
沒想到她剛坐下來,煤油燈突然熄滅。四周一片漆黑。
一個聲音傳來:“歡迎來到最后一關(guān):無望地獄之路?!?p> 忽的一聲,正對著門的那片墻壁倒了,前方出現(xiàn)了一條布滿黑色和紅色石頭的路。更讓人奇怪的是,在外面看,那條路邊應(yīng)該是布滿植物的??墒窃谌~萱眼中,這條路,只有漆黑一片。
葉萱背起青鳳。此時的青鳳因為剛才給葉萱唱歌,又昏死過去。
葉萱走在路上,只覺得腳下很燙。
“啊——”
她想放棄,但是一想到青鳳,她就一咬牙,堅持下來。
長路漫漫,漆黑一片,一眼望不到盡頭。難怪會叫無望地獄之路。
葉萱每走一步,都覺得腳下有火在燒。她忍受著痛苦,咬牙堅持著。但有時也忍不住叫出來。青鳳在背上聽著她悲傷的哭喊,只覺得心中一陣絞痛。
過了一天一夜,葉萱終于見到了光明。她恍惚看到光明之中,有一個人影。一襲青衣,手持竹笛,長發(fā)飄飄。那人向她伸出一只手。葉萱抬手,想去抓住他的手。還沒有觸到,她便倒了下去。
等到她醒過來,她正躺在一張溫暖的大床上。她四處張望,透過窗戶,她看到了窗外的高山,直插云霄。
她起身,門開了。一名白衣女子端著飯菜走了進(jìn)來。
“你醒了。”
葉萱打量著她。她一身白衣,頭發(fā)只用粉色發(fā)簪挽起。
“請問,這里是蓬萊嗎?”
“當(dāng)然,這里就是蓬萊。姑娘現(xiàn)在所在的房間,是我們蓬萊的女弟子閣。從今日起,你就是我們蓬萊的弟子了。”
葉萱又問:“那,與我一起來的那位公子呢?”
“他受了很重的傷,在掌門那里,掌門在給他療傷。你若想去見他,出門右轉(zhuǎn)直走,走到一個湖泊那里,那里有一座樓閣。那就是掌門所在的縹緲閣了。你只能在外面,讓弟子進(jìn)去通報?!?p> 葉萱聽了她的話,連飯都顧不上吃了,直接跑出去。
她來到縹緲閣前,讓弟子進(jìn)去通報。弟子出來后,示意她進(jìn)去。
葉萱走上石階,進(jìn)入縹緲閣。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一塊空地,兩旁的屏風(fēng)上都刻畫有亭臺樓閣,桃花園林,小橋流水。一扇屏風(fēng)的后面,放著一些書籍。另一扇屏風(fēng)的后面,有幾把椅子。
她聽到有人從樓上下來,轉(zhuǎn)身一看,是一名身著白衣的男子。那男子頭發(fā)花白,胡子花白,全身都是白色。他就是蓬萊的掌門,也是蓬萊最年輕的掌門——白華。葉萱第一次見到這樣的人,心里有些害怕。
白華倒是沒有在意她的想法,招呼她坐下喝茶。
“你那位朋友沒事了,你不必?fù)?dān)心?!?p> 聽到這句話,葉萱心里舒服多了。
“呃...掌門,那我可以見見他嗎?”
白華笑到:“這才分開幾天呀,就忍不住了。年輕人呀,對于戀愛簡直是甘之如飴啊?!?p> 葉萱連忙擺手:“不是的,不是你想的那樣。我和青鳳...只是朋友...”
說著說著,葉萱的聲音漸漸低下來。
是的,他明確說過對我沒意思,我又何必自作多情呢。我們,只是朋友。
白華見他這樣,笑得更大聲了。
他在給青鳳療傷的這些日子,青鳳一直在念著一個名字,那便是“阿萱”。白華想了想,應(yīng)該就是眼前的這位姑娘了。
白華眼珠一轉(zhuǎn),對她說道:“你對他,只是朋友嗎?”
葉萱低著頭,回答:“只是朋友?!?p> 白華搖搖頭,暗嘆:“現(xiàn)在的年輕人呀,一個個都是眼瞎的主呢?!?p> 得知青鳳沒有大礙,葉萱也回到了她的房間。
只是朋友...人家根本對我沒意思,一切都是我的一廂情愿罷了。
葉萱坐在床上,一直念叨著。
第二天,青鳳醒了。
他來到女弟子閣前,喊著葉萱的名字。葉萱聽到他在叫她,想出去又沒有出去。
只是一廂情愿罷了...
青鳳在閣前等她等到天黑,還是沒有見她下來。
葉萱在房間里翻閱著書籍,練習(xí)法術(shù),一練就練到了天黑。
等她準(zhǔn)備關(guān)窗睡覺,才發(fā)現(xiàn)青鳳站在閣前等她已經(jīng)等得倚在樹上睡著了。
這...
她伸手,在樓上摸了摸青鳳那俊美的臉,關(guān)上了窗。
又過了一天。
葉萱看到他還在樓下,便走下樓來,問他:“你想干什么?”
青鳳拉著她,直接跑向了縹緲閣后面的那片桃花林里。
他們二人站在桃花樹下。一陣風(fēng)吹過,桃花簌簌下落,落在他們的衣襟上。
“我說,你帶我來這里干嘛?”
葉萱心里有些郁悶。
青鳳折下一支桃花,面帶羞澀地說著。
“在我們那里,喜歡一個女孩,就會折一支桃花給她?!?p> 青鳳把桃花遞給她,她張大嘴巴,不敢相信。
她以為,這一切,都是她的癡心妄想,一廂情愿。
“阿萱,我喜歡你。我也不知道為什么,在你背著我時,我的心,竟然跳得很快。在迷糊中,我聽到你的慘叫,我很心痛??吹侥惚持乙徊揭徊降貓猿种?,我動容了。我承認(rèn)我已經(jīng)深深地愛上你了,無法自拔。”
“你是我命中注定的戀人。即使容顏老去青春逝去,對你的愛我永遠(yuǎn)不會褪去毫厘...”
“我愿意用一生效忠于你?!?p> 葉萱的眼睛,已經(jīng)被淚水侵占。她一字一句地聽著眼前人的告白,心中已是動情。
“幸得識君,一生所愛?!?p> 簡短的八個字,便道盡了自己的心意。
青鳳聽到這句話,開心地抱著她轉(zhuǎn)圈。
桃花雨下得好大,仿佛在為他們慶祝。
青鳳抱著葉萱轉(zhuǎn)了好久,才溫柔地放她下來。
葉萱深情地望著眼前人,吻上去。貼上青鳳火熱的唇,這便是葉萱心中所愿。
兩人在桃花樹下熱烈地?fù)砦?。在彼此的心里,只有眼前的戀人。任何人,任何事,都比不過眼前的心上人。
兩人一起在桃花樹下約定終生。沒有雙方父母的見證,只有滿天的桃花飛舞。
回到房間,葉萱臉上依舊掛著幸福的笑容。任由其他弟子的辱罵和指點(diǎn)。
葉萱想給青鳳做一支竹笛。
她來到后山,砍了一根竹子。用竹子做成了一支竹笛。
“你給我做的?”
青鳳拿著這支竹笛,非常高興。
葉萱點(diǎn)點(diǎn)頭,手藏在背后。
青鳳察覺到了,問她:“手怎么了?”
青鳳拉起她的手,發(fā)現(xiàn)她的手上有幾道傷口。他埋怨道:“受傷了也不告訴我,你怎么這么傻?”
他當(dāng)然知道這是葉萱用刀雕竹笛時被割到的,心疼地對著傷口吹了吹,問她:“痛嗎?”
葉萱搖頭:“不痛?!?p> “我痛!我心痛!”
青鳳找來白布給她包扎。還一邊埋怨道:“下次你再這樣一聲不吭的,我就不理你了?!?p> 葉萱只是嘻嘻地笑了。
青鳳包扎完畢后,用手勾了勾她的鼻子。
“嘻嘻——”
葉萱也只顧傻笑。
漸漸地,冬天來了。整個蓬萊仙境都蒙上了一層白布。
又漸漸地,冬天過去了,春天來了。蓬萊仙境又變成了綠色。
青鳳和葉萱在這里學(xué)習(xí)蓬萊的法術(shù),漸漸地,也會了一些。
這天早上,葉萱在院子里練習(xí)法術(shù)。一個咒語念出,便從天召喚出了一支箭。那支箭正好插中了一只信鴿。
葉萱撿起信鴿,好奇地拿出了信鴿腳上的信。
什么——
她的臉上,寫滿了驚訝,與憤怒。
她將信鴿埋在地上,用法術(shù)變出一只信鴿,變出的信鴿與原來的那只信鴿一模一樣。
那只信鴿飛走了。
葉萱也準(zhǔn)備離開蓬萊仙境。
她來到最初進(jìn)來的那片小洲上,找水墨要了一艘船,便駛出了蓬萊地界。
她花了好久,才到達(dá)了空靈城。
她先去金陵城祭拜了她的父母。一路北上,到了東京城。
那只信鴿飛到了青鳳的房間,青鳳打開信一看,才知道他的阿姐綠汀嫁給了齊國太子顧竹繹。
顏真憶
訴盡衷情,幸得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