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初最后一場雪剛化沒幾日,初春陽光明朗,微風拂過大塢王宮校場內(nèi)柳樹的嫩芽,彼時他們正年少。
場內(nèi)一玄衣少年正在舞劍,只見他騰躍空中又急速落下,一個漂亮的劍花便出現(xiàn)。
“蕓妹妹你來試試!”健壯陽剛的少年投出了手中的軟劍,扔向了躲在遠處柱子后偷看的小不點夏蕓。
夏蕓當下一愣,卻馬上反應了過來,剛想著伸手去接,身后卻傳來了熟悉的聲音,“懷信的劍法越發(fā)精進了?!?p> 下一秒軟劍穩(wěn)穩(wěn)懸在了小不點雙手上方,劍柄上修長手指關節(jié)分明,夏蕓沒敢去看那人的眼睛,悻悻收回手:“我自己能接到的?!?p> 逃學又被荷華逮到啦!
荷華低頭,沒什么表情,“不過是怕你懷信哥哥下手沒分寸傷到你。”他彎下腰來,雙手拿劍遞給這個他一天不盯就不會學習不知道會跑到哪里的小鬼。
“懷信哥哥才不會傷到我呢?!?p> “蕓妹妹說的對!我自幼習武,為的就是護你們周全,怎會傷害你們?!?p> 不知何時,胡懷信跑了過來,自信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做擔保,眼神從荷華身上飄過時卻被藏在荷華身后的人影所吸引了,臉紅了起來。
那人影看到胡懷信扭捏的模樣,低下頭去偷偷笑他,故意裝作沒看到他似的從他面前走過。
“阿蕓有沒有想顏姐姐啊?”
“嗯?顏姐姐!”
夏蕓聞聲抬頭,只見荷華的身后突然走出了一位男裝裝扮的妙人,她用紅繩將青絲束成了干練的馬尾,露出光潔的額頭,陽光下零星碎發(fā)熠熠生輝,英氣逼人。
“顏姐姐!”
原來是公主荷顏。
夏蕓小不點一頭扎進了荷顏懷里,荷顏順勢抱起她轉(zhuǎn)了好幾圈,把她轉(zhuǎn)得暈暈乎乎了才放下來。荷顏伸手比劃著自己的胸口,驚喜道:“這么久沒見,阿蕓都長這么高了!”
夏蕓緊緊抱著荷顏的腰,頭埋在她身上,貪婪地享受著荷顏公主身上獨有的香味。
全天下都知道大塢公主是位奇女子,奇便奇在她身上的味道。據(jù)傳聞,這味道竟是千人千味,有人認為傳言甚荒謬,公主身上根本沒有味道,有人形容其味似水仙般濃郁,也有人說這位公主奇臭無比。不管其他人聞起來如何,此刻夏蕓已經(jīng)快要醉死在顏姐姐身上了。
夏蕓聽著荷顏的聲音,只覺意識渙散,臉頰又用力蹭了蹭:“顏姐姐我跟你講,荷華那家伙每天都逼我練奇怪的針法!我不練他還要罰我抄醫(yī)書!你說說有這么小氣的——”
胡懷信看著荷華臉色一點點陰沉下去,沒等夏蕓話說完,就握住她的后衣領把她整個從荷顏身上拎了起來,放到了荷華身旁——她最害怕的地方。
胡懷信假裝沒有看到她疑惑害怕又帶有一絲生氣的表情。
“咳咳——顏妹妹好久不見?!?p> 他以拳遮嘴假意咳了咳,走到了荷顏面前。
“好久不見,胡將軍?!焙深伡t唇輕啟,胡懷信看得恍惚,“莫要叫什么將軍,倒顯得生分了,還是懷信哥哥聽上去更順耳些?!闭f罷,胡懷信立即轉(zhuǎn)過身去,問罪荷華,“顏妹妹回來了,你怎么不提前通知我,我也好準備準備?!?p> 荷華眼神輕輕掃過胡懷信,道:“等胡將軍見了我有見了王妹萬分之一激動的時候,我定把王妹的行蹤全告訴將軍?!?p> “咱們可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好兄弟,荷華你這可就不仗義了啊……”
“那我呢?我也想知道顏姐姐的行蹤。”夏蕓鼓足了勇氣,但語氣還是沒有掩蓋住自己的窘迫。
荷華低頭,皮笑肉不笑:“阿蕓《皇帝內(nèi)經(jīng)》倒背如流了?”
“快了快了。”
夏蕓一副不情愿的神情:“你這太子當?shù)南駛€討債的,明明我又不欠你什么?!?p> 聲音很小,但在場四個人都聽得一清二楚。
荷顏手快立馬笑著拉過小不點護到自己身后,開口轉(zhuǎn)移話題:“其實我這次來,是專門來請懷信哥哥指導我新學的劍舞?!?p> 胡懷信聽到“懷信哥哥”四個字從荷顏嘴里說出來立馬眼睛一亮。
“好看好看!”
“懷信哥哥.......我還沒開始跳呢?!?p> “啊哈哈……”
胡懷信尷尬地拍了拍身旁荷華的肩膀:“顏妹妹怎樣都好看!你說是吧!荷華!”
荷華沒搭理他,反而笑著看向夏蕓:“自古英雄難過美人關,你看你懷信哥哥在外邊是讓大昭聞風喪膽的戰(zhàn)神,但他在你顏姐姐面前卻毫無招架之力?!?p> “王兄!”荷顏聽了這話,紅暈浸染了臉頰。
“荷華,這話你說得就不對了!”胡懷信看到荷顏臉紅了,連忙替她說話。
奇了怪了,荷華這臭小子怎么突然心胸大度起來了,剛剛說他壞話他竟然沒處罰我?小不點夏蕓看了一眼她的顏姐姐,又看了一眼懷信哥哥,心想反正自己有顏姐姐撐腰,就也毅然決然站了出來:“說的不對!”
“如何錯了?”
荷華“嘩”的一聲甩開扇子,少見地表現(xiàn)出了好奇,等待著他們仨的高論。
“我看你小子整日讀書,竟然連窈窕淑女君子好逑都不知道!”
荷華合起扇子,扇骨輕點夏蕓的額頭,“哦?你還知道情?”
“我當然知道!一個善良的凡人救了瀕死的妖精,然后妖精為了報恩就嫁給了凡人,這就是情?!?p> “哼!你天天想著法子沒收我的書,口口聲聲誤人子弟,你看現(xiàn)在連你不知道的我都知道了,我看你以后還敢不敢收我的書!速速把之前的書還我,看在顏姐姐和懷信哥哥的份上,我就不跟你追究了!”
話畢,一旁的荷顏捂著嘴巴小聲笑了起來。荷華嘴角上揚,眼中卻沒什么笑意,“阿蕓都有時間去看偷藏起來的閑書了,想必連《黃帝內(nèi)經(jīng)素問》也是倒背如流了?!?p> “……快了快了!”小不點夏蕓被他這話嚇得氣勢全無,腦子飛快轉(zhuǎn)著,估摸著自己說錯了話,肯定是自己在顏姐姐和懷信哥哥面前說他讀書少,他覺得沒面子了。
“就算你知道什么窈窕淑女君子好逑那又怎么樣,我也知道!所以書還是得還我!”
荷華正欲開口,胡懷信走上前擋住了他的視線,“你怎么能說我毫無招架之力呢,我那是不舍得打顏妹妹!又不是打不過顏妹妹!”
“懷信哥哥!”荷顏臉越發(fā)紅了。
“顏妹妹……我……我不是說你功夫菜……我是……”聽著胡懷信蒼白的解釋,荷華忍俊不禁笑著搖了搖頭。
“顏姐姐——他們就會惹你生氣,我不惹你生氣,你的劍舞跳給我看吧?!毕氖|拉著荷顏的手邊走邊說,胡懷信與荷華緊隨其后。
只見荷顏向他們仨優(yōu)雅行了個禮,手握長劍,一飛身,紅衣翩飛如紅梅落雪。幾個劍花翻轉(zhuǎn),恰似鯉躍龍門,波濤翻滾。青絲隨風與劍齊飛,好不風流。
一舞盡,香汗淋漓。
“好!”
胡懷信激動地湊到荷顏面前,伸手擦去了荷顏額角的汗珠。
“謝謝懷信哥哥?!焙深伒皖^,香汗未干,微微輕喘,不勝嬌羞。
荷華在一旁眉頭輕皺,緊盯著胡懷信的舉動,扇骨輕拍胡懷信胳膊,胡懷信自覺失禮,干咳了兩聲溜到了一旁。
“雖美矣,天尚寒還是少跳,切莫摔了?!?p> “王兄放心?!?p> 荷顏聽了荷華的叮囑點了點頭。
“顏姐姐你跳得真好看!”小不點夏蕓跳到了荷顏跟前,“我也想學,顏姐姐你教教我!”
“好~只要是姐姐會的,都教你?!?p> 夏蕓看著荷顏在明媚陽光下的燦爛笑臉,嗅著她身上的異香有絲眩暈,再睜眼時,荷華與胡懷信卻沒了蹤影。
四周皆是虛無,只有一臺孤零零的花轎擺在自己面前,里面坐著掩面而泣的新娘。
“顏姐姐你怎么了?”
沒有回應。
“顏姐姐這是要嫁給懷信哥哥嗎?”
她記得,胡懷信將軍弱冠之日成功向塢王求娶荷顏公主。
新娘仍舊沒有回應,只是自顧自哽咽著。
顏姐姐為什么要哭呢?
不對不對!記憶突然沖入腦海,夏蕓倒吸冷氣,后退了一步。
胡懷信將軍喪命戰(zhàn)場,大塢將嫁荷顏公主于昭太子。
夏蕓驚慌地抬頭,瞪大了眼睛。
這是……要前往大昭的轎子?
花轎里,荷顏萬念俱灰,夏蕓眼尖瞅到了她袖口里藏著的短劍。那么一瞬間,荷顏握刀捅向心口的畫面在眼前閃現(xiàn)。
“下來!顏姐姐快下來!”夏蕓快要急哭了,但新娘聽不到她的話。
花轎兀自懸浮了起來,一晃一晃,向著虛無行進。夏蕓急了,她伸出手去拉荷顏,卻什么也沒抓著,花轎竟直接透過了她的身子。
“顏姐姐!不要!”
......
“你們看看她,竟然個困于人情的凡間女子。
“你們在偷看我的回憶?”
蘇黎身子赫然周圍出現(xiàn)七個身影,他們年齡大小,身材高矮都不盡相同。這七人中,最大的正值壯年,最小的蘇黎估計也就十三四歲。七個人同時邁起步子走到她身邊,盡管步伐錯落,卻出奇地氣勢逼人。七人面部表情各不相同,或憂心忡忡或漠不關己或饒有興致,但一致的是他們都收斂了自己的氣息,可又好像是為了威懾自己,散發(fā)出一股淡淡的殺氣!
“我們是承影劍的劍鬼殺手,這是承影劍內(nèi),亦是你的夢境,何來偷看之說?!逼呷酥袨槭椎哪凶诱f到。
“我們來,是看看你有沒有資格當這承影劍的劍主?!?p> 蘇黎看著這七個人越看越覺得心驚,似乎站在面前的是隨時都可能撲過來的猛虎,而且這猛虎還不止一頭。這下她可算是明白為啥決明不管怎樣都要把劍塞給自己了。
“有這么個主人我們以后就得當隨從嘍。天天給她端茶倒水,捏肩捶背。”個子最小的那個唯恐天下不亂地說道。
好家伙,個子小小,說話吊吊。
“唉,我都要忘記血的味道了......”
“我看那紅衣男子當劍主就極好,可惜了?!?p> ......
來自七人的議論聽的蘇黎頭大,“你們煩死了!說吧,怎么才能讓你們認我這個主人?”
“按例,你需要打敗我們七個。不過現(xiàn)在你可以決定比試的項目,能贏我們當中的任何一人即可?!?p> “好!”蘇黎答應地很果斷,看來自己是特例,這群人夠給她面子。
“你打算比試什么?”七人中又有人問。
“很簡單,你們七個既然都是殺手。而殺手最擅長的就是隱藏自己的氣息和蹤跡,然后突然進行暗殺,不知我說的對是不對?”蘇黎答非所問。
為首男子回答說,“沒錯?!?p> “你說這個干什么,我問你比試什么?!甭曇粲謴钠呷酥袀鱽?。
蘇黎眼睛一睜一閉,眾人就來到了一個四周石板緊封的密室,蘇黎不緊不慢地說:“你們七位各自隱藏到自己認為最合適的刺殺位置,一炷香時間內(nèi)如果都被我找到了,你們就乖乖認輸,如何?”
為首男子詫異道:“你說我們七個都上,此話當真?”
“當真!”
“那如果時間到了沒找全呢?”不知道誰開口說出了七人所想。
“我輸了,只能說明我蘇黎沒本事,我就放棄這劍主之位?!碧K黎颯然說道。
“你輸了,就以死祭承影劍?!?p> “……好!”
“那——得罪了?!?p> “嗖、嗖、嗖。”一陣陣的破空聲從蘇黎的耳邊掠過,“我現(xiàn)在緊閉六識,一刻鐘后,我就開始找你們?!?p> 一刻鐘很快就過去了,蘇黎睜開眼睛。長袖一揮,徑直走到了墻邊。手指輕撫著墻壁,似乎在感覺什么,又緩緩閉上了眼睛。微弱的燈火照著她,地上的影子左搖右晃。就在這時,沒有任何聲響,一個人竟然從影子里站了出來,從腰間抽出了匕首,就在匕首馬上要刺入蘇黎心臟的時候,詭異的事卻發(fā)生了:近在咫尺的利刃竟然再無法前進!他不甘心,再狠狠用力,才發(fā)現(xiàn)匕首原來是被空氣中無數(shù)銀絲所緊緊纏??!他的視線沿著銀絲望去,銀絲竟是由銀針固定!而不知何時,這個通道的墻上已經(jīng)密密麻麻插滿了銀針!正再次準備躲進影子中,卻被血液滴落的聲音吸引!他低頭才發(fā)現(xiàn),自己的身體不知何時竟然也纏滿了銀絲!這銀絲如此之輕盈細密,竟然能勒入自己的身體而不覺痛苦!殺手的本能讓一種陌生的感覺涌上他的心頭,這種感覺好熟悉,他努力回想著,卻怎么也想不起來。
“我告訴你?!碧K黎的背影明明就在面前,她的聲音卻順著銀絲從四面八方響了起來。
“這種感覺就是對死亡的恐懼!我想——你應該忘記了這種感覺吧?!?p> 聲音漸漸遠去,直至消失。
他呆住了,不!更準確的說,他興奮了!蘇黎右手中匯聚的銀絲成束,一用力,絕對能將他的身子割成無數(shù)肉塊,就在此時。異變再次發(fā)生!
“貪狼,快醒過來!”突然傳來的聲音,令陷入思考的男子如夢初醒,只見他大喝一聲:“廉貞,祿存,上!”話音剛落,兩道黑影,直奔蘇黎!
說好的玩捉迷藏,你們一個二個居然都要殺我!不過也好,賭上命讓你們輸?shù)眯姆诜?p> 只見蘇黎動作極快!左手從空中快速劃過,雙手交叉在胸前,一下控制住了貪狼廉貞祿存三人!不過她自己因為要控制銀絲也無法動彈。
“你們?nèi)惶蕴?。?p> 密室無風,只要他們微微一動,甚至一呼吸一眨眼,蘇黎的銀絲就能感受到!
在接下來的不到十分鐘內(nèi),老六武曲老四文曲相繼被找了出來。最后只剩巨門和破軍了,雖說只剩兩個人。蘇黎卻不敢放松警惕,閉眼靜靜感受著銀絲。
可是……過去了許久,仍然毫無動靜。
在等時間耗盡嗎?
蘇黎自信一笑,徑直走向了墻上插著燈臺的地方,將四盞燈一一吹滅。隨著燈光的消失,蘇黎的身影也在黑暗中失去了蹤跡。暗中的破軍看著蘇黎從目光中消失,心中暗叫一聲不妙。
“找到你了!”
突然!蘇黎的聲音在破軍的背后響起,不過老七破軍并沒有驚慌,仍然一動不動。
就在蘇黎的手即將觸碰到破軍的一瞬間,她突然倒地抱頭,痛苦地哀嚎起來。
“啊!”
該死,居然有人在強行入侵她的心神,想要控制她的身體。
蘇黎冷汗如雨下,雙手握拳青筋暴出。
“就這種程度嗎?”
蘇黎從空中不知何處抽出一根銀針,竟直直插入自己眉心印堂穴。
“啊——”蘇黎渾身顫抖起來。還不出來是吧!那就準備好跟我一起享受這撕心裂肺的痛苦吧!只見她不知何時右手指縫插滿了四根銀針,決定和巨門戰(zhàn)斗到底!
為首的男子及時握住了蘇黎的手臂:“巨門!收手!”
“我們輸了。”
……
蘇黎大口喘著氣,身子還在顫抖,“原來你們是北斗!”
“不敢當,我們只是死于劍下不愿入輪回的惡煞罷了,只是剛好七人,便擅自用北斗七星互稱。”老大貪狼
蘇黎眼神復雜地掃七人一眼,最終定格在貪狼身上:“貪狼你為何要阻止巨門?”
“回主人,從主人控制住我和廉貞祿存的時候,這場比試勝負就已經(jīng)決定了?!?p> 蘇黎聽到這氣不打一處來,“那你們怎么不早點說!害得我被巨門搞得腦瓜疼!”又轉(zhuǎn)頭,惡狠狠地瞧著巨門:“巨門!你那么想鉆我腦瓜干什么!??!”
“想看看主人到底有多大的能耐罷了?!?p> 蘇黎越想越氣卻也越想越興奮,轉(zhuǎn)眼間巨門就看見蘇黎一改剛才的兇神惡煞變得溫柔了起來:“巨門啊,你告訴主人,剛剛你鉆我腦袋瓜那招是你的獨門絕學嗎?”
“回主人,我們七人都會?!?p> 聽到這蘇黎尷尬地笑了笑,果然還是被他們讓著了啊,要是七個人一起用這招自己可頂不住。
……
蘇黎對著七人玉指點兵點將似的最終點到了破軍:“破軍,你來當行動首領,統(tǒng)領其余六人?!?p> “這……恐怕不妥吧?”破軍看了一眼老大貪狼,有些為難。
寶,剛剛你唯恐天下不亂的時候,可沒想過有何不妥。
“貪狼,你有意見嗎?”
“回主人,沒有!”
“貪狼,破軍畢竟年紀尚小,有什么不足,你要多多提點。”
“是!”
蘇黎一口說出破軍心之所想,然后對著破軍寬容地笑了笑。
“屬下想知道,方才屬下并沒有動,主人是怎么發(fā)現(xiàn)我的?”
蘇黎揉了揉小破軍的頭發(fā),“從看不到我那一刻起,你的心就慌了。你心一慌,我的銀絲就察覺到你了?!?p> 現(xiàn)在的蘇黎滿懷雄心壯志:“從現(xiàn)在開始,你們便各自散去。兩天后,在青云門與我會合。我要青云門所有長老弟子的詳細資料!”
去吧,我的劍!讓我看看你們到底能鋒利到什么程度!
“是!北斗定不負使命!”七人齊聲說道。
......
蘇黎兀地睜開眼。
只見年年布滿褶子的大臉上一雙黑溜溜圓滾滾的眼睛,吐著舌頭呼呼地呼吸著,口水一滴滴落到了自己的臉上。
蘇黎伸出雙手擦去頭上的汗滴。
“承影劍剛剛才停止晃動,想必你做了個好夢。”
“你怎么在這?”蘇黎驚慌地抓起被子遮在身前,一臉防范地盯著決明。
“我想要出現(xiàn)在哪里,就出現(xiàn)在哪里。”決明把她的反應看在眼底,“哦——我知道了。你是怕深夜孤男寡女共處一室被人看見,壞了你的名聲。”
“我才不在意什么名聲?!?p> “也是?!?p> 決明悠哉擼著年年,自動忽視了來自床邊的白眼,“畢竟被我吸引也是情有可原無可厚非的?!?p> 蘇黎盯著他,手中仍然緊緊攢著被角,“決明,你害我差點死在夢里?!?p> 決明看著她,笑著抱起年年坐在了離床稍遠處的椅子上。
“大難不死必有后福。你既然沒死,必定有所收獲?!?p> 可惡!原來他都知道!
那他為什么要把承影劍的劍主拱手讓給自己?難道是怕打不過劍鬼,讓我來當替死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