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哪?我回哪?”水墨問道。
“我自己去黑市,你回白爺那,看看他有什么需要你幫忙的。”
“幫什么忙?幫他洗菜切菜還是幫他談戀愛?”水墨問道,“先不說我,你跟我說說,你打算怎么去黑市?”
“還能怎么去,先找回到沙漠的路,然后開著你的大橘子回去唄。”我說道,“哦對了,你把車鑰匙留給我?!?p> 水墨翻了個白眼,“照你這計劃,等你到了黑市也是十天半個月后的事了,那時還用你去干嘛?你是不是忘了我們?nèi)ズ谑械哪苛??你不是到黑市就完了,你是要去支援上仙救白二爺?shù)模 ?p> “這我當(dāng)然沒忘!問題是不原路返回,還能買張機票飛過去啊?”
水墨嘆口氣,“還以為你快出師了,沒想到只是個入門水準(zhǔn),跟了水老師這么長時間,看問題還是如此淺顯。”
我心說,難道又有任意門?
水墨瞄了我一眼,“看你這表情應(yīng)該是猜到了,不過沒有我,你是找不到媒介入口的?!?p> “真的?”我激動道,“又有入口?直達黑市嗎?”
水墨賣起了關(guān)子,“小小年紀(jì)就總想著偷懶省事,還直達,需要轉(zhuǎn)八次機!”
我還想追問,水墨擺擺手,“等我睡醒再說,這回?fù)Q你守著,正午叫我。”
“正午?”我看了看天,“你他娘的還打算睡上六七個小時?。俊?p> 水墨伸出食指“噓”了一聲,站起來。
我問道,“你要去哪?不是要睡覺嗎?”
水墨指了指我身后的帳篷,“我就是去睡覺的,我沒有你抗凍。”
沒一會,帳篷里就傳出一陣比一陣響的呼嚕聲。
個把小時后,我實在沒耐心繼續(xù)等下去了,起身向遠(yuǎn)處探了去。
走著走著,四處的景象漸漸熟悉起來。我現(xiàn)在所處的位置,是那天我和水墨跟著小粉撿樹枝的地方。
在這里,我第一次聽到了“杜輕晨”的名字。
那天,我因為知道了自己有一個一心想要我命的哥哥感到悲憤,今天,我為自己曾經(jīng)一度把他當(dāng)成是自己的哥哥感到懊悔。他不配擁有我母親頭狼的血統(tǒng),不配成為她的兒子,當(dāng)然,我也不配……
“我說你也不認(rèn)識路,還自己瞎溜達什么啊?”水墨在我身后喊道。
轉(zhuǎn)過頭,看到他一臉不悅的走過來,滿嘴抱怨,“跟你搭檔,睡個覺都不踏實!你看你睡覺時我什么時候離開過你半步?你睡著時,我給你烤火,你睡醒時,我給你遞水。你可倒好,我一睜眼,火滅了,人也沒了!”
“你那睡的還叫不踏實?鼾聲如雷,估計白爺他們都聽到了?!蔽医舆^他手里的背包,“趕路吧?!?p> 水墨叫住我,“你知道往哪走?”
“不知道,你帶路?!蔽也虐l(fā)現(xiàn),自己正不自覺地向瑪依努爾湖的方向走。
水墨摸了把下巴,狐疑地看著我,“我越來越相信火哥的‘二世傳奇’是真的了,憑直覺,靠運氣?!彼呱锨肮醋∥业牟弊?,“小白,我覺得你很有可能會是繼火哥之后,成為第二個能從黑市靈胎逃出升天的惡靈!哎我說你上學(xué)時做的選擇題,是不是都是滿分???”
“滾蛋!我得罪你了?這么咒我!”我罵道。
“這怎么能是咒你呢?我是在預(yù)言你會是不死之身??!”水墨道,“你又不是不知道,‘二世’可不是那么好活的?!?p> 我拍掉他的手,“你又不是不知道,想活‘二世’得先死一次!”
水墨咔吧咔吧眼睛,“你這個邏輯也通?!?p> 我跟著水墨來到瑪依努爾湖,他在湖邊停下,做起了暖身運動。
我心里一陣不好的預(yù)感,“又是水路?”
“不然你以為我為什么要趕在正午?”水墨一邊扭臀一邊陰陽怪氣的說,“人家可是很怕冷的呢。”
我看了眼結(jié)了一層碎冰的湖面,就算是正午,這他娘的也不會是溫水啊,跳下去十有八九會心臟麻痹吧?
水墨給了我一腳,“杵在那會自動產(chǎn)熱???快動動啊!”
我學(xué)著水墨左扭右扭,“你確定這湖下能通到黑市?”
“不然這天寒地凍的,我?guī)銇矶臼菫榱苏掖碳??哥們兒這身衣服價格不菲,平時天不好時我都不會穿出來?!?p> 我打量著水墨,合著之前穿著這身衣服鉆地洞的人不是他,是他家二狗子!
“準(zhǔn)備運動做好了吧?”水墨看著湖面,神色嚴(yán)肅,“一會你就跟著我游,聽我的安排,你要完全信任我,就像你信任上仙那樣,不要質(zhì)疑我的指示?!?p> 我木納的點點頭,心說,聽是會聽,質(zhì)疑還是會質(zhì)疑的。
水墨拍了拍我,隨后一頭扎進湖中。
我深吸一口氣,也硬著頭皮跟著跳了下去。
入水的一瞬間,整個人冷到了骨子里。為了不讓自己凍僵,我拼命的劃水,幾下后就沖到了水墨的前面。他一把把我拽了回去,還瞪了我一眼,他指了指下方,然后拉著我快速向下潛去。
難道玄機在湖底?
之前在岸上,看瑪依努爾湖不深,也就十來米的樣子。眼下已經(jīng)潛了幾個十來米了,依然沒有到水底,而且絲毫沒有感覺到,水壓給身體帶來的不適感。
許久后,終于雙腳著地。
本以為,湖底就算沒有古城古寨,寶藏沉船什么的,最起碼也會有個洞口讓我們鉆,結(jié)果它與其它湖底沒什么區(qū)別,只有些海草和石塊。
水墨在一塊直徑一米左右的石頭旁停下,示意我跟他一起搬開,見我沒動,他又張牙舞爪的催促了我一番。
我滿心疑惑的照做,以這塊石頭的大小加上水的浮力,預(yù)計兩個人可以輕而易舉的搬開,不曾想,它重的就像長在了湖底一樣。
幾次嘗試,石頭紋絲不動。這次憋氣的時間已經(jīng)破了我的記錄,眼下已經(jīng)快到極限了。我拍了下水墨,他點點頭,伸出手指,等他數(shù)到三后我們一起用力,終于石塊挪動了一角。
我驚喜之余繼續(xù)發(fā)力,水墨剛想攔住我,石塊猛的彈起,不偏不倚的撞在了我的下巴上,一波血水在湖底散開。還沒來得及喊疼,就被腳下出現(xiàn)的漩渦卷了進去,我再次感受到了被沖進馬桶的滋味。
我連喝了好幾口水,整個人暈頭轉(zhuǎn)向。好在這次的漩渦很快就消失了,這時,突然有人抓住我的手腕,帶我向上游去,我睜開眼看到了水面上的亮光。在我感覺肺快要炸開時,面部一涼,浮出了水面。
耳邊霎時傳來“轟隆隆”的聲音。回身后,看到不遠(yuǎn)處那道通往黑市的“銀龍瀑布”。
水墨笑道,“小白,這次真是好樣的,還以為你會掉鏈子,連累哥們兒跟你一起陳尸湖底。”
“你大爺?shù)?!”我大口地喘氣,罵道,“下次能不能……先把計劃完整的說一遍,再,再行動?我要是知道還有搬石頭的體力活,在岸上就多吸幾口氣了!”
水墨漫不經(jīng)心道,“我也不知道會搬石頭啊?!?p> 我詫異的看著他。
“那天我們一伙人在湖里玩水時,我一腳下去就感覺到了異樣。雖然憑借著行萬里路的經(jīng)驗,一下就猜到了入口十有八九就在湖底,但也還沒神到,能直接算到這‘門’長什么樣啊。”
“那你想都不想就搬那塊石頭,萬一搬錯了呢?”
“誰說我沒想,我看了一圈就那塊石頭最大,才決定搬它的?!彼α诵?,“再說了,跟你這個門童在一起,哪次找錯門了?你每次不都是一擊即中嘛?!?p> 頓時覺得心情很復(fù)雜,我摸了把下巴,一手的血。
水墨看了看我的下巴,“小白,你這下估計要縫針了……”
我白了他一眼,向瀑布游去。
第二次站在瀑布面前時,還是被它的氣勢壓的胸口發(fā)悶。剛剛消耗了太多的體力,這次如果不靠白三,估計天黑都沖不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