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guī)е》塾纬鏊?,他此時已經(jīng)沒了意識。
“我說小白,你們那么半天到底在……”水墨看到小粉后,臉都嚇白了,“臥槽……這什么情況?。∩舷稍趺戳??”
火哥也驚慌的游過來,“出什么事了?這……這是怎么了?”
水墨和火哥伸手要幫我接過小粉,我吼道,“都滾開!”我拖著小粉繼續(xù)向前游。
他們被我嚇了一跳,愣了一下后,又馬上過來幫忙。
到了黑市,我一把背起小粉,一路跑,一路扯著嗓子喊肖愁。
黑市里的人都被我的樣子嚇得不輕,紛紛讓行。水墨和火哥也幫著我叫肖愁,所有的惡靈都驚恐萬分的看著我們。
當(dāng)我看到肖愁時,兩腿瞬間一軟,跪倒在地上。
水墨連忙接過小粉,肖愁慌慌張張地跑過來扶我,在我耳邊問著什么。
我聽不清,只知道一直在跟他重復(fù)著,“快救人……快救人……”隨即兩眼一黑,在我倒下去的那一刻,我好像看到了小粉的指尖,微微的動了一下。
我沒有即刻失去意識,我還能模糊的看到,那些人在我的身邊圍著,喊著,拉扯著,無數(shù)個聲音在我的耳邊周旋著。
一陣眩暈,頭脹得發(fā)昏,眼前的一切開始晃動,旋轉(zhuǎn),傾倒,我閉上了眼睛。
立時,我被帶到了紅眼巨蛇面前,它死命的咬著我的脖子,蛇身緊緊的纏著我,我感覺不到疼痛,只覺得脖子上的組織正在一點點被剝離。我好像聞到了血的味道,也嘗到了一股腥甜。
我扒開它的嘴,十根金甲穿透了它的上下顎,一聲聲刺耳的尖叫劃破了我的耳膜,忽然頭痛欲裂……
我不斷告訴自己,現(xiàn)在已經(jīng)在黑市里了,他們都在我身邊。但是那些揮之不去的嘩噪,一直拖著我向更遠(yuǎn)的地方走去,幾番掙扎,我還是沒能讓自己醒過來。
我站在蛇頭前,看著毫無生氣的巨蛇,我想完成之前沒有做完的事。我扒開它的嘴,發(fā)了瘋般的掰扯,最終,我還是沒有聽到那“咔嗒”一聲……
某一瞬間,我看到了小粉沉痛哀求的眼神,和他脖子上不斷涌出的血注。
我猛的驚醒,立馬坐起來,胸口一陣劇痛,一口血吐了出來……
“小白!小白!你先別起來!”水墨連忙把我按了下去,轉(zhuǎn)頭喊著,“肖愁!肖愁你快過來!醒了醒了醒了!”
肖愁跑了過來,“哥哥,沒事了沒事了……你先慢慢讓自己平復(fù)下來,不要激動,靜心凝神,沒事了……”
我看著他,“上仙呢?”
肖愁道,“哥哥放心,上仙也沒事了。”
聽聞后,壓在胸口的那口氣,漸漸順了出去??戳艘蝗?,發(fā)現(xiàn)我現(xiàn)在在一個冰室里,周圍滿是一些瓶瓶罐罐,卻不見小粉。
我的心又提了起來,“上仙在哪?他為什么不在這里?”
肖愁道,“這里是藥閣的后室,哥哥需要外敷內(nèi)用的藥有很多,在這方便給你處理傷口,上仙在旁室休息?!?p> 我看了看被裹著紗布的十指,“藥都在這,那他怎么辦?你們也都在這里,沒有人看著他嗎?”
肖愁道,“火哥在上仙那邊,而且上仙的情況無需用藥?!?p> “胡說!怎么可能不用藥?你沒看到他脖子上的那兩個血洞嗎?帶我去見他!”我起身走下床,兩腿一軟,摔在地上。
水墨扶起我,“小白你先別亂動!你先……”水墨嘆了口氣,轉(zhuǎn)頭對肖愁說,“行了,趕緊帶他去見上仙吧,不然這貨不會消停的?!?p> “哥哥現(xiàn)在需要靜養(yǎng),不宜走動,他的情況比上仙嚴(yán)重?!?p> “你聽我的,帶他去上仙那,那樣他會好的更快。你還不了解你哥,以后你就知道了?!?p> 肖愁猶豫道,“可是……”
水墨不耐煩道,“別可是了!趕緊的吧!想讓你哥快點好就聽我的!”
他們一路把我攙扶到旁室,火哥看到我后一臉驚訝,“怎么把人帶過來了?不是要靜養(yǎng)嗎?”
水墨嘴一撇,“你什么時候看他靜過?”
小粉躺在山洞一側(cè),脖子的傷口已經(jīng)止血了,沒有包扎,也沒有敷藥,但是傷口卻在以肉眼可以看得見的速度,在慢慢愈合著。想必,又是肖愁用了什么療愈的方法。
小粉呼吸平穩(wěn),安靜的睡著,情況比我想的好很多,只是臉色還是蒼白的嚇人。
我問道,“他怎么臉色這么差?”
水墨斜了我一眼,“你現(xiàn)在這臉色,沒資格說上仙!”
肖愁在我旁邊蹲下,“哥哥不用擔(dān)心,上仙只是失血過多,傷口太深了……血止住就沒什么問題了,休息一段時間就會醒過來?!?p> 我問道,“只是失血過多嗎?沒有別的問題?”
肖愁回道,“沒有了?!?p> 水墨問道,“這回看到了放心了吧?那你現(xiàn)在能不能回去靜養(yǎng)?”
我說道,“我在這里靜養(yǎng)。”
水墨無奈道,“行,我拗不過你……肖愁,你把你哥需要的藥都拿過來吧,要是一個人不好拿,火哥幫把手,我在這里看著他們?!?p> 他們走后,水墨俯下身說道,“小白,不是我說你,上仙靈力被封印的事,你怎么也沒跟我說啊,我要知道的話,怎么都不會先走把你們留在岸上……哎不過最近發(fā)生了太多事,估計你也沒什么機會說?!?p> 我沒說話,一直看著小粉。
水墨繼續(xù)道,“上仙真的沒事,你光看他這傷口的恢復(fù)速度就知道了,你不用擔(dān)心,現(xiàn)在有問題的是你。”
“我都已經(jīng)醒了,還能有什么問題?”
“你要是能睡著還好了呢!”水墨道,“哪有人一醒就吐血的?”
“我沒事?!?p> 水墨盤腿坐在我旁邊,“我是不知道你跟上仙在我們下水后發(fā)生了什么,但看上仙這傷口,應(yīng)該是那巨蛇吧?”
我點頭,“是降澈?!?p> “那你記不記得,你是怎么從那巨蛇嘴里逃出來的?”
“我沒逃,是巨蛇逃了?!?p> 半晌水墨沒說話,我轉(zhuǎn)頭看向他,發(fā)現(xiàn)他正表情很夸張的捂著嘴巴看著我。
我問道,“有什么問題?”
水墨壓低著聲音,急道,“還有什么問題?問題大了!我終于明白肖愁為什么一直說你靈氣虧空,靈力反噬!”
“別聽他的,他們學(xué)醫(yī)的就喜歡夸大,估計肖愁也是被嚇到了。”
我心說,白三怎么可能反噬我?
水墨說道,“你以為你幾年道行?半年有沒有?降澈雖然是‘死過一次’吧,但人家后來還又活了二十多年呢,她會從你手里逃掉,憑什么?物極必反,月盈則食明白什么意思嗎?”
我忽然想到,我在攻擊巨蛇時,最后險些失控,如果不是小粉制止,降澈現(xiàn)在恐怕已經(jīng)……
就像水墨所說,我這幾乎沒有一點道行的人,僅憑一己之力,就能把降澈制服,實在不合理,而且整個過程耗時極短,白三的力量,基本上是瞬間爆發(fā)出來的……但是,我依然相信白三是為了保護(hù)我跟小粉,才會孤注一擲,導(dǎo)致我險些失控,而不是什么想反噬我。
我說道,“你不了解我的靈石,它不會反噬我。”
水墨白了我一眼,“我看你的靈石,是順道連你的腦子一起反噬了?!?p> “水墨,我知道你擔(dān)心我,你不管做什么都是為了我好,你對我不慘半點假,但是,我的靈石對我同樣全是真的?!?p> “我不是說……”水墨剛想繼續(xù)說什么,肖愁和火哥抱著一懷的東西回來了。
“哥哥,我們回來了?!?p> 我對肖愁點點頭,“辛苦你了肖愁。”
“哥哥不要這么說,我給你拿了毯子,你在這邊休息下吧。”
“肖愁,你一直叫我哥哥,但卻總是你在照顧我?!蔽移鹕?,摸了摸他的頭,繼續(xù)道,“以后,我來照顧你,好……”話還沒說完,忽然身體一飄,倒了下去……
不知道是誰一把接住了我,半睡半醒之間,我聽到水墨叫著肖愁,肖愁叫著哥哥,白三叫著杜遲夕……
還有誰的聲音?
然后,耳邊一下安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