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抱著肖愁的靈胎,跟在小粉身后,想著黑市里發(fā)生的事,就感覺像做夢一樣,好多個瞬間已經(jīng)有些記不清了。
印象最深的就是靈力忽然消散這件事,這也是讓我最懊惱的。明明已經(jīng)離結(jié)束那么近了,這還是我第一次因?yàn)樽陨盱`力出現(xiàn)問題,放走了近在咫尺的“獵物”。
越想越不甘心。
白三生性好戰(zhàn),嗜殺嗜血,我能感覺到它當(dāng)時的狀態(tài)非常充盈,我的狀態(tài)也是飽和的,在對“斬蛇”這件事上,我們想法一致,配合的也很有默契,但是為什么一下就……垮掉了?
小粉走的很慢,時不時側(cè)頭看下我,我快走了幾步過去,“小粉,你剛才有沒有看到,我最后在巨蛇頭上時,金甲忽然消失了,當(dāng)時我感覺靈力也忽然消散了,這是怎么回事?”
小粉道,“那一刻,肖愁靈脈盡封,不知道是不是跟這個有關(guān)。”
肖愁?如果肖愁會影響到我跟白三,唯一的關(guān)聯(lián)就是朽靈符了。
那時,我也的確感覺到了朽靈符的異樣,莫非是怨靈們感受到了主人靈脈禁封,把肖愁當(dāng)成是我,才會有一時的混亂,導(dǎo)致白三也受到了干擾?
要真是那樣,說明朽靈符現(xiàn)在已經(jīng)可以直接影響到我和白三了。
如果當(dāng)時肖愁能再拖個幾秒鐘就好了,只差那么一點(diǎn)點(diǎn),就可以把巨蛇解決了,我直嘆氣,覺得惋惜。
小粉聽到我嘆氣,看了我一眼,估計是以為我走累了,問道,“要休息一下嗎?”
“啊不用,繼續(xù)趕路吧,等到了老地方再休息。”
小粉道,“量力而行。”
我緊了緊懷里的靈胎,“肖愁一直被禁足在這片樹林里,我想帶他早點(diǎn)走出去。”
小粉點(diǎn)點(diǎn)頭。
“小粉,你知不知道朽靈符喚醒后,多久就需要供養(yǎng)靈氣靈力給它們了?”
“不知道?!?p> “也對,之前你們仙靈界也就只有那么一張朽靈符,而且每張符里的怨靈情況都不一樣,是不太好說?!?p> 小粉看了看我的脖子,“它們等到你傷好應(yīng)該沒有問題?!?p> 我拍了拍口袋里的朽靈符,“都聽到了嗎?等我好了再來喂你們,在此之前都安分一點(diǎn),不然沒飯吃!”
“你真當(dāng)它們聽得懂?”
“那當(dāng)然了!”我說道,“在我看來萬物都有靈識,只是它們的表達(dá)方式不同,那些被人們認(rèn)定是‘死物’或是‘無意識的東西’,其實(shí)它們一直都在用自己的方式表達(dá)需求和感情,它們也有喜怒哀懼的情緒?!?p> “你認(rèn)為朽靈符也有情緒?”
“準(zhǔn)確說是怨靈賦予了它情緒,有靈識的不光是靈王,其它怨靈也有。而且我覺得,你們之前仙靈界里的那個靈王,它也不止有‘怒’這一種情緒?!?p> 小粉看了我一眼,“怎么,你還見過它笑?”
“我倒是想看看?!蔽曳治鲋?,“你想啊,你們仙靈界的仙靈,每個都長了一身的傲骨頭,哪會正眼去瞧一個丑陋不堪的怪物?你們平時都不跟它親近,又怎么知道它不會喜,不會哀,不會懼?在那些仙靈看來,靈王常常跟隨主人外出平定鎮(zhèn)壓,做那些事時,自然不會擺出一張笑臉,他們聯(lián)想到的就只有‘怒’了唄。”
小粉微微勾起嘴角,“分析得勉強(qiáng)說得通?!?p> “我分析的很走心了,而且我跟你說,我覺得你們仙靈界里,一定有人見過靈王笑,你信不信?”
“信?!毙》鄞鸬玫故峭纯?。
“你真信?”
小粉點(diǎn)頭,“因?yàn)槲乙娺^?!?p> 我驚訝的看著他,心道,我隨口一說的還真說著了?好奇問道,“那它因?yàn)槭裁葱Φ???p> “等有一天,你能把你的靈王召喚出來,也許你就知道了?!?p> 接著無論我再怎么追問,小粉都是這句話,怎么也不肯再多說了。
我“切”了一聲,抱怨道,“真是吊人胃口,怎么跟水墨似的?!闭f道水墨,我猛地想起來,肖愿不是杜輕晨殺的這件事。
“小粉,原來肖愿不是杜輕晨殺的。”
小粉略顯意外,“你怎么知道?”
“白三說的啊?!蔽遗呐男馗?,“我們家白三能測謊!但凡靈力在我之下的,它都能分辨出真假,怎么樣,牛逼吧?”
小粉輕挑著眉,“靈力在你之下?這么說也分辨不出多少人?!?p> 我一聽就不樂意了,“這已經(jīng)很了不起了!除了白三還有誰能做到?”
“沒有了?!卑兹鋈唤拥?。
幾小時后后。
“老地方?!毙》弁O聛怼?p> “第四次?!蔽覍λπ?。
坐在火堆前,我借著火光看著朽靈符,“小粉,你說降靈為什么要來搶朽靈符?她該不會是想替杜輕晨招來一群陰兵吧?”
小粉沒說話。
我繼續(xù)研究上面的符文,“不過杜輕晨似乎對這朽靈符沒什么興趣,而且聽杜輕晨的意思,他好像沒有跟降靈結(jié)盟,既然沒結(jié)盟,他們怎么會一起出現(xiàn)在……”抬頭發(fā)現(xiàn),小粉已經(jīng)靠在一棵樹前睡下了。
我看著他,心里覺得格外安寧。
肖愁的靈胎在水晶罩著里不停閃爍,我打開鐘罩,它飄了出來。本想讓它四處活動一下,但它卻一直懸浮在我的肩膀處不肯離開。
如果換做是白二,估計早就在樹林里跑瘋了。
我攤開手掌,靈胎浮在掌心。
“肖愁,謝謝你一次次為我逆行?!蔽倚÷曊f道,“但愿我可以有那個本事,把你早點(diǎn)從符中召出來,你到時也要搭把手費(fèi)點(diǎn)心,你知道你哥能力有限,但是你也不用太著急,長好了再出來,可別長成仙靈界里那個靈王那樣丑的嚇人啊……”
肖愁的靈胎在我眼前一閃一閃的,散出很柔和的光,我繼續(xù)道,“不過我弟弟生來底子好,所以這‘靈王肖愁’的樣貌,應(yīng)該也不會太丑的,最差也會比水墨強(qiáng)?!?p> 想到水墨,那小子兩天沒見到我跟小粉,不知道現(xiàn)在急成生么樣了,回去見到我們一定又會念叨個沒完。
如果我告訴他杜輕晨不是他要找的人,他會不會信?杜輕晨雖說算不上什么無辜善類,但償命這種事,還是要找對人的。
我看著靈胎,當(dāng)初肖愁到底是憑借什么認(rèn)定杜輕晨是兇手的?之前應(yīng)該問清楚的,現(xiàn)在肖愿不在了,也沒法再去看她有關(guān)兇手的記憶了。
雖然杜輕晨承認(rèn)自己殺了肖愿,但白三卻一口咬定他說謊,難道是“測謊儀”出現(xiàn)了故障?
不過按照以往白三的精準(zhǔn)度,應(yīng)該不至于。
眼下還有一個問題——降靈。盡管挖了她一只右眼,能換來短時間的平靜,但她只要還活著,就始終是個隱患。
我一直以為降澈是魔鬼,后來發(fā)現(xiàn),她不過就是一個“無奈的母親”,仇恨讓她看起來像把鋒利的刀,但是一把刀又怎么能算得上是“魔鬼”,會拿刀殺人的才是。
沒想到我就這樣坐了一夜,小粉睡醒時,看到我不禁愣住。
我笑道,“怎么?突然換成了我看著你睡醒,不習(xí)慣?”
“一夜沒睡?”小粉問道。
“我年輕,精力飽滿充沛,羨慕吧?”
小粉道,“過滿則溢,溢則傾,傾則虧覆?!?p> “嫉妒!”我說道,“羨慕至極就會演變成嫉妒,你現(xiàn)在對我就是這樣狀態(tài)?!?p> 小粉起身,“一會兒去車上睡會兒?!?p> “我不困睡什么,回程時間長,我可以陪你說說話?!蔽腋松先ァ?p> “我不想跟你說話?!?p> “我在車上睡不著。”
小粉道,“睡不著?第一次坐我車時,那一車窗的口水印,你以為我沒看到?”
“那,那可能是燕窩?!?p> 小粉勾著一邊的嘴角,“那還真是林子大了,什么鳥都有。”
我在他身后翻了個大白眼。
不到一個小時,忽然感覺人有些輕飄,不斷有虛汗冒出,我不動聲色地走著。
剛坐上車,就有困意了,直接睡又覺得太丟面兒,我擺弄著小粉音響。心道,早幾年通宵打游戲,第二天照樣該干嘛干嘛。奔三不應(yīng)該是一個快樂的征途嗎,難道現(xiàn)在就要開始服老了?
小粉忽然關(guān)掉音樂。
我叫道,“哎你干嘛啊?我剛調(diào)到一首喜歡的,你要是不喜歡聽可以換下一首啊,別關(guān)了?。 ?p> 小粉面無表情的開著車,“自己睡,還是等我打暈?zāi)阍偎???p> 我摸了摸脖子,這一掌下去,我的頸動脈還不直接斷了?我放低座椅,頭一歪,沒一分鐘就進(jìn)入了狀態(tà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