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相公,我們圓房吧!》
“徐愛卿是懷疑,白御風(fēng)勾結(jié)西夏間諜,意欲東山再起?”
聞聽這陛下平靜的語氣,徐劍南已經(jīng)明白,此時的陛下已經(jīng)到了爆發(fā)的邊緣。
“卑職只是猜測,更多的還需要秦王來奏明?!毙靹δ鲜置靼资裁唇邪榫绨榛ⅲ芏鄷r候,有的話還是需要別人的嘴里說出來,才能保護自己的安全。
文宗將視線遞給秦王,唐祈武慢慢的走了出來。
“我曾下過地牢詢問犯人,他還是跟以前一樣瘋瘋癲癲。嘴里不斷說著什么,二十年之約已到,他馬上要做皇帝了....”秦王口中的那人已經(jīng)很清楚了,文宗的臉色更是黑的滴水。
“據(jù)江南截獲的密報,已經(jīng)確定,西夏與西涼兩國展開合盟之勢,意圖吞并涼州府。徐娘就潛藏在長安竊取我軍情報,從而導(dǎo)致我軍前線潰敗?!?p> 涼州府是大唐的邊疆要地,自古以來便是兵家必爭之地。天符七年,涼州府才被奪回,平靜了二十二年,又將要面臨腥風(fēng)血雨。
前線軍情危急,文宗已經(jīng)顧不得多想。
“傳令,輔國將軍上官南,京兆府沈傲風(fēng),兵部尚書韓君祁,速到軍機閣待命。”
“徐少卿,你隨黃總管,領(lǐng)一千禁軍,速去追捕西夏間諜。若是遇見白御風(fēng)格殺勿論,務(wù)必要將軍情攔截在大唐境內(nèi)?!?p> “卑職遵命!”
文宗看了一眼黃邪,“就勞煩你跑一趟了?!?p> 白御風(fēng)多年前就能血染皇宮,文宗實在擔(dān)心徐劍南一去無返。黃邪二十年前就能與白御風(fēng)抗衡,二人本事不相上下。實在是抓不到,有黃邪在,也不至于全軍覆沒。
黃邪有些擔(dān)心文宗的身子,低聲在他的耳邊說了一句:“陛下那您的安危?”
“這里還有皇叔,你放心去吧?!?p> 得到天子命令,黃邪和徐劍南帶著一千禁衛(wèi),連夜出了皇宮。
馬蹄踩在青石板的聲音,響徹整個長安。
如此陣仗,百姓們都關(guān)好門窗,躲在家里,生怕惹上什么霉頭。等到馬蹄聲漸漸消失,才探出窗外來,紛紛猜測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情,這長安城可是好久沒有這么大的動靜了。
軍機閣內(nèi),文宗噤坐在龍椅之上一言不發(fā)。
秦王看著地圖上的分布形勢,兩道眉毛也擰到了一起。
大唐與西涼交戰(zhàn)多年,西涼鐵騎勇猛無比,如今還要面對號稱鐵浮屠的西夏,涼州府現(xiàn)在是腹背受敵,進退兩難。
這局面,真是不容樂觀。
“陛下,以老臣之見。西涼的意圖不像是涼州府,反而是圖謀益州?!鄙瞎倌现钢貓D上的一處說道,上一次交鋒,西涼就是假裝攻打幽云二州,意在隱陽城斷其糧草。
“此次西涼大軍主帥便是段璽山,上次奇襲隱陽,就是他的計劃。西涼王極其看重此人,不僅驍勇善戰(zhàn),而且極具謀略,是百年難見的將才,可惜生在了西涼.....”韓君祁嘆了一口氣,似乎有些英雄相惜的感覺。
“眼下情況,涼州府朝不保夕。涼州大將楊昭傳來急報,說自己年邁氣衰,不在善于征戰(zhàn)沙場。特請朕派一位將才之人,前往涼州府指揮十五萬大軍。不知諸位愛卿,有何見解?”
楊昭鎮(zhèn)守涼州府,已經(jīng)二十年的戎馬生涯。
先后丟過兩次涼州,可是都被這個頑強的將領(lǐng)奪了回來。
如今已經(jīng)七十三的高齡,體力心態(tài)都大不如前。若不是此次西涼,兵發(fā)突然,楊昭也不會臨危受命,當(dāng)這十五萬大軍的主帥。
“楊都護為我大唐鞠躬盡瘁五十年,也應(yīng)該到了頤養(yǎng)天年的時候。此戰(zhàn)老臣愿奉命奔赴涼州,與西夏一決死戰(zhàn)!”上官南跪在了地上,懇求道。
其實文宗的心里,也有讓上官南奔赴涼州府的意向,可是上官南的年紀(jì)與楊昭相比也是半斤八兩。并非大唐武將稀少,而是跟隨先皇的大將,在二十年參加了七皇子謀伐一事,所以文宗為此元氣大傷。
當(dāng)時叛變的除了鎮(zhèn)衙司第一高手白御風(fēng),還有禁軍統(tǒng)領(lǐng)蘇人亡,太師之子,還有沈傲風(fēng)的兒子沈云霆...那一次謀反,牽連了半個朝廷的官員。
這一倒,二十年都喘不過氣來。
“輔國將軍年事已高,還是由微臣代替吧。”
上官南也是步入花甲之年,說起話來卻是聲如巨雷。貌似歲月的痕跡,根本沒有打敗這個飽經(jīng)滄桑的老將,反而讓他越加勇猛。
“秦王此言差矣,老朽雖以年邁,但手中的唐刀卻從未生銹?!?p> 秦王看了一眼上官南,不禁搖搖頭:“你已五年沒有上過戰(zhàn)場,如今要奔赴千里外的涼州,確定還能如當(dāng)初一般?怕是連馬匹都無法駕馭?!?p> 扭頭對著文宗拱手道:“陛下,微臣愿率秦王府十二太保前往涼州,平定西涼?!?p> “區(qū)區(qū)賊寇,怎能勞煩秦王府十二太保。秦王還是安心鎮(zhèn)守長安,此事交于老朽便可?!?p> 軍機閣內(nèi)爭執(zhí)不斷,宣威殿門外,也是如此。
喝醉酒的唐承智,正跟著一個小太監(jiān)高聲嚷嚷道。
“為什么不讓本王進去,是父皇宣我來的?”
小太監(jiān)也是一臉的為難之色,自己只是尊從陛下的旨意,讓二殿下和九殿下在殿門口跪等。如今二殿下非要為難他,還打算闖進去,這要是被陛下怪罪下來,他的命可就沒了呀。
“二殿下,小奴也是奉命行事。還請您高抬貴手,不要為難了?!?p> “狗奴才,如此聒噪,信不信本王斬了你!”
越說越來氣,唐承智剛想動手收拾這小太監(jiān)的時候,晉王一把拉住了他。
“算了二哥,跟一個小奴才計較什么。父皇讓咱們在殿門等,那咱們等就是了。”
看著九殿下為自己解圍,小太監(jiān)遞來感激的目光。
宮中都在傳言,太子病倒后,若不是二殿下是皇后所生,以二殿下頑劣的性格,怎么可能繼承未來的大統(tǒng)。反倒是九殿下,向來對于宮中的奴才下人,都是客客氣氣,從來不會為難。
只可惜九殿下是嬪妃所生,身份低微。關(guān)鍵就是他排在第九,論資排輩也輪不到他。
“你也下去吧,我們在此等候就好?!?p> “謝謝晉王,謝謝齊王。”
說罷,小太監(jiān)如釋重負一般,逃離了宣威殿。
文宗讓他們跪在宣威殿門口,晉王是老老實實的跪著。而齊王則是扶著殿門的柱子,指著晉王說道:“九弟啊,你就是太心軟了。”
“父皇就不喜歡你這一點,成大事者,哪一個不是心狠手辣過來的。”
晉王臉上充滿了擔(dān)憂,連忙拉著齊王:“二哥你還是過來跪著吧,到時候父皇看到了,免不了又會責(zé)罰于你。”
“責(zé)罰就責(zé)罰,本王要回府喝酒,九弟你自己跪吧。父皇總是這般,有時候忙著朝政就忘了我們,你還記得上次,父皇讓我們在御花園等他,結(jié)果等到了半夜父皇都沒來,最后還是太監(jiān)來通知我們,父皇早就睡下了?!?p> 齊王搖了搖發(fā)昏的腦袋,想起父皇做過的事情,就是滿肚子的不忿。
晉王就看著他,深一步淺一步的走出了宣威殿。
嘴里還不斷抱怨著,當(dāng)太子是何等的辛苦。
“我又不想當(dāng)太子,學(xué)那些治國之道,對我而言難如登天,我只想老老實實當(dāng)我的齊王?!?p> 殿內(nèi)里火燭通明,想起剛才齊王所說的話,晉王露出一絲譏諷,隨即閃過一絲狠色,咬緊了牙關(guān),哪怕是父皇已經(jīng)睡了,他也要跪在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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殘月高掛,竹影搖曳。
蘇畫點著蠟燭,坐在書桌旁,寫寫算算。火鍋店的夢碎了,他總得在想一個賺錢的法子。
如今趙禮那邊的麻煩,也算是解決了一半。自己總算能睡個安穩(wěn)覺,哪怕不能進城,也總比整天提心吊膽強。
要是讓蘇畫知道,現(xiàn)在的趙禮,已經(jīng)被打斷了雙腿,關(guān)在家里,不知道他會不會笑出聲來。盡管這樣有些不道德,但是趙禮做了那么多惡事,也是罪有應(yīng)得。
只可惜,蘇畫不知道,他也沒預(yù)料到,就在剛剛,當(dāng)今的大唐天子,竟然想緝拿他。若不是有秦王的阻止,他現(xiàn)在很有可能,已經(jīng)在大理寺的牢房里了。
正想著,鼻尖突然傳來了一陣幽香。
剛剛洗完澡的霓裳,披著濕漉漉的頭發(fā),正站在階梯口。
輕微歪著頭擦拭著頭發(fā),朝著蘇畫優(yōu)雅一笑。
“看什么呢?相公?”
蘇畫咽了咽口水,真是美人出浴。
望著蘇畫癡癡的模樣,霓裳不免有些紅暈。俏步走到蘇畫的身邊坐下,看著書桌上的紙張,輕聲問道:“相公,又在寫什么東西,這是奇怪的符號又是何意?”
蘇畫指著一串奇怪的符號解釋道:“這叫阿拉伯?dāng)?shù)字?!?p> “阿拉伯?dāng)?shù)字?好奇怪的名字?!?p> “娘子可以理解為簡化的算學(xué)?!?p> “那為何要叫阿拉伯?dāng)?shù)字呢?”
“因為最初是由一個古老的國度發(fā)明出來的,因為阿拉伯人將這些數(shù)字傳遍了世界各地,所以又稱阿拉伯?dāng)?shù)字?!?p> “這些知識,相公又是從哪本古籍學(xué)來的?!?p> 這些日子,蘇畫都會在書房寫一些奇怪的東西。
每當(dāng)霓裳洗完澡后。便會坐在蘇畫身邊,也好等頭發(fā)自然晾干。
久而久之,便有些好奇蘇畫的所作所為。
為了解答霓裳的疑惑,蘇畫也是知無不言。只能說是自己在某本古籍上看到過,然后記了下來。也沒有打算跟霓裳說出自己的真實身份,這對于她而言,還是太難理解。
望著蘇畫的側(cè)臉,霓裳欲言又止。想到自己內(nèi)心的想法,她還是忍不出。
“相公,我有件事想跟你說?!?p> 蘇畫正忙著算哪個辦法更省錢,也沒太注意霓裳的表情。夫妻之間嘛,應(yīng)該商量的就商量。
有什么問題,說出來都是可以解決的。
“娘子但說無妨?!?p> 反正待會她要說出去找事做,蘇畫直接拒絕,這問題霓裳已經(jīng)問過許多次了。
霓裳咬著嘴唇,臉色更是猶豫不決。
半天也聽見霓裳的動靜,蘇畫不免抬頭問道。
“怎么了?”
忽然霓裳一臉珍重的說道:“相公我們圓房吧!”
“不行!”
蘇畫很直接的拒絕了,她剛剛說什么?
圓.....圓房?
蘇畫不由得瞪大了眼睛,一臉不可置信的表情看著霓裳。
她的眼神充滿了堅定,不像是說假話的樣子。
“你認真的?”
蘇畫的聲音略顯顫抖。
霓裳點了點頭,更是把頭埋在到了胸口,聲音細得都快聽不清:“妾身...認真的?!?p> 真亦假來假亦真,霓裳已經(jīng)對蘇畫動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