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道年所說的話,成功將所有人的注意力全部都轉(zhuǎn)移到了小山白的身上。
其實小山白在曼蛇獄里的時候,要不是得到左一游的庇佑,真的沒什么存在感,可現(xiàn)在他和左一游都清楚,這里不是遼洲,更不是曼蛇獄。
沒有任何對他們有利的條件,左一游當初在曼蛇獄里橫行霸道,除了有麻瑞給他撐腰之外,最重要的還是因為他是曼蛇獄中唯一一個星魂覺醒者。
可現(xiàn)在他們已經(jīng)不在曼蛇獄了,是在客洲,在場的所有人中,除了小山白和張道年沒有星魂之外,其余所有人都是星魂覺醒者,并且還無法準確的得知其他人的星魂等級。
種種跡象,都是令左一游和小山白心慌的原因,可不到最后一步說什么也不能認!
“怎么?你是不敢出來和我對質(zhì),還是怕我告訴你的秘密嚇到你?”張道年大聲說道。
現(xiàn)在不是在曼蛇獄里,張道年沒什么好怕的。
春春樓龜奴推了小山白一把:“去啊,看他說什么!”
小山白扭扭捏捏的出來了,他好像有些不敢看張道年和王桂,剛才小山白已經(jīng)清楚的知道了,現(xiàn)在那天晚上殺王春花的時候張道年和王桂絕對就是在附近,至少是根據(jù)剛才的話來看,他們應(yīng)該是看見了……
張道年走到小山白面前說道:“我真的不忍心看你錯下去了,你知道王春花領(lǐng)死之前說什么嗎?”
“她說他是我兒子,你知道她說得是誰嗎?”張道年眉頭緊皺。
小山白“啊”了一聲,他還完全沒有理解張道年說的話是什么意思?
“王春花,就是被左一游用衣服勒死的那個女人,是你娘?!睆埖滥暾f道。
“不可能!胡扯你!你在套他的話!”左一游突然爆發(fā)了,他明白張道年是想從本身就有心理陰影的小山白那里下手。
張道年抓住目瞪口呆的小山白的衣領(lǐng),飛快說道:“她叫王春花,在你五歲的時候帶你逃到塔塔鎮(zhèn),因為八洲規(guī)則重定制,沒有星魂的人不得在遼洲之外的其余洲出現(xiàn),她只能帶著你到處逃亡,最后在塔塔鎮(zhèn)把你托付給一個,要去遼洲的戲班子!”
“然后她在這里,等了你十四年,你卻告訴她你叫白游?。?!”
張道年猛得推開小山白,他能做的就這么多了,有些時候暴風(fēng)雨來的猛烈一些,才能真正看清楚這個世界是什么樣子。
小山白連退幾步,摔倒在地上,他整個人仿佛被海峽席卷了一樣,不能呼吸。
山間清泉流過,林間越鳥起飛,一時間空蕩蕩的安靜下來了。
所有人都不說話,包括左一游,他面色上帶著些許震驚,但大部分還是狠厲,他現(xiàn)在在想要是小山白亂說話,他要不要先下手為強,只要殺了小山白就沒有人能證明那天晚上的事情了,當然了這一切要做的不露聲色,他不能讓別人知道他是故意的,究竟怎么才能做到呢?
“不,不,你說慌,我沒有娘,我是孤兒……”小山白呢喃著。
春春樓的人聽了張道年說的這番話,不由的重新打量起小山白來,王春花一直在等兒子這件事情是整個春春樓的人都知道的,那么……
“你叫什么名字?”一個年紀稍大的龜奴問小山白。
小山白木然轉(zhuǎn)頭,他回道:“山,山白?!?p> 這無疑于一記悶雷在空中炸響,春春樓老一點的龜奴都知道,王春花的兒子就是叫“山白”,王春花總是說她兒子小山白如何如何。
現(xiàn)在人名都對上了,看著年紀也是差不多,難道真的是……
弒母?!
張道年將除了左一游之外的所有人的表情,看得清清楚楚,從這些人震驚的表情中就可以得知,他們現(xiàn)在已經(jīng)全部倒向張道年和王桂了,事實就是小山白和左一游闖入了龜奴房中,被王春花碰個正著,結(jié)果左一游見財起意殺了王春花,但是!
小山白卻是王春花失散多年的兒子!
這時候王桂眼尖的瞅見,小山白的懷里鼓鼓囊囊的,似乎有什么東西?!
他二話不說,幾步走過去就把小山白懷里的東西翻出來了。
各種類的首飾,散落了一地。
春春樓的人不可能不認識王春花,天天都戴在身上的首飾,現(xiàn)在人贓并獲!
“我說什么來著,就是這老貨!殺了王春花,知道我們剛才在干什么嗎?在為王春花報仇!王姐救過我的命,我怎么可能殺她?!這就是真相!”王桂舉起槍指著左一游。
據(jù)王桂所了解,左一游是力星星魂覺醒者一階,在曼蛇獄里可以稱王稱霸,但是現(xiàn)在是在客洲,隨便從春春樓中拉一個龜奴出來都是星魂覺醒者一二三四五階。
墻倒眾人推已成定局!王桂今天一定要親手殺了左一游,為王春花報仇!
左一游見勢不對,已經(jīng)開始慢慢的往左邊的樹林靠攏,就在所有人以為他要跑的時候,沒想到他竟然突然撲向小山白!
小山白從剛才開始,就陷入了呆滯狀態(tài),現(xiàn)在就是拿刀剁了他恐怕也沒什么反應(yīng),他哪兒知道左一游要挾持他?
不過前后半個小時不到的功夫,小山白的身份已經(jīng)出現(xiàn)了天翻地覆的轉(zhuǎn)變,這不僅僅只是對于他自己來說令人難以接受,對于春春樓的人來說,突然出現(xiàn)一個二當家也是很意外。
其實外人不知道,在塔塔鎮(zhèn),表面上春春樓是個尋歡作樂,沒有感情的地方,但是實際上只有春春樓里的人才知道。
王春花是個刀子嘴豆腐心的人,她等兒子的事情,春春樓中的老人比較清楚,而春春樓從王春花接手之后,其實就成為了無家可歸的人的收容所。
有的人走,有的人停,總之不管春春樓來來往往多少人,王春花始終堅守在這里,就是為了等她的兒子。
在場的人全都在消化這件事情,但是很顯然最無法接受這件事的人,還是小山白。
左一游左手成爪,扣住小山白的咽喉,他咆哮著讓所有人后退,不然他就扭斷小山白的脖子。
小山白滿臉淚水,他嘴里只是呢喃著“怎么會這樣”,現(xiàn)在把他從小養(yǎng)大的左爺,竟然也要殺死他?!
“你別沖動!有什么條件可以提出來商量!千萬不要動手!”張道年上前一步說道。
這個時候大概所有人也都反應(yīng)過來了,紛紛七嘴八舌地說著,讓左一游千萬不要傷害小山白。
左一游可聽不進去,他這輩子雖然有將近二十年的時間,是在曼蛇獄中度過的,但是這不代表他是個沒有閱歷的人。
遼洲之外的地方,是多么的危險???左一游九歲就星魂覺醒,現(xiàn)在到六十歲還是停留在力星星魂一階,這是為什么?
就是因為年輕的時候不懂事,輕易相信了別人說的話,被人暗害了,才導(dǎo)致了今天的結(jié)果。
“少他娘的廢話,我真是小看你了,乖孫子!”左一游咬牙切齒的說道:“當初在曼蛇獄我就該一爪子抓死你!”
張道年認為左一游真的是年紀大了,莫不是忘記了,他腦子里的酒蟲是誰抓出來的?這會兒開始當好人了?
“左大佬怎么會在意我這條小命呢?你也說了這里不是曼蛇獄,沒那么多規(guī)矩,放了他你還有逃命的機會,要是殺了他的話,你一定逃不了!”張道年說道。
遼坦山脈雖然寬闊,但是張道年相信,左一游和他們一樣在這里面迷了路,不然這十多天的時間怎么沒逃出去,還在森立里轉(zhuǎn)悠呢?
所以左一游現(xiàn)在絕對不可能殺小山白,小山白對他來說實在是太重要了,至少他可以挾持著小山白讓春春樓的人,帶他先走出這片林子,到邊緣的時候再決定殺不殺小山白。
張道年完全知道左一游在做什么打算,并且張道年發(fā)現(xiàn)了一個現(xiàn)象,遼洲之內(nèi)的人是沒有星魂的,無法進行修煉,但是遼洲之外的人是人人都有星魂的,但是這些有星魂的人看上去,好像也不怎么樣嘛……
至少和張道年在小說里看見的完全不一樣,就左一游來說吧,最多就是顯得身手好一些而已,并沒有其他的什么技能呢。
春春樓的人也是一樣的,他們?nèi)际切腔暧X醒者,但是現(xiàn)在雖然手里拿著各種樣式的武器,但卻一個霸氣的都沒有。
“我是不是對星魂有什么誤會???”張道年在心中想道。
要是出來一個厲害的人,一招斃敵,左一游哪里還有挾持小山白的機會?
看來都是嘍啰……
“你們!過來走在前面!帶我走出這片森林,到外面我自然會放了他!”左一游示意春春樓的人往前帶路。
現(xiàn)在也沒有別的辦法了,只能先順從左一游,春春樓的人往前面走,他們有獵狗又常年生活在遼坦山脈附近,對于這片林子還是比較熟悉的。
左一游并沒有忘記張道年和王桂,一樣的用小山白要挾他們往前面走,但是他好像忘記了一件事情,小山白現(xiàn)在對春春樓的人來說才重要,對張道年和王桂來說……
“你憑什么和我這么說話?你殺不殺他和我有什么關(guān)系?”張道年滿臉不屑。
小山白面如死灰,仿佛從剛開知道了王春花就是他娘之后,他就不會再說話了,雙眼中充滿了絕望,任由左一游擺布。
左一游想了想,張道年說的話有道理哈!小山白和他們是沒有關(guān)系,但是他可以用小山白指揮春春樓的人呀!
“你們站??!讓他們走在最前面!”左一游說道。
春春樓的人面面相覷,之前誤會張道年和王桂是兇手,已經(jīng)很是失禮了,現(xiàn)在又要脅迫他們往前走,這實在是……
“快點!不然我弄死他!”話音剛落,左一游的爪子緊了緊,小山白喉嚨里傳來一陣痛苦的聲音。
春春樓的龜奴急忙擺手:“別別別!我們照做!”
張道年沖王桂攤攤手,又晃了晃手中的電槍,在場的所有人都不知道他們手里拿著的是什么東西,所以……
春春樓的龜奴走過來想拉住張道年往前走的時候,張道年突然轉(zhuǎn)身精準抓住了左一游,放在小山白喉嚨上的手!
左一游瞳孔一縮,他畢竟是星魂覺醒者,張道年來的的確突然,還是力量上,實在弱得不行!
他反手抓住張道年的手腕,眼中狠厲之色一閃而過,張道年一驚,這死老頭要撇斷他的手!
“王桂開槍?。。?!”張道年順著左一游的力道,重重摔在地上,不這么做他的手必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