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枯燥無味和想念宋承頤中,我又渾渾噩噩地度了好多日,但具體是幾日我也算不清楚。這冬夜總漫長無比,每日我睡前天是亮的,然醒來時天卻是黑的。
天越發(fā)冷起來,我在屋外的時候便會感覺到那種徹骨的冷意,輕飄飄地滲入骨頭里,又會從身體四肢各個地方滲出去。
今年的天氣當真不正常?。?p> 我時常會想哥哥在北山過的怎么樣,北山那么冷,他會如何取暖?如若那里太冷讓大家都待不下去,他們又會不會提前回來呢?還有攬星,如今她和何攜月在英國怎么樣呢?我已經很久沒有收到關于她的消息了,不知道她近來可好,也不知道那里的冬天會不會和金城一樣冷……
我?guī)缀趺咳斩伎s在屋子里,幸好我的屋子里是不冷的,爐里的炭燃不盡,被里的棉花也塞的滿滿當當的。
宋承頤終于在除夕的前一天徹底忙完手上的事。彼時他是同宋伯伯二人一齊到府上來的,他們來的時候都穿著新做的厚襖,手中皆提著三五個大小物什。
當時我在院子里曬太陽,躺在搖椅上,手里握著一本《格列佛游記》。
向來是物以稀為貴的道理,到了冬季,寒冷得連陽光都稀缺了。
我仰著頭,讓暖陽全方面地灑在自個兒臉上,陽光便像一只溫柔的手,輕輕地撫摸著我。
椅子緩緩地搖,陽光暖暖的照,我覺得這時刻愜意得緊。
“你倒是會找地方享受?!彼纬蓄U溫柔的聲音落在耳邊,帶著笑意和寵溺。
這是我念了好多日的人兒啊,終于能聽見他熟悉的聲音了!我本想跳下搖椅立即奔向他的,但轉念又耍起了機靈。
依舊將臉仰著,眼睛也閉著不看他,我用含著怒意的聲音說道:“我當是誰來了,原來宋少爺呀!宋少爺日理萬機,緣何今日想起到我府上來了?”
宋承頤并未開口回應我。
耳邊停著片刻安靜,他怎么不說話了?我心下納罕著,忙睜開眼睛欲起身看他。
而當我剛想撐著扶手直起身來時,忽然間搖椅被人用力抓住,我重心不穩(wěn)遂又跌回了椅子上。
剛想咒罵時,定睛看見宋承頤正一臉壞笑的站在我面前,一手背在身后,一手握著搖椅的把手。
這是我第一次貼他這般近,我能嗅到他身上淡淡的香味,那種味道很獨特清新,給人一種溫和舒暢之感;能看見他細致的皮膚,也能清楚感受到他的呼吸,而每一次他呼出的溫熱氣息都讓我的心跳得更快。
“言念緣何這般狠心,我這些時日久未見你,自是日日都念著你,巴不得能早早結束手上的事情,來府上尋你?!?p> 似是方才我的話絕情了些,遂令宋承頤急了眼,此刻正巴巴地同我解釋。
我也不再羞澀,直起身湊近他的臉,看著他明亮的眸子道:“此話當真?那為何這些天從不見你差個下人來告與我你的動向?”
宋承頤后退了一步,竟有些摸不著頭腦,疑惑道:“我有遣下人到府上捎話兒呀,怎么會沒人來呢?”
“怎么?!蔽矣挠牡乜戳怂谎郏澳闶窍胝f我在誆你?”
“沒有沒有!”宋承頤忙擺手否認,“許是下人懶散忘了此事,才讓你未收到我的消息,待我回府問清楚后,定給你個解釋!”
“算了?!蔽业?,“不與你計較了,你方才說讓下人傳了什么話與我呢?”
“我近日無意間看到了一對兒好物,只覺極適合你和我,但我又不確定你是否想要,遂遣下人來問你的意思?!彼纬蓄U看著我道,他眸子里忽然閃過玩味:“還有一件更重要的事,等你一會兒見了我爹便知道了!”
“宋伯伯也來了!”一聽到此話我忙起身,拍了拍衣服上的褶皺又捋了捋頭發(fā)。
“宋伯伯怎么忽然來了?”我問道。
“你一會兒便知道了!”宋承頤神秘地笑著。
到底是何事呢?
心下正好奇著,卻見宋承頤不知從哪變出來一塊晶瑩剔透的鴛鴦玉佩與我。
“這便是你所尋到的好物?”我道。
宋承頤點頭,目光如水:“這是我們倆的定情信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