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北風(fēng)呼嘯而過,天氣冷到極致,屋外也天寒地凍的。這北風(fēng)它刮著刮著竟刮來了一個于我而言不知是好還是壞的消息,讓我聽了后心里堵堵的。
楊風(fēng)月懷孕了。
這個消息傳入我耳中時,我怔了片刻,手里拿著的杯子掉在地上,發(fā)出清脆的聲響。我向來珍惜各類物什,沒想摔它的,只是在那一瞬間里沒握住,才叫它摔得粉碎,想來彼時的我應(yīng)當(dāng)是極其震驚的吧。
宋府上下都因這件事而興奮,畢竟少爺成婚的幾年來,府里未曾添過一個新丁,而如今這府里終于有個孫子輩的人了。
我在窗邊坐了許久,想開了諸多事情,可最終還是糾結(jié)我該不該前去賀喜的問題。我其實是不想去的,其一是楊風(fēng)月懷孕我心里當(dāng)真不好受,看見她更會難過;其二,我若是去了,引得她生氣不悅,萬一發(fā)生矛盾懂了胎氣怎么辦?她肚子里懷的是宋家的第一個血脈,我可擔(dān)待不起。
可若真不去了,也不怎么好吧,畢竟我還是宋府的大少奶奶,面子上總該是去祝賀的,這似乎是一件怎么都逃不掉的事情……
所以最后我還是硬著頭皮去了,母親曉得我有多尷尬,也明白我定不愿一個人去,故而是她同我一齊去的。
楊風(fēng)月在沙發(fā)上坐著,難得看見她露出這般溫柔的面色。她一只手輕輕撫摸著那微微隆起的小腹,唇邊浮出的笑意是慈祥的。果然,這女子做了母親后都溫柔了不少。
只是她溫和的神情在抬頭看見我時消失了,取而代之的依舊是深入骨髓的厭惡。
這變臉?biāo)俣日媸且唤^。我不由自主地暗自嘆氣,就知道會這樣。
母親先開口說話了:“既然如今已有了身孕,便要沉穩(wěn)些。沉下心去,別像個孩子般一會兒高興一會兒生氣的,對肚里的孩子也不好?!?p> 楊風(fēng)月聽罷有些不樂意,埋怨地暼了我一眼后,只得點頭:“是,母親教訓(xùn)的是?!?p> 母親又道:“你也別不高興,母親句句所言都是為了你和孩子好?!?p> 楊風(fēng)月點頭如搗蒜:“是的?!?p> 母親給我使了個眼色,我會意地點點頭,同楊風(fēng)月道:“妹妹如今有喜,是我宋府最大的好事,你也是府中的寶貝,定要照顧好自己。母親有時雖嘮叨,可也是過來人,自然是有經(jīng)驗的,妹妹千萬不要因此厭煩,大家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你好?!?p> 不曉得我是不是又說錯什么了,楊風(fēng)月竟忽然暴跳如雷,拿起手邊的東西就朝我砸來。
我驚呼一聲,忙躲向一旁,而這時楊風(fēng)月又扔了另一個物件朝我而來,我來不及避開,眼看著它就要砸在我臉上。
我在一瞬間的驚恐中閉緊了雙眼,等待那瞬息而來的疼痛感,然而我沒等來那疼痛感,卻是被人拉開了。
眼前晃了晃一個身影,我睜開了眼睛,就看見宋承頤站在我前面,手里握著那個被楊風(fēng)月扔來的東西,仔細(xì)一看,我才知道她扔來的是別家送的福娃娃人偶。
宋承頤真厲害呀,我想,竟能一把抓住那飛來的福娃娃。
“你又在鬧什么?”宋承頤把福娃娃扔在地上,不耐煩地看著楊風(fēng)月。
這氣氛有些不對。我詫異地看著他,又看了看母親。
原以為楊風(fēng)月會同往日那樣對宋承頤撒嬌,可她的面色卻驟然冷了下去,她沒叫宋承頤阿承,而是直呼了全名。
“宋承頤!你又在維護(hù)其他人,你現(xiàn)在還開始保護(hù)趙言念了,你是不是不愛我了?你一開始娶我就不是真心喜歡我對吧?你不過就是為了和我們家的生意,你一直利用我!”
宋承頤聽罷更不耐煩了,也同她吵了起來:“楊風(fēng)月你不要無理取鬧,你知道自己在說什么嗎?”
楊風(fēng)月冷笑一聲,指著我道:“怎么不知道?你就是假裝喜歡我,假裝對我好,其實就是想護(hù)著她對吧?說什么一切都是為我好,不過就是妄言!”
我一臉不解。都說女子懷孕時會變得焦慮不安、敏感多疑,我估摸著楊風(fēng)月也是如此。
想著此刻我再站在這里確實有些不妥,便攜著母親悄悄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