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與刺客長鞭不斷生成發(fā)光藤蔓時相比,情況已經(jīng)發(fā)生了很大的變化。
袁啟手上不再像潮汐涌動一樣,出現(xiàn)一層層白濛濛的光暈;
那刺客長鞭的手柄,也不再因為精神能量不斷輸入,而牢牢地粘在袁啟手上。
相反,有某種奇特的、來自于變異妖鬼的排斥力量,正通過發(fā)光藤蔓,不斷地傳遞過來。
這種排斥力量,帶著一種撕裂筋骨的痛苦,逼迫著袁啟,要把他緊握著的手掌掰開,讓他把這刺客長鞭的手柄拋在一邊。
就在這時,無數(shù)的骷髏,已經(jīng)以袁啟為中心,把所有這些人全都包圍起來;
并且它們像潮水涌動一般,發(fā)起了一波又一波的進攻。
看起來,即使大家奮力拼殺,被這骷髏狂潮沖破防線,也只是時間問題。
袁啟對自己身邊的危險渾然不覺,不顧手上撕心裂肺的疼痛,全力對抗著變異妖鬼的排斥力量,牢牢地握住長鞭手柄,絲毫也沒有放松的意思。
漸漸地,袁啟覺得,自己周圍的一切,都開始模糊起來。
半獸人和樹族地精拼殺的吼叫聲,機關(guān)人舞動長槍的呼呼風(fēng)聲,還有嘟嘟從他身邊躥過時,關(guān)切詢問他的聲音……
這一切,漸漸地都模糊了。
在袁啟因為雙眼緊閉而變得漆黑一片的視野中,出現(xiàn)了一個光線柔和的白色光點。
漸漸地,這個白色光點逐漸擴大,有一團白濛濛的光暈,布滿了整個視野。
這讓袁啟在恍惚中,有了一種溫暖的感覺。
緊接著,那個擴大了的白色光點,緩緩地出現(xiàn)了扭曲,并且開始繞著袁啟的視野中心,由慢到快地旋轉(zhuǎn)起來。
而光點周圍,白濛濛的光暈也隨之不斷拉伸,漸漸地,竟然成為一條發(fā)光的隧道。
在這發(fā)光隧道的中心位置,袁啟又一次看到,那種方塊字形狀的,筆畫凹凸扭曲的古文字。
袁啟的注意力,被這古文字完全吸引住了,他好奇地想要一探究竟。
結(jié)果,袁啟剛剛心念一動,竟然隨即感到,自己似乎沿著那條發(fā)光的隧道,開始緩緩地移動起來。
袁啟隱約聽見,有人在自己的耳邊說話,那聲音似乎并不陌生,可是他又想不起來,這到底是誰。
他想聽聽對方說些什么,可是他雖然努力地聽清了每個音節(jié),卻無法理解這對話的實際內(nèi)容。
袁啟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拼命想把眼睛睜開,看看這說話的人,到底是誰。
就在這時,他感覺自己在發(fā)光隧道中的運動,速度突然無限提升;
接著就有無數(shù)拖著長長發(fā)光曳影的光點,從他的身邊,飛快地向后掠過。
在下一刻,袁啟突然感覺,被一片白光,刺得眼睛生疼。
“哦?他好像醒了呢!”一個悅耳的聲音說道。
袁啟瞇起眼睛,努力適應(yīng)著周圍強烈的光照。
可是過了好一會,他還是沒能看清,自己身邊說話的到底是誰。
“我看他還沒醒過來,”袁啟又聽到另外一個聲音說道,“時間還短,藥效應(yīng)該還沒過呢。”
片刻之后,之前那個悅耳的聲音,又輕聲地說道:“那我就不等了,一會還要接班呢?!?p> “嗯,你還是先去忙吧,讓他再歇會兒?!绷硗庖粋€聲音又說,“也耽誤你不少時間了。明天吧,等他完全清醒了再說?!?p> 接著,袁啟聽到開門關(guān)門的聲音,然后周圍又安靜了。
又過了一會,袁啟的眼睛適應(yīng)了周圍的光線,終于可以完全睜開了。
這時,他發(fā)現(xiàn),原先他視野中那個發(fā)光隧道所在的位置,正好對應(yīng)著,天花板上一盞圓形的吸頂燈。
“咦?”袁啟好奇地自言自語,“我現(xiàn)在是在哪里?”
“啊,主主主,主人,”袁啟突然聽到一個熟悉的,帶著金屬回響的聲音,結(jié)結(jié)巴巴地說道,“你你你,是,是在,病,病房里!”
“???我回來啦?”袁啟聽到銅鏡的聲音,一下興奮地坐了起來,“我真回來了!太好了!”
“對對,對的!”銅鏡仍然結(jié)結(jié)巴巴地說道,“你你你,居居,居然,回回回,回來了!”
“什么叫我‘居然’回來了?”袁啟扭頭瞪了銅鏡一眼,“你不希望我回來是嗎?”
“沒沒沒,那,那沒有!”銅鏡中央顯出的那張面孔,擺出一副無辜的表情,“我我我,沒沒沒,沒有!不不不,不希望!”
“哎呀,我現(xiàn)在還是在精神科病房,是嗎?”袁啟突然記起,自己曾經(jīng)被人扎了一針,立刻就有些泄氣,“哎,連門都是鎖著的?!?p> “對對,對的,”銅鏡又接著袁啟的話,說道,“周周,周圍,病病房住住,住著的,全全,全是,精精精,精神?。 ?p> “咳!”袁啟不覺一陣尷尬,又瞪了銅鏡一眼,“你能不能別哪壺不開提哪壺?”
“好好好,不不不,不提!等等,等它開開開,開了……”
“有完沒有?開你個大頭!”袁啟看看四周,忽然又發(fā)現(xiàn),嘟嘟竟然沒在屋里,“咦?嘟嘟呢?它沒跟我一起回來?”
“是是是,那那,那條狗?它它它,叫叫這個名,名字?嗯嗯,沒沒沒,沒有,沒沒沒,沒回來!哈哈哈!”
袁啟聽了眉頭一皺,說道:“嘟嘟?jīng)]回來,你笑什么?”
“啊?我我我,我沒,沒笑!”銅鏡一本正經(jīng)地解釋。
“我明明聽見你笑了!”
“我我我,我是說,那那,那個,哈哈哈,哈士,士奇,怎,怎么,沒沒沒,沒回來?”
“你說嘟嘟是哈士奇?不對???我怎么沒看出來?看它樣子,一點也不像啊?”
“智智,智商,像像,像哈哈,哈士,哈士奇!”
“哈士奇怎么了?哈士奇的智商,算高的還是算低的?”
“不不不,不算,不算高的,二二,二二,二哈,這這這個稱呼,你你,你沒聽,聽過?”
“咦?‘二哈’你也知道?”袁啟驚訝地看了銅鏡一眼,“我聽過有人叫,但我還真不知道‘二哈’是啥意思,難道是說哈士奇很二?”
“對對對,對的!嘟嘟嘟嘟,它它它,就,就是挺,挺二的!”
“你得了吧!有本事,你下次當著嘟嘟的面說!”袁啟摸了摸后腦勺,想起自己被屬性檢知認定為智力只有1的經(jīng)歷,忽然又問了銅鏡一句,“那你說,我的智商,算高的還是算低的?”
“算算算,算高,高的!”
“算高的?你這是撿好聽的說吧?”
“沒沒沒,沒有!你你你,智智,智商,很,很高,只只,只比,你,你哥,低,低一點點!”
“所以你是想說,我哥是一,我是二,對吧?”袁啟嘆了口氣,想起自己仍然不知道哥哥的下落,不由心里有些難過,“哎,我也覺得我有點二?!?p> “對對對,對的!”
“欠扁啊你!你敢說我二?”袁啟沖著銅鏡揮了揮拳頭。
“我我我沒沒沒,沒有,是是是,是你,你你你,自,自己,說,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