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我死?”
尤欲身形如魅,翻身鞋子倒鉤抓地,一個貼地旋轉(zhuǎn),就躲過了喃娜捅向她兩個瞳孔的粗壯樹根。
之后,還忍不住笑出聲,數(shù)落她:“你也配?”
“你……死!”
喃娜目眥欲裂,展開雙臂,兩掌心樹根狂舞、翻騰,還簌簌地往下脫落樹皮。
尤欲驚呆了,點評道:“好活潑的樹根,就像你瘋狂的腋毛……”
“……你、去、死!”
喃娜被尤欲的粗魯、低俗氣得磨后槽牙。
她推出掌,端部尖銳的樹根便齊齊撲向尤欲的上半身。
尤欲暗道不妙,那合起來比她身子還要胖的樹根,只要被它穿透,整個上半身都沒了……
喃娜心里也明白,得意道:“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她進攻猛烈,尤欲一直防守,被逼到了門口貼近迷轂樹枝的地方。
將手,貼到了高起召喚出的迷轂樹枝防護網(wǎng)上,就要戰(zhàn)略性撤退,“誰要跟你打!瘋女人!”
尤欲的空間目前只能收進去死物,她沒有接觸過植物系操控者,不清楚他們召喚出的防護網(wǎng)到底算是死物還是活物?
剛打算探究一番,那網(wǎng),竟開始自動淡化……
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就要直接原地消失!
可是她明明還沒有下手?。??
難道是高起?
尤欲看過去,高起卻仍舊一副事不關(guān)己的樣子。
尤欲開始懷疑,是不是就是自己將防護網(wǎng)下手過而不自知?
喃娜愣了一秒,憤怒地問高起:“你怎么回事兒?”
樂渝解釋道:“姑姑,她有空間異能!是貴人!你快停手吧?”
喃娜聞言一僵,下意識停止了攻擊。
她深知,只有擁有完美基因的上等公民,才有極小的可能擁有空間異能。
她們是天之驕子,是她這種灰塵永遠企及不了的明珠!
可是……
“既然已經(jīng)對你展露出殺意,便絕不可能再給你反殺我的機會!”
喃娜怒吼,眼白充血。
隨即,她將兩掌交握至頭頂,掌心的樹根便被擰做一根半屋子寬的實心巨木。
顯然只要被砸中,哪怕骨頭再硬,都會變成土里的泥!
她也根本不考慮,站在自己身側(cè)的樂渝、高起兩人。
她,只要尤欲死!
否則,就是她死!
巨木砸下,尤欲身后的迷轂樹枝防護網(wǎng)在那一瞬間消散殆盡。
尤欲來不及觀察高起的表情,手臂向地面借力,兩個凌空后翻,便一頭扎進了黑霧里。
嗷啊——!
守在門外的怪物猝不及防就頂替了尤欲,被巨木砸成了黑色的醬……
喃娜怒極,又不敢輕易跑到黑霧里去追,便將對尤欲的憤恨又灑在高起身上。
罵他:“你是死的嗎?一直站著看戲?還是你想等她逃回去,然后帶著審判庭的人來殺了我?愚蠢!你是幫兇!你也跑不掉!”
“我去追?!?p> 高起的內(nèi)心仿佛一灘似水,只會判斷出他要做什么,激不起半點情緒。
“我,我也……”
樂渝也想去追尤欲。
他知道自己剛剛傷了尤欲的心,他想去道歉!
高起便停下來,等他。
但是,樂渝小心翼翼地看了三遍黑洞洞的黑霧后,絞了絞袖子,還是放棄了,“我……我還是不去添亂了……”
高起點了點頭,便離開了。
喃娜瞧著樂渝略帶擔憂的側(cè)臉,皺著眉頭問他:“你喜歡上那丫頭了?不是說,打算做姑姑的小夫?”
……
黑霧里。
尤欲捂著鼻子,靠著夜視能力,勉勉強強在滿地枯枝敗葉的山頭前行,“瑪?shù)?,這黑霧也太有味道了吧?一股爛腳丫子味兒……也不像,好騷、好腥、好上頭啊……嘔……”
她轉(zhuǎn)了好幾圈,發(fā)現(xiàn)自己竟然在黑霧里迷!路!了!
“老娘剛剛情場失利,面臨護著的犢子護別的犢子的誅心大戲,這就要被臭死……誰?。俊?p> 尤欲一個掃堂腿過去,但身后空無一物。
“沒人嗎?難道是我太敏感了?”
尤欲假意如此說。
她確信自己身后有人跟著。
但只要那人聞言放松了警惕,她就會用鞋子上锃亮的倒鉤鉤破他的喉嚨!
“是我?!?p> 沒想到,那人完全不按套路出牌,雙手捧著一束扎得極好的迷轂花,遞給了尤欲,“喜歡嗎?”
“高起?”
尤欲推開掌,與他保持安全距離,“你這人,奇奇怪怪的,莫不是想對我使美男計?”
“……”
高起聞言,低頭就把手里的花揉爛,摔在地上。
像一地的小星星。
怪可憐的。
但總歸,四下不再那么暗了。
尤欲心安不少,卻也還是摸不透高起的心思,感慨道:“你這人,陰晴不定的,到底想干嘛!?”
高起毫不避諱地答:“喃娜讓我來殺你?!?p> 很直接!
不愧是高起!
果然是不該對他抱有一絲旖旎的幻想。
尤欲也直接問:“那你送花……是想讓我死得敞亮一點?”
話畢,高起竟然呆住。
他反問道:“我什么時候說過,我要殺你?”
“哦?”
尤欲轉(zhuǎn)了轉(zhuǎn)靈動的茶色瞳孔,“你是想告訴我,你和喃娜同床異夢,不是一條心?”
“沒有同床!”
高起難得激動地瞪尤欲,“你和樂渝呢?你們同床了?”
“那可不!不給我點甜頭我能護著他?”
尤欲猜測高起和樂渝有一腿,故意激怒他,好找他的破綻。
同時,下蹲、起勢、拳拳到肉!
高起卻只是躲。
還是不太相信,確認道:“你發(fā)誓你說的都是真的?”
但這卻激怒了尤欲,“和我打架能不能專心點兒?”
尤欲這次,用上了腿。
倒鉤劃過高起的臉皮,留下淺淺的血線。
尤欲:“你明明能躲開的?”
高起笑:“誰知道你這么狠心?”
高起的臉,說變就變。
這次,他沒有再放水。
而是指尖幻化出迷轂樹枝,以枝條為鞭,抽在尤欲的腳邊。
再配合著靈活、詭異的步子,逼迫她,一路后退。
很快,尤欲的后背就貼到了一顆十人合抱才能圈住的古樹樹干上。
高起一個藤蔓過去,就將她捆結(jié)實了。
尤欲:“……”
草率了。
高起嘲笑她:“你不是故意放水?”
尤欲:“我高低也是一美女,比那個喃娜嫩多了吧?你綁著我,就是為了給我說這個?”
“那你想我跟你說什么?”
高起話題一轉(zhuǎn),冷冷淡淡地問:“你剛剛看到那個怪物了吧?”
敵為刀俎,我為魚肉,尤欲無奈點頭,“神磈嘛,《西山經(jīng)》里只有半邊身子的異獸。”
又不歸我管。
她審視著高起,繼續(xù)說:“沒想到,竟被人縫了一半邊女人的身子,變成了第二層人人口中的‘木乃伊’!”
高起直視著尤欲的目光,反問她:“你其實看到了,神磈耳后各有一根手臂粗的倒錐對穿眼睛,這才使得它發(fā)狂。你想問的是,這事兒是不是我干的,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