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紀呈和尹君君一起到教室的時候,大家也沒覺得有什么不對的地方,陸白漾心無芥蒂的坐在紀呈后面的桌子,似乎上次紀呈讓陸鄞關(guān)他禁閉并沒有影響他們倆的兄弟情,還有謝醞、宋嘉杞和幾個人。
因為他們這里隱蔽,還是最后排,還有沒人坐的桌子,尹君君只看了一眼,就收回目光。
紀呈掃了一眼,見尹君君神色沒有什么不喜,也就沒說什么,放任他們鬧,給他們混個臉熟也好,之后知道該叫誰“嫂子”。
“小嫂子,晚上我的生日party,你一定得來啊?!?p> 陸白漾說完,紀呈也慢悠悠的看向尹君君。
“……”尹君君看了陸白漾一眼,然后坐好,把紀呈的外套和自己的外套疊好,放在后面:“那肯定要去的?!?p> 陸白漾沖著紀呈憨憨的笑,這“小嫂子”三個字,他差點以為尹君君不會給面子,原來是紀呈段位高,已經(jīng)拿下了,這距離第一次見面,才四個月。
尹君君自己也知道,只要她應(yīng)下了這一聲,就等同于默認了陸白漾管她叫“小嫂子”,早晚都是要叫的,何必現(xiàn)在拂了紀呈的面子。
尹君君看過去,果然紀呈臉上掛著淡笑。
紀呈和陸白漾聊聊游戲,又聊聊晚上的party,然后紀呈就去給尹君君接熱水去了。
陸白漾突然笑容就淡了,低下頭,稍稍往尹君君那邊側(cè)了點,低聲說:“她就拜托你了?!?p> 尹君君抿抿唇,知道陸白漾說的是誰:“她怎么會同意去的?”
“……”
“我說你也會去,你沒有別人陪著會孤單。”
“……”
她記得,紀呈好像也是對她這么說的吧。
不會是,串通好的吧?
到最后,她的想法也沒有得到驗證,臨近放學(xué),紀呈很痛快的就把她“借”給許糯了。
走前,尹君君看了紀呈一眼,這一眼,讓對面的紀呈和陸白漾心里一哆嗦,不過很快,許糯就挽著尹君君走了。
陸白漾拍拍胸脯:“嚇死我了,我怎么感覺她好像知道了一樣?!?p> 紀呈看著尹君君的背影,勾唇,她那么聰明,估計早就看出端倪來了,只不過就是不知道他們要干什么,所以沒說而已。
“紀哥,今天過了,你要怎么感謝我???”
紀呈睨了陸白漾一眼:“你一直想要的那輛車,明天給你送過去?!?p> 陸白漾:“……”
臥槽。
全球僅限兩輛的蘭博基尼Aventador魅夜星。
他可是出了兩倍的價格紀呈都沒給他,現(xiàn)在竟然因為幫他追尹君君,他就把這輛車送給他了,他又什么都沒做。
許糯拉著尹君君到了她家。
尹君君沒有來過,所以很局促,許糯一大大咧咧的姑娘,讓她隨便玩,許糯說,她的父母今天出差,都不在家。
“糯糯,不是一起要買衣服嗎?你帶我來你家干嘛???”
許糯愣了一下,然后馬上反應(yīng)過來:“這個嘛,你看現(xiàn)在才六點,陸白漾生日晚會九點才開始呢,不著急,我這好不容易把你從紀哥那里借過來,咱倆好好玩。”
尹君君沒懷疑。
不一會兒,就有人敲響許糯家門,許糯眼前一亮,讓尹君君坐在她的梳妝臺前別動,等到許糯再打開門進來的時候,浩浩蕩蕩一大片人。
“來吧,看看她需要弄些什么,全給弄上。”
尹君君愣愣的看著面前的一群女人,手里大包小包全是東西。
“等……等一下,你們這是……”
許糯讓尹君君安心坐下:“我跟你說,這可是你第一次在我們這里參加宴會,我一定會把你打扮的漂漂亮亮的。”
尹君君有些懵,拽著許糯不撒手:“糯糯,我不要化妝,不需要,我就去送個生日禮物再呆會兒就走的?!?p> 許糯一把甩開她的手:“想什么呢?我能讓你一身校服去?哎,你們先給她護個膚做個造型弄個頭發(fā),君君,我去給你挑衣服去啊?!?p> 尹君君想伸手再拽住許糯,許糯早就溜了,她被一群人圍著,其實她內(nèi)心是拒絕的,但又不好讓許糯為難,還是嘆口氣,讓她們弄。
許糯沒打擾尹君君,出了她的房間,在客廳里看著眼前眼花繚亂的衣服,不禁感嘆:“紀哥可真是有錢,為了這次行動,出動了人手財力,騙局一個接一個的往上套?!?p> 跟陸白漾玩的久的人,誰不知道他的生日宴會,早在半年前就過完了,還是陸老爺子和陸鄞大張旗鼓的給陸白漾辦的。
找這么一個蹩腳的借口,逼迫陸白漾在今天又過了一次生日,就為了給尹君君留下一個完美且珍貴的回憶。
大費周章,卻甘之如飴,嘖嘖,這就是愛情嗎……
耗費兩個小時,尹君君出來的時候,許糯已經(jīng)換完衣服在茶幾前嗑瓜子了,站到許糯面前,許糯眼前一亮。
果然底子好,就算不化太多的妝,都是好看的,頭發(fā)卷了發(fā)尾,劉海也卷的精致。
整個人一水蜜桃妝容,完全hold住這粉嫩嫩的顏色,口紅加深了一層成了咬唇妝,就好像是剛吃完鮮紅的水蜜桃不小心粘在了嘴上。
“既然這樣,那禮服也挑一個粉色的配套吧?!?p> 許糯選出來幾件不同顏色的衣服在旁邊備著,拉著尹君君到那些衣服前面,思考了一下,就指著其中一件衣服。
“你看,這件粉黃色的怎么樣?不算太露,只露個胳膊,胸脯和后背全給當上了,我保證你穿出去紀哥也放心?!?p> 尹君君:“……”
放心……
許糯撇撇嘴,什么紀哥也放心,明明就是她放心了,這要是穿出去個大V領(lǐng),超短裙,露肩的露背的,今晚過后,紀呈第一個弄死的就是她。
為了她的小命,她根本都不看裙子好不好看,直接按照面料多少來選的,再從這些里篩選,根本不可能給紀呈一絲一毫整死她的機會。
“怎么你不化妝?”
許糯一僵,扯了扯唇:“哎,這不是你也知道,我們雖然現(xiàn)在關(guān)系有點不太好,但是兩家關(guān)系好啊,這面子上的事情我還維持還是得維持的,至于化妝,完全看我心情了,我根本沒有因為他而化妝的欲望?!?p> 尹君君猶豫的問一句:“你之前說出國,糯米,是因為他嗎……”
許糯在一瞬間笑容全無,很久才低低的說:“不是?!?p> 尹君君看著許糯,拍了拍她的肩膀。
許糯笑起來:“既然都弄好了,那咱們就走吧,哎,對了,你給陸白漾買了什么生日禮物啊?”
尹君君撓撓頭:“就,也不是什么特別貴的東西,一個小的香水,貴的我也買不了太多,只有50毫升。”
許糯挑眉,她挺期待今天過后,紀呈家里會不會多出一瓶50毫升的香水,畢竟就紀呈的占有欲來看,應(yīng)該不會讓香水在陸白漾手里待太長時間的。
“東西還在我家里,我得回一趟家,你先過去嗎?”
許糯搖搖頭:“我陪你。”
全程只有尹君君一個人被蒙在鼓里,她當然得看好尹君君,別在這樣重要的關(guān)頭給紀呈出岔子。
晚上到酒店的時候,許糯和尹君君一起到的,但是尹君君一看大廳里沒人,愣了一下。
許糯解釋:“宴會在頂樓包間?!?p> 尹君君點點頭。
到了頂樓,許糯告訴她一直往前走,走到頭右拐第一個包間進去,許糯要去廁所,先走一步。
尹君君還沒等問,許糯就已經(jīng)一溜煙兒跑了。
尹君君:“……”
她只能順著許糯指的這條道往前走。
因為右拐只有這一個房間,于是尹君君想也沒想的就進去了。
推開門,里面的景色讓她震驚到愣在原地,手腳僵硬,推著門的手都忘了收回。
尹君君輕眨了眨眼,動作緩慢的看著這房間里的每一處設(shè)施,每一處擺設(shè),還有那一個人。
那個人手捧鮮花,穿著一絲不茍的正式西裝,頭發(fā)梳得錚亮,眉目含笑,站在不遠處,正在朝她伸出手。
她的眼中再無其他。
眼淚縱橫,尹君君向他走過去,可剛邁出一步,紀呈就制止她:“別動?!?p> 尹君君一愣,隨著紀呈的話站住,一動不動的,極為聽話。
紀呈勾唇,朝著她一步一步走過去。
每一步,都走在尹君君的心上,直到站定在她的面前,尹君君一邊擦著淚痕,一邊笑出聲:“你這是做什么?”
紀呈緊抿雙唇,突然就沉默了。
尹君君愣愣的看著他。
“紀呈?”
紀呈皺眉,一臉嚴肅。
尹君君看著紀呈的樣子,也不由自主的直立起后背,咬著下唇:“沒、沒要說的?”
紀呈嘆口氣,抓起尹君君的手,把花塞到她懷里:“你看這花,好看嗎?”
尹君君真的認真看起了花,是紅色的玫瑰花,特別大的一束,她兩只手都險些抱不住:“嗯,很香很好看,是送給我的?”
紀呈點點頭。
“謝謝,我很喜歡。”
尹君君看看四周,還有粉色的玫瑰花,擺滿了蠟燭,剛才紀呈站的那個地方,拿蠟燭擺成了一個愛心形,紀呈剛就站在那里。
都看見了這樣的情景,尹君君哪里還想不出今天晚上紀呈是要向她表白的,又是拿陸白漾過生日當借口,又是拿許糯的事情騙她來,還找了許多人來給她打扮。
真是辛苦了紀呈給她下的這一個個的套子,這是多大張旗鼓,這么多人一起來騙她,現(xiàn)在又不說正事,問她玫瑰花好不好看。
尹君君笑笑,紀呈不會是忘詞了?
完全不知道尹君君心里小九九的紀呈正在苦思冥想,他明明背了這么多天的東西,怎么一見著尹君君就一個字都想不起來了?
這也太丟人了,曾經(jīng)他一目十行,讀一遍再背一遍大概就能記住,可那張破紙他都念了多少天多少遍了,在這么關(guān)鍵的節(jié)骨眼上全忘了,還他媽的在問玫瑰花,他是不是腦子進水了。
“紀呈?!?p> 紀呈回神,盯著身前的小姑娘,她化妝了,抹了口紅,很好看,粉黃色的衣服穿在她身上也特別好看。
“其實今天不是陸白漾的生日對不對?”
紀呈煩躁的咬了咬牙,把玫瑰花從她懷里拿出來放到一邊,拉著她的她的手,直到她站在蠟燭里面。
“尹君君,我就表白這么一次,你聽好了?!?p> 尹君君心臟打鼓似的跳,點點頭。
“十八年前,我的世界里只有吃喝玩樂,自己高興了算,我什么都不缺,也什么都不怕,我也不會想到我會對某個女人產(chǎn)生某種別樣的情感。”
紀呈舌頭頂了頂上顎,神色認真:“君寶,因為其他原因,也許你會有不安,但你都可以向我來求證,可能十八歲的承諾很虛假,即使你會有太多的懷疑,但我依舊會向你承諾。”
尹君君眼眸再次濕潤。
“如鯨向海,似鳥歸林,我奔赴于你?!?p> 紀呈半蹲下來,拿出放在玫瑰花里面的一個包裝精致的盒子。
“君寶,那天去海洋館,就已經(jīng)給你設(shè)計好的手鏈,這世上獨一無二的,只屬于你的手鏈,承載著我所有的傾慕,送給你?!?p> 尹君君眼淚控制不住的流下來:“你先,先起來,起來……”
紀呈固執(zhí)的半蹲著身子,把盒子打開,遞到尹君君面前,尹君君看著那條鏈子。
是銀手鏈,細鏈,白色的,上面綴著幾顆閃閃的珠子,在燈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輝。
“君寶,你好好看看這條鏈子,你眼睛里面的東西,跟這個一模一樣?!?p> 尹君君拿起來,遞給紀呈:“你給我戴上?!?p> 紀呈給她戴上,尹君君看著紀呈,又看著這條鏈子。她感覺,如果不是戴手鏈而是戴戒指的話,這個樣子真的好像求婚啊。
戴好后,紀呈起身,兩根手指捏起尹君君的下巴,迫使她抬頭,紀呈揉搓著她嬌嫩的嘴唇。
“哎,嘴唇花了。”
尹君君一愣,要去掰他的手,可還沒碰到他的手,就聽見紀呈喑啞低沉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你別動,我?guī)湍??!?p> 在被吻住雙唇的那一刻,尹君君還在想,他幫會怎么幫。
原來,是這樣。
這個吻,來的狂風暴雨般猛烈,很快,尹君君就呼吸不暢,嘴唇被碾的生疼,尹君君推著紀呈,張嘴想告訴他輕一點,可雙唇剛分開一點,就被紀呈抓住機會
“唔……紀……”
紀呈引導(dǎo)著尹君君的雙手環(huán)在自己腰間,其間,稍微側(cè)開了唇,尹君君腦袋暈暈乎乎的,睜開眼睛,濕漉漉得雙眸看著紀呈,活生生一副勾人的小妖精相。
紀呈眼眸一暗,捏著尹君君后脖頸的軟肉,一用力,尹君君就被迫抬頭,紀呈俯身又要吻上去,尹君君眼尖的趕緊撇過頭。
“紀呈,你能不能讓我休息一下,我喘不上氣來了?!?p> 尹君君大口大口的呼吸著,小臉酡紅,紀呈沒停止,吻了一下尹君君的側(cè)臉,才把她的小臉給掰過來。
嘴唇紅腫。
紀呈勾唇:“你看,這不就給你補好妝了?”
尹君君打掉他的手,卻被紀呈反抓住手腕,在手鏈和她的手腕皮膚上方,落下一吻:“君寶,成績單已經(jīng)下來了,你該遵守你的承諾,做我女朋友?!?p> 尹君君點點頭,踮腳,抱住紀呈:“嗯,男朋友,我也很喜歡你?!?p> 紀呈勾唇,環(huán)住尹君君的腰間,小姑娘腰肢柔軟,一只胳膊就可以完全環(huán)住,“477,寶貝,怎么不一百一百的往上漲了?”
尹君君欣賞著手腕上的鏈子,是只屬于她獨一無二的鏈子,不會有其他的跟她的一模一樣。
“因為,我覺得,有你在我身邊保駕護航,我不怕什么了,想要與你并肩而立,配得上你,就必須優(yōu)秀?!?p> 紀呈用力的嗅著她發(fā)絲間的淡淡的花香味:“那說好了,你要優(yōu)秀,和我并肩而立?!?p> 許糯著急的在外面踱步,這都多長時間了,快一個半小時了,怎么還沒信兒,難不成是紀哥沒成功?但是這也不能啊。
許糯煩躁的抓了抓頭發(fā),在大廳的休息座上坐下,兩只手托著鼓著的腮幫子,眉頭皺的緊緊的。
“哎呀我真煩氣……”
“怎么了?”
“還能怎么了,擔心紀哥唄,這成敗都靠這一哆嗦,要是……”
許糯突然頓住,猛的回頭一看。
這個聲音……
陸白漾抿著唇,穿著一身校服,站在她的后面,微垂著頭,不知道已經(jīng)站了多長時間。
許糯起身就要走。
“等等,我們談?wù)??!标懓籽≡S糯的胳膊,“從那次我讓你考帝都大學(xué)你就躲著我,到我跟你表白,到今天,你躲著我多少日子了,還想躲到什么時候。”
許糯轉(zhuǎn)回頭,不看陸白漾:“我們不合適,你別再糾纏我了,陸白漾,我說過了,那天我就當你發(fā)酒瘋,我當什么事都沒發(fā)生過,你要是再來煩我,我就不交你這個朋友了?!?p> 陸白漾擋在她的身前,“別嚇唬我,到底是為什么?許糯,死也得讓我死個明白吧?”
“陸白漾,我不喜歡你,這個原因夠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