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老家環(huán)境安靜,也或許是這片土地是她從小長大的地方,又有沈宜言在身邊,回到房間后收拾了沒一會兒,元祁就有些瞌睡了。
家里寒冷,即使開了空調(diào)也沒有暖和多少,原本她跟沈宜言就是在被窩里坐著各自忙各自的,打了兩個哈欠后,元祁就關了筆記本,轉頭去看沈宜言,“我想睡了,你也早點睡吧?”
沈宜言點了下頭,有些不自在地關了筆記本。
因為元祁在家里只有一床薄被,他們倆晚上只能共用朱晨晨的新被子,實打實的十斤厚被子。
昨晚在公寓里,兩個人還是一人一個被子的。
雖然已經(jīng)并肩坐著很久已經(jīng)足夠他適應了,但是余光瞥見元祁毫不羞澀地把羽絨服脫了只穿著薄睡衣就躺下了,沈宜言還是覺得喉嚨發(fā)緊。
“家里也太冷了些……”
元祁其實也有些不自在,她原本計劃的是今天就返回,根本沒想在家里住。
沈宜言點了點頭,伸手將床頭燈調(diào)暗。
猶豫了一下,他又轉頭去看元祁。
見她闔了眼睛,他微微松了口氣。
元祁還有春秋的睡衣可穿,他卻沒有,早知道,他應該把公寓里元祁給他買的睡衣帶上的。
哪怕他盡量放輕動作,卻不可能毫無動靜,元祁也是擔心沈宜言不自在才故意閉了眼睛。
可是,沈宜言也太小心了,她等了很久也沒有等到他躺下來,不知不覺就又被睡意拽住睡了過去。
忙活了好一陣才躺下,沈宜言也覺得身上發(fā)冷,他不自覺拉了下被子,卻又想到兩人是共用一床被子,他下意識探頭檢查元祁那邊的被子。
元祁居然已經(jīng)睡著了。
看來是太累了。
她昨晚為了安慰他陪著他說了很久話,今天他們四點就出發(fā)了。
家里確實太冷了,就這么一會兒,他就覺得臉頰發(fā)涼了。
沈宜言手指動了下,緩緩去貼了貼元祁的臉,果然已經(jīng)有些冰,他正要給她拉被子,她卻無意識地追著他的手緊貼著了。
他毫無知覺地就彎了唇角,用另一手提了提被子將她的臉也掩好,這一掩就越發(fā)顯得她的臉小了。
可是,她絕對不是柔弱的。
就算不是他,她遇到別的人,也不會有人會不珍惜她這樣的女孩子,而他能夠留住她,實在是最大的幸運。
他到現(xiàn)在也不知道自己能為她做些什么,可是她為他做的已經(jīng)很多很多了,在自己的街坊鄰居面前維護他,在蔡老師面前,賈閏爸爸媽媽面前也維護他。
現(xiàn)在回想起來今天發(fā)生的事情,他都覺得太過順利了。
只是他自己也清楚這樣的順利是他們在背后付出了多少不順才換過來的。
他為了準備婚禮看了許多帖子,別人都說女孩子有婚前恐懼癥,可她似乎只有期待,相反只有他越看心里就越是沒底。
他不知道她現(xiàn)在滿意的他身上的這些特質到底能夠維持多久,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能不能回應她的喜歡,更不知道他們兩個人真的能夠一直走下去。
可是這樣的不確定卻也沒有動搖他要留住她的念頭。
那時候守著昏迷不醒的她的時候,他也只覺得自己絕對不會再來打擾她,可是她只是沖他走了一步,他就沒辦法松手了,人果然都是自私的吧。
沈宜言輕輕嘆了口氣,卻滿足地悄悄攬住了人。
※
兩人都是睡覺很淺的人,對方一動自然就醒了。
畢竟才是第二次在一起睡,早上醒來看到對方還都會有一瞬間的不自在,不過這樣的不自在很快就被愉悅感壓了下去。
沈宜言先穿衣服,元祁就趴在枕頭上玩手機等著,比起昨晚的慢吞吞,現(xiàn)在沈宜言可是太過迅速了,她朋友圈還沒看完,他就已經(jīng)開始穿鞋了。
“我先收拾東西。”
沈宜言也不好先出房間,他輕輕地說了一聲徑直去了一邊。
元祁咬唇笑了笑,轉頭換睡衣時卻有些不想動彈。
但是他們還得早些回永平。
要是在遂安就好了,還可以賴床一次,不過,要是在遂安,沈宜言肯定怎么著也不會跟她一個房間吧?
等他們兩人出了門,外邊朱晨晨已經(jīng)在做著早飯了。
她不過是隨口提了一句明天早上就離開,這孩子就上心了,也不知道幾點起來的。
元祁去了一趟廚房也沒有需要她幫忙的,粥已經(jīng)煮好了,菜也快要出鍋了。
她只能張羅著沈宜言去洗浴間洗漱了。
雖然他們兩人洗漱也沒用幾分鐘,但出來的時候,飯菜都已經(jīng)擺在桌上了,只有他們兩個的。
“他們都起得晚?!?p> 朱晨晨輕聲解釋了一句,“我待會兒跟他們一塊吃?!?p> “辛苦你了?!?p> 元祁說著見朱晨晨不自在就勸她回房間休息,“我們兩個自己來就好,你回房間再睡會,陪陪孩子?!?p> 朱晨晨忙不迭應了,起身就回了房間。
不過,等元祁跟沈宜言吃好了,她立馬就出來了。
“我收拾,元姐,你們不是還要趕早嗎?”
到頭來,元祁還是沒有爭過朱晨晨,她看了一眼時間也就不再堅持。
回屋拿了行李剛出來,司機師傅就已經(jīng)到了家門口。
元祁去廚房跟朱晨晨說了一聲就離開了。
朱晨晨手上還沾著水,元祁就沒讓她出來送,可是等她跟沈宜言坐上車,朱晨晨就帶著早就穿戴好的兩個女兒站在了車邊。
車子出了街道,三個人還在門口站著,元祁不由嘆了一口氣。
其實朱晨晨大可不必這么小心翼翼。
可是,另一方面,也是因為朱晨晨這樣的性子,她才會這么大方。
一路上,元祁也沒有多說話,只是跟沈宜言共用一副耳機聽著歌漫不經(jīng)心地回著手機消息。
她跟人聊天也不避諱沈宜言,一開始沈宜言一看到她聊天,頭都要直接扭另一邊,但元祁自覺兩人都已經(jīng)要結婚了,就故意拉著他讓他看自己的聊天記錄。
不過沈宜言大概是誤會了,以為她也要查他的崗,立馬就把自己的手機上交了。
鑒于這是一個值得鼓勵的表現(xiàn),元祁還是意思意思翻了一下,沈宜言的聊天列表里幾乎都是他們專業(yè)領域的人,那些術語她看也看不懂,唯一能看懂的也只有他跟賈閏的聊天。
不過,他大概是有給她準備什么驚喜,她才看了兩眼,沈宜言就反應了過來,遮了手機跟她說現(xiàn)在有些還不能看。
她倒是很順從地就還手機了,他卻怕她多想,難得的多話起來。
這可是重逢時她怎么也想象不到的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