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冀見這位溫柔的王夫漸漸平靜下來,又再次叮囑了一便,才追著部下繼續(xù)搜索掉隊的傷員。
“公子,我們也會城里等著吧?!毙∫缓軗淖约夜拥纳碜樱磐铝搜?,這郊外天寒地凍的,公子這樣很容易落下病根的。
季錦看了看望不到頭的密林,在這么往里走,若是迷路了,他怕還沒找到妻主就已經喪命。
“我們回客棧?!鄙钌钗艘豢跉?,決定回去等。
女皇將夜鷹的話聽完之后,仰頭大笑起來,真是禍兮福兮,靜凇這個狗屎運,簡直太好了點。
“清幽,傳寡人口諭,點兵三千,帶上家伙,寡人要親自到安陽看看!”
在女皇帶兵前往安陽的路上,靜凇已經熟練的將影在瀑布后的暗門撬開了。
“門外漢,一點技術水平都沒有。”她將手里臨時制好的工具往水里一丟,舉著火把往帶走往里走,“十人一組,槍桿子留下,火藥子彈全部綁走,小心一些,本王可不想英年早逝被自己人炸死?!?p> 屬下的人迅速分好隊,拆火器的拆火器,裝箱的裝箱,搬運的搬運,井井有條。
“王爺,您去哪里?”
“本王去看看這山寨構造,難說有用。”靜凇順著山洞一邊走一邊吐槽,安陽干燥,山匪存的這些火器只能放在靠水的地方,可是時間一長難免有些進水。雖說不是存放火器的好地方,但是這山的走勢還可以。
張思思看著自家王爺那氣勢,小心的提醒了句:“爺,天還亮著呢。”
“本王知道,本王慢慢走不行嗎?”
張思思:爺,您想在人家山匪背后捅刀就說。
女皇大人來勢洶洶,登基后第一次上馬殺敵,那氣勢簡直兇殘。
山匪借著火器和地勢拖延了些時間,最后還是被女皇的怒氣沖天差點被炮轟平。
“誒喲喲,差點把老子轟上天?!膘o凇擦著手里的大刀,很是不滿自家發(fā)小這越來越暴力的行為。
“媽的,你早就在山寨里,怎么不和寡人通個暗號?!寡人廢了多少物資,你賠!”女皇看著大坑邊緣的火藥,很心疼。
“有個屁的暗號?!膘o凇勾著女皇的肩,湊在她耳邊說,“這地方好,就是干燥了些,可做暗堡。倉庫里的火器內臟我全挖了,別跟被人說?!?p> 女皇眼珠子一轉,用拳頭堵在嘴上咳了一聲:“你的那郎君來了,我聽暗衛(wèi)說,還吐了血,不帶你這么試探人的?!?p> “賬本看到了?”
女皇點頭。
“記下了?”
女皇點頭。
靜凇嘿嘿笑,拍拍女皇的肩膀,一點君臣的樣子都沒有:“走了?!比缓笸鄣囊宦暎淮史磻?,就掛在她身上哭天喊地起來,斷斷續(xù)續(xù)說著自己是怎么被山匪綁架,又是怎么困境中脫線的種種委屈。
四周人聽著她這夸張的語氣,眼皮直跳。特別是女皇帶來的士兵,您是從山匪窩里走出來的沒錯,可是走出來的,不是被人綁著出來的啊。
王爺,我們不瞎。
女皇也是黑著一張臉,摸著她亂七八糟的頭發(fā)道:“不哭了哦,朕來了哦,不哭不哭,這里交給朕,先回去休息吧啊?!?p> 四周人腳下有些發(fā)軟,來了,就是這個調調,當初兩人稱霸京都的時候,就是這么個調調啊。
“嗝....真的?”靜凇兩只眼睛閃著淚花。
“君無戲言。”
“那,那房梁陛下也莫要忘記了哦。”
“朕知道。”
女皇哄著靜凇,讓張思思等人護著這個小委屈下山。而她在轉過身來時,看著進進出出的護衛(wèi),猥瑣的笑了。
張思思他們在城里的客棧見到了極其憔悴的季錦,目瞪口呆,這王夫怎么看起來比他們王爺還受苦呢?
見他沒有受傷,也就安心的走了,累了好幾天了,要好好睡一覺才行。
靜凇到客棧的時候,已經過了三更天。
季錦見到妻主一身灰土,黑眼圈極重,不顧自己身體不適,跑過去就將人抱住了。
“我聽小一說你身子不舒服,趕緊回床上去歇著?!?p> 季錦哪里聽得見,就只是緊緊的抱著靜凇,生怕人就消失不見了。
靜凇很是無奈的拍拍季錦的背:“好了,先讓本王梳洗梳洗?!?p> 季錦紅著眼眶將靜凇放開了,乖乖坐到床上等著他的妻主洗好回屋。
“妻主......”季錦握著玄靜凇帶著傷口的手,淚水在眼眶里打轉。
“你想說的話本王知道,能讓本王睡了么?”黑暗中的靜凇看不見季錦的淚水,只覺得還是自家的床好睡。
“恩?!奔惧\將眼角的淚擦干,聽著靜凇逐漸均勻的呼吸,一點睡意都沒有。
從他進府的第一天,就該全心全意信任妻主的,是他想的太多,害妻主又受苦。
他還有什么不滿,這么明理睿智又體貼溫柔的妻主,他還有什么不滿。
明明是他信誓旦旦的說要得到她的全心全意,而自己又在做了些什么呢?
季錦將心上人攔進懷里,大手撫摸著她更加瘦弱的脊梁,眼淚不禁就順著眼角留了下來。
女皇收拾好殘局直到天亮,回到客棧見靜凇仍睡得沉,不禁搖搖頭:“睡得那么死寡人不用浪費一兩銀子就能剁了你。死丫頭,等回京看你怎么鐵齒銅牙,打補丁?!?p> 季錦聽著女皇對玄靜凇自家妻主那淘氣的話,低頭笑的溫柔。
“季二郎,你來把這頭睡豬給寡人弄醒了,洗干凈,我們回京?!迸什唤鈿獾呐呐暮糜训哪樀?,睡得真香!
季錦笑著送女皇出去了。
靜凇靠坐在馬車上臉色相當難看,看著季錦又伸過來的手,再一次咆哮了:“我腦袋你現(xiàn)在別碰,碰壞了本王找你麻煩。”
季錦眼眶紅著,妻主腦門上的傷口算深,但是一直就這么不收拾,會不會留下疤。
“錦,你是不是平時都這么愛哭?。俊痹趺囱劭粲旨t上了,她沒說什么啊。
“不行嗎?”季錦理直氣壯的撒嬌。
可是靜凇和其他女子不同,對撒嬌賣萌這樣的套路不受用。
惡寒的抖了抖身子道:“要是你年輕個二十歲,我會很歡喜,你現(xiàn)在這樣,我覺得有點惡心。”
說著還不忍直視的扶額。
季錦頓時語塞,妻主也不喜歡男子撒嬌,就是這么獨特的品位啊。
靜凇懶得再搭理又開始神游天際的季錦,看著張思思給她的小本子。恩,這次好好敲打了季錦,季閣老那個老狐貍再不發(fā)言就說不過去了。安陽的知州,劉首輔的人啊,好舍不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