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兵張大民也沒去走正常的報案流程,直接拿著王貴的牌子找到了趙章。
宋昭身邊的親衛(wèi)一共就六個人,趙章是認識張大民的面貌的,聽到張大民說完,也是大驚失色,不敢怠慢趕忙去找知府陳午。
平叛總帥的祖宅遇襲,事情已經捅破天了。
在書房審閱公文的陳午聽到消息,衣服都來不及換,讓趙章點好人就立馬直奔暮鼓鎮(zhèn),也顧不上去找宋昭,他必須第一時間親自確認宋府的狀況。
一行人快馬加鞭趕到暮鼓鎮(zhèn)宋府外,剛推大門進去就不禁打了個哆嗦。
十二月的天氣已經挺冷了,但是這院子里的涼意更是往人骨頭里鉆,只是一會就受不了,眾人退出門外。
說來也奇怪,一個門墻之隔,之前陰寒的感覺卻完全消失了。
趙章安排讓衙役都多穿幾件衣服,進去探查一下情況。
十幾個衙役進去沒多久,就跑出來回稟。
“大人,一共十一具尸體,沒發(fā)現(xiàn)活口。只是....有3具尸體很奇怪,只剩皮包骨頭了,好像被什么東西吸干了。里面太冷了,骨頭都要僵掉了!”
陳午吩咐讓人把尸體都收斂好,帶回府衙讓仵作驗尸,面色陰沉得繞著宋府走了好幾圈,搖搖頭帶人回府城了。
這么多差役在宋府門口,街上的百姓也好奇得圍觀過來。
直到看到宋府里一具具被抬出來的尸體,可是炸了鍋。
“天老爺,宋相公家出啥子事情了?咋個就死人啦?”
“前段時間小宋公子不是回來了么?可別出啥事了!”
“大老爺,宋相公家出了什么事啦?!”一個常年在宋府街對面賣菜的老大爺對著陳午喊道。
心情差到極點的陳午在馬上一句話沒說,宋府被滅門,影響太過惡劣。往大里說,這事甚至會影響到國運。宋正知道了這個消息,萬一腦子糊涂做出什么沖動的選擇,可就天下大亂了。
只是萬幸,宋昭沒事。
回到府衙的陳午讓人貼出告示,就說是潛伏的逆賊奸細大逆不道襲擊了宋相公祖宅,家仆都不幸被殺,宋公子昭無恙。
陳午沒有調動府兵的權利,但是他把事情一說,無人不大驚失色。云成府府兵參將二話不說,就帶兵進城布防,暮鼓鎮(zhèn)里里外外都立了崗哨,云城府內也派兵配合衙役搜尋可疑人員。
宋相公老家出事,管他的越權不越權,不盡快有個說法出來,大家都要遭殃。這點所有人都能意識到,一時間,整個云成府風聲鶴唳,到處都是巡邏的兵丁,街上所有的乞丐地痞只要發(fā)現(xiàn)就全部趕到城外,覺得可疑的人直接就抓,一旦有逃跑或者反抗的跡象,直接拔刀動手。
徐家宅子和店鋪也成了重點保護對象,固定有幾十個府兵駐扎,不時還有衙役和兵丁來回巡邏。
接到通知的徐越也是一陣后怕,安撫好妻兒后出門往鋪子里來,看看宋昭現(xiàn)在怎么樣了。
……………………
就在馮崆盯上宋昭的同時,臨仙府衙內,秦先生正在打坐,眉頭一皺之后又面露笑容,吩咐人去喊晁立。
“秦先生,這么著急叫我,是有什么事情么?”匆匆趕來的晁立問道。
之前有事這位秦先生都是過來找他的,這次喊他過來估計是有什么大事,不敢耽誤立馬就過來了。
秦先生看著晁立,而后大笑:“晁將軍,轉機已到!”
晁立聽了大喜過望,實在等了太久了,每天都在忐忑中的滋味可真不好受。
“秦先生,轉機在何處?我該如何做?!”
“晁將軍莫急。”秦先生往北一指,“轉機就在這安慶道內,云成府!”
晁立一聽又摸不著頭腦了,“云成府?跟咱們有什么關系?我還以為是直接同意宋相的條件,直接拔營回去呢?!?p> 秦先生微微一笑說道:“晁將軍,萬事講究一個緣法因果。將軍如此歸去,本質還是個罪將,宋相公給的條件再好,待叛亂平息,將軍能肯定不會被秋后算賬么?”
晁立點點頭,“秦先生說的是,是我疏忽了。那先生所言轉機到底是什么?”
“宋相愛子,宋昭?!?p> “宋昭我知道,只是他雖是宋相獨子,但是一介黃口小兒,恐怕影響不了宋相吧!難不成綁了他做人質么?”
秦先生搖搖頭:“非也。晁將軍盡快安排一下城中事宜,與老夫動身去云城府吧!”
晁立聽自己跟秦先生都要親自去,覺得不太好,
“先生,要做什么派人去就行了吧,何必您親自去呢?”
“晁將軍,若信得過老夫,盡快動身吧。老夫所言轉機既是將軍你的緣法,也是那宋昭的緣法,更是老夫的緣法。將軍此去什么都不用做,只需露個面,便就萬事俱備!”
聽到秦先生都這么說了,晁立也沒再堅持,回去叫了幾個心腹把事情都交待好,帶上一隊人馬當天就跟秦先生向北往云成府去了。
晁立一行人輕車簡從,三四日就到了云城府地界。本來擔心秦先生年事已高,安排了馬車,但是沒想到秦先生沒有應允,跟著晁立一路騎馬絲毫不顯頹色。晁立只得在心中感慨,不愧是高人,果然不可以常理度之。
這一路上也遇到了跟宋昭同樣的情形,有馬匪踩點的探馬,有餓昏了頭上來討要吃食的難民,只是在秦先生的指路下,無不輕松的繞了過去。哪里有干凈的水源,哪里有被遺漏的草藥無不如數(shù)家珍般一一指出,一行幾十人更是對他愈加敬佩。
到了云城府地界之后,一行人全部分散開來,遙遙保持著距離。晁立現(xiàn)在身份敏感,不能被認出來,一行幾十匹快馬太引人注目。
留著兩個親衛(wèi)在身邊,遠處府城的輪廓已經遙遙在望,晁立對著身邊的秦先生說道,
“先生,已經快到了,具體如何做還請先生明言?!?p> 騎在馬上的秦先生沉吟了一會,對著晁立說道:“其實將軍此次原本不用親自過來,但是宋昭此子命格特殊,老夫不能算盡,為確保萬無一失,讓將軍能安穩(wěn)回歸朝廷,老夫只得堅持讓將軍動身,還希望將軍理解?!?p> 晁立笑了笑:“先生言重了。先生作為無不是為了百姓家國,我一介軍中丘八,能得先生指點才是幸事?!?p> 秦先生繼續(xù)說道:“之前老夫所言都是實情,將軍此來,確實不用做什么,只要讓宋昭與將軍打個照面就可,其余事情老夫自會處理妥當?!?p> “宋昭此子脾性頑劣,喜怒無常,紈绔習性頗重,將軍此去可不好空著手??!”
晁立被秦先生忽轉的話風說得楞了一下。
只見秦先生,指著前方路上抱著孩子看上去像是一家三口的一男一女,說道,
“這就是將軍能予宋昭最好的見面禮了!拿下他們,將軍此行就已大功告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