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年,中亞帝國,西京市。
高樓林立的北郊,七八棟老式三層筒樓錯落在夾縫中。
北郊20年前是片荒地,只有幾個機關家屬院。
西京市統(tǒng)一規(guī)劃重建,對北郊進行開發(fā),無數(shù)棟高樓拔地而起。
20年后的今天,這里已是西京最繁華的市郊。
可惜,這和筒子樓的住戶沒什么關系。
政府對農用地的性質更改和拍賣。
規(guī)劃的重要交通道路也不在家屬院附近,也就沒人費力去拆遷再建。
北郊發(fā)展20年。
老家屬院除了破舊,唯一的改變是樓梯里的尿騷味更重了……
附近吃夜市的缺德玩意,動不動就跑到這兒來放松,。
樓道的水泥地都快要呲黃了。
正因這地方被夾在高樓小巷里,平常不是住在這兒的人根本看不到。
也不用擔心影響面子工程。
下了班的張合從公司走回家屬院,來回距離20分鐘。
他習慣了走路,全當鍛煉身體了。
從兩人寬的小巷一路向里,到頭左拐后,是一條燈紅酒綠的舊街道。
除了兩家商店和一家快要倒閉的理發(fā)店,最多的就是洗腳店。
一到晚上家家亮起神秘的小紅燈。
坐在門口的小姐姐特別熱情,說話也好聽。
只要從門前經過,就喜笑顏開的對你招手。
嘴里喊著;‘來,來嘛,來玩兒啊!’
張合不是機關的人。
他是8年前在這兒買了一間房,心心念念的盼著拆遷。
多年前,他就已經不抱希望了。
現(xiàn)在家屬院里除了張合這個‘N手房東’還在住,其他都租給打工的人。
“身為穿越眾,混的這么慘也沒誰了?!睆埡蠐u頭苦笑。
這是他的小秘密,沒人知道他其實并非這個世界的人。
和住在這里的租客錯肩而過,張合沿著L形走廊到盡頭。
打開老式的鐵網防盜門。
砰。
關上門,50平方大的狗窩盡收眼底。
張合疲憊的臉上露出一絲放松,徑直向面前的床撲倒。
“啊...真是累死狗了。”
癱在床上,張合正想著今天是吃牛肉還是酸菜,發(fā)現(xiàn)大腿根有點硌得慌。
伸手掏了掏,從褲兜取出布滿裂紋的黑色石頭。
看到手里的東西,張合才想起這是昨天隨手撿的。
看著挺漂亮就順手裝進兜里。
起身來到窗臺前,窗沿上擺滿各色各樣的石頭。
這是他的愛好,收集好看或奇形怪狀的石頭。
買不起古玩錢幣、蜜蠟手串。
玩不起壕車、名婊,就只能找點不花錢的愛好。
生活不易,要是連點興趣都沒有,早晚變成行尸走肉。
把中間兩塊石頭向邊挪了挪。
張合撅著屁股把黑色裂紋石頭放在中間,彎下腰盯著它看。
別說,這塊裂紋石頭挺像電影里的隕石。
蛛網般的裂紋布滿全身,裂紋兩側充滿凸起的磨砂手感。
正想著裂紋處仿佛亮了一下,仔細看又什么都沒有。
“奇怪?!焙闷娴陌杨^靠近。
突然淡淡紅芒在裂縫中亮起,接著忽明忽暗的閃爍,仿佛活過來一樣。
張合被嚇了一跳,猛地后退。
——晚了。
裂縫里驟然射出無數(shù)黑色觸手。
每根只有發(fā)絲粗細,密密麻麻的遮擋他的視線
筆直刺入他的左眼。
“啊~~”
痛苦哀嚎間,張合想要閉上眼睛,發(fā)現(xiàn)根本做不到。
絲線猶如活物般的分裂,一部分黏住他的眼皮撕扯著拉到最大。
張合感覺眼眶周圍一圈的皮都要被撕爛了。
其余絲線涌動著刺入他的瞳孔,汩汩紅色如血,
又似炙熱熔漿的詭異之物通過觸手注入他的瞳孔。
左眼漆黑刺痛,右眼卻把這些收入眼底。
隨著絲線由黑變紅,張合決定冒險拔掉他們。
不行~
他的身體完全陷入麻痹狀態(tài),連手指都沒法動。
赤焰般的液體涌入瞳孔,張合卻只能長大嘴巴,什么都做不了的看著。
大腦像被攪碎的痛苦讓他再也無法保持思考。
本能的哀嚎在房間里持續(xù)很久。
許久后,房間里再次平靜下來。
太陽已經下山,房間里漆黑如墨,有些詭異的氣息盤踞在空氣里。
一個黑色的影子跪在地上,費力的喘息聲起起伏伏。
肺部就像破舊的鼓風機發(fā)出噪音。
張合用手撐著地面坐了起來,渾身就像落水的人一樣濕透,他活下來了。
捂著左眼——
他現(xiàn)在最想做的是去醫(yī)院做檢查。
窗臺上的黑色裂紋石頭消失了,那些該死的鬼東西全都進了他的大腦。
“該死,到底是什么?”
睜開眼睛,張合發(fā)現(xiàn)左眼里的世界竟變成如血的赤紅。
紅色的墻,紅色的地板,紅色的桌子,床...
連空氣里飄蕩的塵埃也是紅色的顆粒。
就在張合打量這個新世界的時候,門外傳來急促的拍門聲。
“張合,你開門,開門吶,你有本事開門吶……”
穿著警服的妙齡女子站在門口,發(fā)現(xiàn)沒人回應抬腳就準備暴力破門。
咔!
開鎖聲響起,面帶微笑的張合站在里面。
邊開防盜門邊說:“欣姐,你怎么來了?”
“還問我怎么來了,鄰居報警說你在房間叫的像殺豬似得...
怎么開門這么慢?”林欣看到他沒事明顯松了口氣。
兩家從小就跟一家似得,自從父母去世,更是親如一家。
買這房子的時候,林欣還替他出了4萬塊錢。
“做噩夢了,跟鬼壓床似的,挺嚇人!”
張合推開門請兩人進來,沒理外面看熱鬧的鄰居,砰的把門關上。
林欣進門看了眼,發(fā)現(xiàn)沒什么不正常。
掃向地板時眼眸縮了下,淺笑道:“沒事就行,走了,還在執(zhí)勤呢!”
最近上頭下了命令,讓他們加強巡邏,但又不說原因。
“不坐會?”張合笑瞇瞇的看著她。
“就你這狗窩有地方坐嗎?收拾收拾找個女朋友吧!”
沒好氣的說了句,林欣帶著手下走了。
張合站在門口看著兩人下樓。
等走出院子才放下?lián)]動的手臂,面無表情的回到房間。
“林隊...”家屬院大門外,跟著林欣的警員想說什么。
“知道?!绷中烂嫔怀?,眼底露出幾分陰霾。
房間里淡淡的血腥味瞞不過他們。
還有地板上的汗?jié)n,如同拳頭豎起砸出的凹陷,這些都充滿疑點。
“這件事先不用上報,給我些時間?!?p> 林欣打算明天再來一趟,搞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呼...”
房間里,張合站在門口發(fā)了會呆,走到鏡子前閉上左眼看著里面的倒影。
還是原來的模樣,一切都仿佛沒有絲毫變化。
只是睜開左眼,鏡子里的自己變成猩紅的血色。
在他身后有一道虛影,盤旋飛轉的浩瀚星河。
星河之上矗立著巨大的宮殿。
仿佛世間主宰,鎮(zhèn)壓著整個星河萬物,蕓蕓眾生。
“這到底是個...什么鬼東西?”
張合呢喃的伸出手,按在鏡子里的倒影上。
本該是實物的鏡子在他的指尖碰觸下泛起點點漣漪。
月滄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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