曙光照耀著城市,透過窗戶,直射在小六子那頗堅毅且頗具成熟的臉龐上。
“叮鈴鈴——,叮鈴鈴——,叮鈴鈴——……。”
鬧鐘響起,小六子緩緩睜開了雙眼。他顯得異常平靜,看了看墻上的日歷,顯示是周一。然后起床吃飯,準備去上學。
吃飯的時候,小六子整個人萎靡不振,更是動不動就發(fā)愣。父母看出了他的不對勁,以為他生病了。但他卻搖了搖頭,一口氣把稀飯喝個精光,然后背著書包出了家門。父母看著小六子,都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小六子今年是初二,因為長得成熟,所以已經(jīng)有了大人的模樣了,思想上當然也是如此。他很勤勞,經(jīng)常幫父母看攤,有時候自己也擺攤賣些舊書。他至今仍在思考,回憶昨晚的夢境。他很難不懷疑,昨晚經(jīng)歷的一切,其實就只是一個夢罷了。因為那種場面,實在是太過驚世駭俗??蛇@煙斗,又該如何解釋呢?目前,他唯一能聯(lián)系上的,就是馬克吐溫的那一句,“別忘了,你在回答夢想的時候,說的可是成為像我一樣的人!”
的確,小六子承認,他的回答與馬克吐溫所言一模一樣。其中主要的原因,還是因為馬克吐溫的一本書——《湯姆索亞歷險記》。小六子羨慕湯姆索亞,也身同感受。在外界人的眼里,他是一個不愛講話,傻不溜秋的小子??墒?,真正的自己,也只有自己最了解。從小到大,那些有趣且能帶來思考的經(jīng)歷,唯有他自己清楚。因此,他不覺得自己有必要和別人說些什么,或又者三五成群,滿大街的到處的晃悠。他的好友,只有一位,便是書籍。
課堂之上,小六子坐在班級中間的位置,雙眼一直盯著黑板,假裝在認真聽講,但腦子里閃過的,卻都是昨晚的畫面。老師也沒有發(fā)現(xiàn)任何不對的地方,因為這一直都是小六子的聽課狀態(tài)。而小六子的學習成績,雖算不上出眾,但班級前十名還是可以維持的,這也讓老師無法懷疑到他。
體育課,做完訓練的內(nèi)容后,小六子獨自一人到了花壇的旁邊。說是花壇,其實都已經(jīng)種上蔬菜了,有蘿卜、大蔥、白菜……。主要是因為種花的成本太高,而且還不容易成活。而他們班級的地,還是他領(lǐng)著種的。如今生機勃勃,漲勢喜人。
小六子坐在地上,拿出了煙斗。他還沒有好好看過煙斗呢,決定趁著這個時機,仔細瞧瞧。這煙斗長約十公分,通體玉綠色,伴有白色熒光來回游蕩。放煙草的地方,空無一物。至于馬克吐溫怎么放出的火,又是如何點著煙斗的,他實在是想不通。
“嘻嘻——,嘻嘻——,嘻嘻——……?!?p> 小六子耳朵旁,如孩童般的笑聲突然出現(xiàn),縈繞不止。
小六子馬上抬起頭,向四周看去,發(fā)現(xiàn)周圍空無一人。這時,笑聲也戛然而止,周圍顯得十分寂靜。小六子以為是自己出現(xiàn)了幻覺,就重新審視起煙斗來??蓜偧芯?,笑聲就再度響起。只不過,這一次的笑聲不再是稚嫩的,而是極為蒼老,且忽遠忽近。
“誰???”
小六子猛然抬頭,表情凝重。
蒼老的笑聲依舊,但這一次,卻逐漸飄向遠方,沒有再回來。小六子覺得這個地方有些怪異,就馬上離開了,換到了籃球場的角落里。這里也十分安靜,而且沒有人來。而他則重新拿出煙斗,繼續(xù)研究。此時,他突發(fā)奇想,把煙嘴放在了口中,準備試著來一口。
“你——,哪個班級的?!”
小六子身前,教導處主任劉洋突然出現(xiàn),而且語氣十分嚴厲。
小六子馬上放下了煙斗,看向了劉洋。他不知道該如何解釋,一是他的嘴真的很笨,二是也沒法解釋。就這樣,他被劉洋帶到了教導處,等著老師班主任來領(lǐng)他。
大概是同樣覺得好奇,劉洋在回到自己的辦公室后,也開始擺弄起煙斗來。而小六子,就站在門口外。
等了一會兒后,劉洋要去廁所,就把煙斗揣在了自己的兜里。他穿的是皮鞋,走起路來,“踢踏!踢踏!”的。這本來再平常不過,但讓劉洋真正覺得不對勁兒的,是踢踏聲后,馬上會又跟著幾聲急促的踢踏聲。說是回音吧,可是根本就不一樣。劉洋停下,那聲音也馬上停下。劉洋再走,那聲音也隨即出現(xiàn)。
有些心煩的劉洋,以為是小六子搞的鬼,就扭頭看向了小六子。然而,小六子此刻正目視前方,板板整整的站著,根本沒有任何多余的動作。而且,劉洋聽到的聲音,小六子似乎根本就沒有聽到。
劉洋無奈搖了搖頭,任那聲音繼續(xù),然后進入了廁所。方便過后,劉洋在水籠頭旁洗手。當他雙眼目視水槽時,忽然看到,水槽中反射出的倒影,顯示在他的左方,有一團黑影。于是,他馬上扭頭往左看,但卻什么都沒看到??墒?,那團黑影卻依舊就在那里,而且不斷蠕動。
劉洋更煩了,把水籠頭開到最大,想要用濺起的白色水沫掩蓋黑影。然而,那黑影卻根本不受影響,依舊清清楚楚地顯現(xiàn)在劉洋的眼前。劉洋越來越覺得邪乎,就關(guān)了水籠頭,迅速離開。
剛走出廁所沒兩步,嘩嘩的流水聲就從廁所傳了出來。劉洋不得不停下腳步,慢慢轉(zhuǎn)身。他確信無疑,廁所剛剛只有自己一人,而且這會兒還沒有他人進去,那水籠頭又是如何開的呢?
劉洋已有些膽怯,但他還是堅定信心,果斷走了進去。結(jié)果看到了一個學生,正在洗手。那學生個子不高,戴著紅領(lǐng)巾??吹絼⒀蠛?,學生喊了一聲老師好,然后就離開了。劉洋點了點頭,心中長舒了一口氣。隨后,他再次離開。
“嘩——,嘩——,嘩——……?!?p> 又是流水聲,又是從廁所傳出。同樣的位置,劉洋只得再次回去。只不過,他的心里已經(jīng)徹底火了,因為他覺得自己被戲耍了。
走進廁所,還是剛剛的那名學生,依舊在洗手。劉洋身為老師,自然也保持自己的形象,便教育說:“學生對待水資源應(yīng)該怎么做?!”
然而,學生沒有回答,而是依舊喊了一聲老師好,然后跑了出去。生氣的劉洋,這一次沒有離開,因為他倒要看看,那名學生到底聽不聽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