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詭異的小攤

　　距許家抄家，已有五天光景。

　　當時是滿城轟動，現(xiàn)如今風(fēng)波漸漸平息，人們回歸原本的生活模式。

　　許家倒下后，被其壟斷的酒業(yè)，也打開了一道缺口。

　　城內(nèi)的各家財閥，馬上行動起來，進軍酒業(yè)，將酒業(yè)瓜分干凈，其中張耀東更是豪奪將近一半的產(chǎn)業(yè)。

　　經(jīng)過這件事，城內(nèi)那些新興的財閥也明白了，這城西的張家，絕對不能惹。

　　否則，下場就跟許家一樣。

　　…

　　另一邊。

　　巡捕房內(nèi)，迎來一件大事。

　　就在今天，易凡升職了。

　　原先的劉捕頭，因為家中老母病重，不得不離開巡捕房，回家照料母親。

　　大封王朝講究一個孝字，孝道極為重要，更是編進律法，違反孝道是要蹲大牢，甚至要處以五年之刑。

　　所以，哪怕劉捕頭百般不愿意，也只能辭去捕頭一職，安心回家贍養(yǎng)老人，等老人逝去還要守孝三年。

　　易凡上任也沒幾個月，論資歷他萬萬沒資格當上捕頭，也不知道縣老爺為什么選擇了他。

　　縣令雖然為人低調(diào)，但其城府卻深不可測，豪橫如張耀東，也要對縣令多加尊敬。

　　此外衙役老陳恐怕也向縣令美言了幾句，老陳在衙門內(nèi)輩分極高，他說話自然有分量。

　　易凡知道老陳是刀子嘴豆腐心，所以買了兩壇好酒送給他。

　　老陳拿到酒后只是淡淡一笑，幾番囑咐易凡要好好干，尤其不能再晚點了。

　　易凡自然是答應(yīng)了下來。

　　歡慶過后，巡捕房恢復(fù)以往忙碌的狀態(tài)。

　　易凡現(xiàn)在是新官上任，但他不想表現(xiàn)得咄咄逼人，所以一切事物照舊。

　　原先積壓的案件都處理的七七八八，現(xiàn)在有時間處理新的案件。

　　今天報案的人還不少，雖然都是些雞毛蒜皮的小事，不過也得忙活好一陣子了。

　　…

　　時間過得很快。

　　當易凡處理完最后一件案子時，天色漸晚，黑夜即將降臨，他也準備回家。

　　歸途中，街道兩邊的商店，掛起流光溢彩的花燈，讓單調(diào)的街道多了幾點繽紛。

　　幾分鐘后，

　　天空完全黑了下來，昆蟲們開始為夜場獻上歌謠。

　　這一刻，易凡眼里的世界陡然一變。

　　這是他得到系統(tǒng)的第八天。

　　首次簽到得到的是金光咒，后續(xù)幾天簽到所得獎勵，雖說都不錯，但都比不上第一次。

　　不過就在第八天，也就是今天早晨。

　　他簽到之時，得到一個非常特殊的能力。

　　【天眼通】

　　天眼通：佛門六通之一，達天眼通者，能見六道眾生生死苦樂之相，以及世間一切種種形色，無有障礙。

　　天眼通不像金光咒，它是自主運行，平時消耗的氣血極少，可以說是忽略不計。

　　當天色昏沉下來之時，他眼中所觀看的世界，卻悄然發(fā)生了一些改變。

　　他看到了一些難以想象的東西——鬼魂，很多的鬼魂。

　　夜晚武陽縣城的街道上，游蕩著許多鬼魂。

　　鬼魂之間，也有些許不同。

　　通過觀察，易凡粗略將其分為三類：游魂、冤魂、兇魂。

　　游魂最為低級。

　　它們沒有意識，就像無頭蒼蠅，一直是在漫無目的飄蕩。

　　不會攻擊人，人也察覺不到它們，它們只是死者殘存的一點對這個世界的執(zhí)念而已。

　　冤魂則要比游魂高級。

　　它們具有一點生前的記憶，但大部分時間依舊是靠殘留的本能游蕩。

　　它們渾身上下充滿怨氣，飄蕩的同時，嘴里一直發(fā)出嗚喔嗚喔的叫聲。

　　由于冤魂屬于鬼魂，因此普通人是無法聽見他們的叫聲。

　　兇魂則是鬼魂中最危險的，好在數(shù)量少。

　　易凡在縣城內(nèi)走了一圈，只有在幾個最陰僻的角落發(fā)現(xiàn)了幾只兇魂。

　　兇魂長著一張滿目猙獰的臉。

　　兇魂擁有意識，并且攻擊欲望極強，一旦被它纏上非常危險，則兇多吉少。

　　城外官道，

　　易凡不緊不慢地走著，整個官道也有他一人而已。

　　官道兩邊建有石籠燈。

　　不過，年久失修，很多燈籠都不亮了。

　　這種忽明忽暗的氛圍，讓晚上行走在官道上的人會感到莫名的詭異。

　　不過，易凡擁有天眼通，黑夜也如白晝。

　　噠噠噠！

　　官道寂靜陰森，全段下來，也只有易凡走路的腳步聲。

　　行走之時，時不時有鬼魂從他身旁飄過，有些還直接穿過他的身體。

　　“想不到小小縣城之中，竟然會有這么多的鬼魂。

　　如此一算，放眼整個王朝，乃至整個世界，又會是怎樣一個體量?！?p>　　這個世界究竟有多少不為人知的東西在暗處蟄伏？

　　走著走著，他忽然發(fā)現(xiàn)前方有個亮光。

　　走近一看原來是一個賣餛飩的小攤。

　　易凡不由好奇。

　　現(xiàn)在的時間是亥正（晚上十點），縣城內(nèi)的大大小小商鋪早已經(jīng)打樣，絕大數(shù)人也已進入夢鄉(xiāng)。

　　他可沒聽說過這有個夜宵攤子。

　　而且這還不是關(guān)鍵。

　　最關(guān)鍵一點是，這個小攤不是擺在城內(nèi)，而是城外的官道。

　　深夜的官道基本是沒人，流竄其間的也只有這些孤魂野鬼。

　　那么它到底是為了誰擺攤呢？

　　當然易凡也不是大半夜來走官道瞎逛。

　　他實則是為了一個案件而來的。

　　他之前整理卷宗的時候，發(fā)現(xiàn)一起比較有意思的懸案。

　　早在一個多月前，縣衙接到多人報案。

　　這幾個案子的類型如出一轍，都是屬于失蹤類，而且失蹤的地點都在這片區(qū)域。

　　并且失蹤的人基本都是腳夫。

　　這幾個案件有幾個相似點，也可以說是疑點。

　　首先，時間都是發(fā)生在深夜，地點同樣是城外的官道。

　　其次，白天發(fā)現(xiàn)的時候，只發(fā)現(xiàn)一些帶血的碎衣。

　　除此之外，就沒有發(fā)現(xiàn)其他有價值的東西。

　　帶血的碎衣可以初步推斷是野獸所為，但身強力壯的腳夫不見得會是野獸的佳肴，而且武陽附近并沒有特別兇猛的野獸。

　　一來二去也就成了懸案。

　　這件事當時在武陽還挺轟動的。

　　以至于到現(xiàn)在，都很少有人敢在夜里走官道。

　　那些消失在官道的人，既然不是野獸和強盜所為，那會不會是鬼怪在作祟呢。

　　為印證自己的猜測，易凡決定去調(diào)查一番。

　　易凡來到小攤前。

　　小攤的主人是個老太婆。

　　她有很嚴重的佝僂，幾乎是九十度的那種。

　　老太婆十分瘦弱，仿佛是一塊皮貼在了骨架上。

　　她的皮膚褶皺得厲害，就像是沒有水分的樹皮。

　　不過有一點很奇怪。

　　這老太婆的發(fā)色，卻不見有一點花白，烏黑濃密，令人匪夷所思。

　　她一側(cè)的頭發(fā)掛下，剛好遮住半張臉。

　　老太婆見易凡站在攤前，不動聲色地抬頭看了一眼，像是確定了什么之后，詭異地笑了笑。

　　“官爺，這么晚還不休息啊？”老太婆的聲音沙啞，像砂紙打磨耳膜，讓人難受。

　　“那你呢，老人家，這么晚了還不收攤啊?！币追卜磫柕?。

　　“兒孫不孝啊，只能我一把老骨頭出來討生活，官爺要來碗餛飩嗎？”

　　“那就來一碗，量一定要足啊！”

　　易凡點了點頭。

　　小攤旁有個小方桌，易凡坐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