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然一聲巨響,將臣被那熾烈的銀光直接轟出祭壇,就此消失在鐘璃與沈馭面前!
被喚作郁離的俊美男子也沒有追出去看看自己這一擊的效果,而是慢慢抬頭望天,微笑道:“放心,他沒死,不過你恐怕要很長時間見不到他了!”
隱在暗中的女子幽幽道:“郁離,你不來見一下我嗎?”
郁離低頭望著地上的沈馭,淡淡道:“以后,他就是我!”
女子嘆息了一聲,語氣中有些意興闌珊:“我明白了!”
郁離望著沈馭,眼神澄明,他緩緩向沈馭伸出了右手掌心,無數(shù)銀芒從掌心之中瘋狂涌出,迅速鉆入了沈馭的身體,噼里啪啦一陣脆響從他體內(nèi)傳了出來,然后郁離收回了手掌,對他道:“這是我第一次與你相見,也是最后一次,以后要靠你自己了!”
沈馭只覺得渾身上下如同被人錯骨分筋般劇痛,差點(diǎn)沒暈厥過去,但疼痛過后全身卻舒坦無比,自己身上大大小小的傷好像一瞬間都被治好了!他緩緩從地上爬了起來,不可置信地瞧著自己的手腳,抬頭問道:“你…你是誰?”
“你還看不出來嗎?我就是你,五千年前的你!”郁離微微笑道,“替我,去見一見她吧!”說完,身軀化作一道流光匯入到了桃夭里面,緩緩落在沈馭手上,靜止之后光芒盡斂!
沈馭握著桃夭在原地蹦了幾下,愣了好久,回過神來湊到鐘璃身前詫異地道:“鐘姑娘你快掐一下我或者給我一巴掌,我看看疼不疼!”
“別鬧了!”鐘璃安靜看著他,聲音虛弱地說,“沈馭,我有點(diǎn)困了,想睡會!”說完,靠在石壁上慢慢閉上了雙眼!
沈馭心里一震,顫抖著伸出手指到她的鼻下,見還有微弱的呼吸才重重地松了口氣,靜靜地凝視了鐘璃的臉一會,輕聲地說道:“睡吧,有我呢!”
“沈馭!”天空中的聲音又響了起來,“來吧,來找我,我會給你指引!”
沈馭把桃夭收回背囊背在了胸前,又從地上背起了鐘璃,抬頭平靜地問道:“你在哪里!”
仿佛是回答他一樣,眼前的景象再次崩塌,石頭祭壇濃霧樹林什么的都沒有了,一條黯青色的石砌墓道忽然出現(xiàn)在他的眼前!
“一直朝前走,我在盡頭的墓室等你!”
沈馭點(diǎn)點(diǎn)頭,深深吸了一口氣,背著鐘璃向前走去,身影漸漸沒入了黑暗之中!
墓中另外一處所在,將臣終于將喉嚨里頭隱隱作涌的鮮血壓了下去,他低頭望著自己胸前那個海碗般大還在被銀芒灼燒著的傷口,獰笑一聲道,“了不起,五千年了,還是這么厲害!”
“這下徹底搞砸了,果然是他,我們鬼界以后怕是沒有好日子過了!”那桃夭的銀芒仿佛對鬼氣的持續(xù)傷害更大,眼看自己就快被灼燒殆盡,鬼氣在將臣體內(nèi)驚慌叫道,“快讓我出去,不然我就要寂滅了!”
將臣低頭望著它,冷笑了一聲道:“你以為,我的身是那么好上的?”
鬼氣一聽慌了,厲聲責(zé)問道:“將臣,難不成你要過橋抽板嗎?”
“你說對了!”將臣一雙血紅眼眸漸漸恢復(fù)如初,面無表情地道,“因?yàn)槟?,以后我再也沒法留在娘娘的身邊,你要為此付出代價!”
“將臣,你出爾反爾,不得好死!”鬼氣的語氣變得絕望,氣急敗壞罵道,“你殺了我,就是與鬼界為敵!”
將臣冷哼了一聲,自言自語道:“在這世間,除了娘娘,我誰也不懼!鬼界算什么東西,敢來惹我,你就是下場!”
片刻之后,殘余的鬼氣被桃夭銀芒的余力消耗殆盡,終于全部消散不見!
墓室外,一個白色的影子緩緩爬了進(jìn)來,竟然是那只一直沒有現(xiàn)身的白毛鼠王,只見它瘸著腿走到將臣身邊,親呢地用腦袋蹭著他的腳踝,低聲嗚咽了幾下!
“沈馭!”將臣咬牙吐出這個名字,扭頭看了白毛鼠王一眼,然后再次低頭凝視著胸前一直無法自愈的傷口,喃喃地道,“我還會來找你的!”說完,領(lǐng)著那白毛鼠王轉(zhuǎn)身頭也不回地走出了墓室。
“鐘姑娘,我們到了!”沈馭輕聲對趴在自己身后的鐘璃道,可是后者似乎還處在昏迷狀態(tài),沒有聽見他的話。
沈馭看著出現(xiàn)在自己面前的墓室,感謝有點(diǎn)奇怪,因?yàn)檫@墓室沒有封門,只在門口對外一米處立著一個半人高的石獸,石獸的嘴巴上倒刻著白毛鼠王一樣的尖利的獠牙,模樣卻更為兇悍!
“這是什么?”沈馭打量了那石獸許久,喃喃問道。
“那是遠(yuǎn)古兇獸犼,是用來鎮(zhèn)壓我的其中一物!”一個動聽的女聲直接從墓室里面?zhèn)髁顺鰜?,“沈馭,進(jìn)來吧!”
沈馭背著鐘璃繞過石獸走進(jìn)墓室之中,頓時聞到里面彌漫著淡淡的腥臭,低頭看去,地上滿是骨頭和毛發(fā)!
這也,太不講究衛(wèi)生了吧!
頭頂上有微弱的光線泄了下來,墓室盡頭堆著一個蓋子半開的石棺,一個泛著淡淡青光的纖弱身影在棺蓋上赤腳而坐,看見他進(jìn)來,淡淡道:“我是該叫你沈馭還是郁離?是該對你說‘初次見面,請多多指教’,還是‘好久不見,別來無恙’啊?”
沈馭平靜地道:“你看著叫吧,我無所謂!”
青衣女子看了一眼他身后背著的鐘璃,問:“你背著她不辛苦么,把她放下來吧!”
沈馭用腳盤干凈面前的地面,把鐘璃輕輕平放在地上,把背囊小心翼翼墊在她的腦袋下面,起身望著對面的神秘女子,不卑不亢地道:“娘娘叫我來,有什么吩咐請盡管說吧!”
“以前叫我青衣,現(xiàn)在叫我娘娘,五千年而已,就變得如此生疏,真是讓人傷心??!”青衣女子看著他對鐘璃的一舉一動,臉上的微笑慢慢變成了落寞,她突然嘆息了一聲,輕輕摩挲著手里的鈴鐺道,“時間最是無情物,千載衷腸不可訴,人終不是當(dāng)年人,是否曾記為君舞?原來,你終究不是他!”
沈馭皺了皺眉頭,沒有說話!
“罷了罷了,這也不是你的錯!”青衣女子強(qiáng)打起精神,看著沈馭道,“都來到這了,你就沒有什么想問的嗎?”
“既然娘娘主動開口了,我就大膽問一句,剛才那個被娘娘叫作郁離的人,和娘娘是什么關(guān)系?或者說——”沈馭遲疑了一下,接著問道,“我跟他到底是什么關(guān)系?”
“終于不用被人叫妖孽了,可是我為什么就是高興不起來呢?”青衣女子呵呵笑了兩聲,眼神仍舊溫柔地看著他道,“要不,娘娘我先給你講一個故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