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江家折騰了一晚沒睡,沈馭隨后還是沒忍住在車上打起了盹,回到老槐屯才醒了過來,揉了揉眼睛往外一看,天已經(jīng)亮了!
看著沈馭提著背囊下了吉普車,魯老頭從半開的車窗外探出頭來對他說:“你在家休息兩天,后天到組里報道,開始進(jìn)行體能上的特訓(xùn)!”
“魯老,我知道了!”沈馭點點頭,扭頭看見鐘璃背著小巧的黑色雙肩背包跟著一起下了車,不禁一愣道,“你怎么也下來了?”
“你們先回去吧!”鐘璃沒有回答沈馭的問話,甚至都沒有看他一眼,只是對著吉普車上兩人擺了擺手道。
車上的魯老頭與侯小侯相互對視了一眼,嘴角浮現(xiàn)了同樣耐人尋味的微笑,侯小侯馬上發(fā)動車子走人!
鐘璃拿出手機給沈馭看了看信息,說:“你姑姑要請我和你一起去吃午飯,你沒看手機嗎?”
沈馭連忙掏出手機一看,果然有沈清的未接來電和信息,有點不太情愿地回?fù)芰诉^去,很快地電話那頭就響起了刺耳的嗔罵聲:“你小子干什么去了,怎么電話都不接?”
沈馭連忙把手機移開了一點道:“什么事嘛,姑姑?”
“又不耐煩了是不是!”沈清的聲音又拔高了不少,“我不管你在干什么,總之中午給我過來吃飯!”
沈馭走遠(yuǎn)兩步,用手捂著手機小聲說:“姑姑我在干活呢,恐怕去不了!”
“干什么活?”那邊不依不饒追問道。
“拍照??!”沈馭信口就胡扯。
“拍什么?”
“婚禮??!”沈馭臉有點紅心有點跳。
“婚禮你個頭哦!”那邊的沈清氣壞了,“你以為我沒看日歷,今天明明是只宜入土為安不宜結(jié)婚的日子,你拍個鬼??!我不管你愿意不愿意,要是中午見不到你以后就別叫我姑了——”
嘟嘟嘟,電話那頭竟然掛掉了!
沈馭傻眼了!
“走吧,還發(fā)什么呆?”鐘璃道。
“去哪?”
“上你家洗個澡,難不成你就想這樣邋邋遢遢去見你姑,你肯我也不愿意!”
沈馭一聽嚇壞了,樓上屋里還有一個脾氣大大的主呢,這一見面不就成了火星撞地球嗎?想想就慘不忍睹!
“順便先去買些早點吧,我從昨晚下飛機到現(xiàn)在沒吃過一點東西!”鐘璃不自覺地捂住了肚子,皺著眉頭道。
沈馭把她的小動作盡收眼底,知道她容易胃痛,只好趕緊跑到一邊的早餐店買來了包子和肉粥,鐘璃接過去說了聲謝謝,邊吃邊走說:“走吧,帶路!”
該來的擋也擋不??!
沈馭一拍腦袋,心里做好了迎接暴風(fēng)驟雨的準(zhǔn)備,咬著個包子在前頭領(lǐng)路!
回到404,沈馭輕輕打開了門,探頭進(jìn)去小心翼翼地叫了一聲:“娘娘?”
屋里電視開著,但公孫青衣卻不知道去哪了,屋里空無一人!
這是鐘璃第一次到沈馭的出租屋,所幸最近公孫青衣搬了進(jìn)來,屋里沒有以前臟亂,要不然這臉可丟大了!沈馭心底下悄悄松了一口氣,連忙招呼著鐘璃進(jìn)屋道:“進(jìn)來吧!”
鐘璃默默打量著屋里的布置,鼻子里聞到了一股女人的淡淡香味,哼了一聲,冷冷地問:“她呢?”
“呃呃,可能是出去逛街了!”沈馭感覺到鐘璃身上散發(fā)出來的淡淡殺氣,心猛地跳了一下,小心謹(jǐn)慎陪著笑道,“我這里比較簡陋只有一個房間,平時都是她睡臥室,我睡大廳沙發(fā)的,不過她最近喜歡看電視,我很晚才有得睡!哎呀不說這些了,要不,你先去洗澡吧,你洗完了再到我,洗澡間在那邊,電熱水器直接能用!”
鐘璃皺了皺眉頭,直接背著小包走進(jìn)了洗澡間。
沈馭把自己的背囊卸了下來,把電視關(guān)了,想想打電話給公孫青衣問問她去哪了什么時候回來,才想起公孫青衣沒有手機,忍不住苦笑了一聲,無奈地拍了拍自己的額頭!
高陽市東邊,一個換回了青色長裙看上去只有十五六歲的長發(fā)少女緩緩走進(jìn)了高瓴大酒店的門口!
頂層的總統(tǒng)套間里,被稱為尊上的男子手中紅酒杯突然炸裂,原本就跪在兩丈外的赤練蛇君顫抖得更加厲害,埋頭深深地伏在地上!
矯月從未見過自己尊上這樣失態(tài),連忙拿了毛巾上去小心翼翼地擦拭了起來!
男子甩了甩手上的玻璃碎碴,接過毛巾道:“我自己來,你去給我的老朋友開開門吧!”
“是!”矯月恭恭敬敬退下去打開了房門,望著外面走廊的眼睛異常明亮,這個在尊上口中不斷被提及的人物,想不到自己終于也能親眼見到了!
公孫青衣的身影緩緩出現(xiàn)在走廊盡頭,一頭青絲和身上的長裙無風(fēng)自揚,也不知使了什么秘法,瞬間就到了男子身前一丈處!
矯月瞳孔猛地收縮,心中駭然之極,她根本沒有看清楚對方的身法,人就已經(jīng)到了屋內(nèi)!
另一邊的傲天怒吼一聲,沖了過來一拳擊出,公孫青衣右手伸出一掌,熾目青焰亮起,傲天瞬間被一股磅礴的力量震飛了出去,重重砸在墻上再摔了下來,嗚咽著化成了一具巨大的黑狼軀體!
同在屋里的矯月和仍然跪倒在地上偷偷抬起了頭的赤練蛇君俱是臉色慘白,身體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
男子看也不看那頭摔在地上奄奄一息的黑狼,淡淡地道:“想不到,五千年后你我再見,竟然會是這樣子的光景!娘娘,別來無恙?”
青焰散去,公孫青衣收回手掌,看著眼前故人,冷冷道:“我也沒想到,堂堂的上神應(yīng)龍,幾千年后,竟然成了一群妖的頭目!”
“都是為了生存而矣!”應(yīng)龍重新凌空攝取了一個紅酒杯,一邊給自己倒酒一邊笑著道,“我知道你是來興師問罪的,為昨晚的事,也為五千年前我自顧潛逃沒有助你脫困,這是我欠你的,我都認(rèn)!”
公孫青衣冷冷瞥了一眼跪在地上身體打顫的赤練蛇君,道:“當(dāng)年雖然你我同屬神位,但只是各司其職并無深交,大難臨頭各自飛的道理我還是懂的,所以你逃就逃了,我也怪不了你!”
應(yīng)龍干盡了杯中新斟的紅酒道:“不管怎么樣,你我畢竟并肩作戰(zhàn)過,我心里還是有愧的,如果當(dāng)年我不顧重傷前去助你一臂之力,說不定你也能順利逃脫神郁一族的追殺,不至于讓人滅剩一縷神魂被囚五千多年!所以鬼界找我來幫它們對付你的那個小朋友,我也一直推托著沒有親自出手,算是彌補對你的愧疚!”
“可是你也派了手下出手,不是嗎?”
應(yīng)龍攤了攤手道:“娘娘剛來這個人間,也許現(xiàn)在這個世界很多事情你都不太明白,這只是一樁生意!既然鬼界找上了我,我就免不了要跟它們打交道!你知道,當(dāng)年我們落得那樣的下場跟三族脫不了干系,所以我對他們的后人向來沒有好感,他們的死活也與我無關(guān)!”
“既然應(yīng)龍上神還念當(dāng)年情份,不如再答應(yīng)我一件小事吧!”
應(yīng)龍嘆息了一聲,低聲道:“你說吧!”
“離開高陽市!”
“娘娘這是要護那小子到底了對嗎?”應(yīng)龍笑了。
“他是郁離的轉(zhuǎn)世,我不得不如此!”公孫青衣淡淡道。
“我可以離開!”應(yīng)龍沉吟了許久,點頭答應(yīng)道,“但是就算沒有我,鬼界也不會放過他,他現(xiàn)下雖然勉強逃過了一劫,但等到七月十四鬼門開,鬼界必定會有更厲害的殺著,別說其它的鬼帥,連六天鬼王可能都會出現(xiàn),你那小朋友現(xiàn)在太弱了,到時必死無疑!”
公孫青衣冷笑道:“五千年前還沒有什么陰曹地府八大鬼帥六天鬼王!”
“我只是好心提個醒!”應(yīng)龍無奈地道,“畢竟娘娘現(xiàn)在也只剩下一縷神魂了!”
“謝了!”公孫青衣轉(zhuǎn)身往外走去,瞬間消失在走廊遠(yuǎn)處,“應(yīng)龍上神,以后有緣再見!”
應(yīng)龍低頭望著杯中酒,苦笑一聲道:“下次再見,可能就是故人頭上加把刀,變成敵人了吧!”
矯月低聲問道:“尊上,我們真的要離開高陽市嗎?”
“來日方長,最后賣她一個人情又何妨?收拾一下,準(zhǔn)備啟程回龍淵!”應(yīng)龍扭頭看了地上那頭黑狼一眼,淡淡地道,“傲天別裝死了,人都走了,你還不起來?”
“是!”地上的黑狼重新變成了人形,悄悄擦去了嘴角的血跡,心有余悸地瞧了一眼門外的走廊!
“至于你——”應(yīng)龍低頭望了一眼赤練蛇君,冷漠地笑了笑道,“你就繼續(xù)留在這里,該干嘛就干嘛,你懂的!”
赤練神君渾身直冒冷汗,頭也不敢抬起來,顫抖著聲音道:“是,小妖謹(jǐn)遵尊上的吩咐辦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