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馭醒來時看了一下手機,發(fā)現才是凌晨五點鐘,從窗外看出去,天穹已微亮!
床上的鐘璃臉龐朝外,睡著的樣子異常恬靜!
沈馭什么東西都沒拿,輕輕開門走了出去,穿過寂靜的雪堂徑自走到了外面!
鬼墟白天不開市,所以昨晚還是人頭涌涌的廣場上如今卻是空蕩蕩的一個人也沒有!
沈馭剛剛走下臺階,心中突然沒來由的一凜,一絲危險的信號閃現在腦海之中!他抬頭看去,一個魁梧的身影負著手從廣場對面的入口緩緩踱了進來,一直走到廣場中央才停?。?p> 來人站在那里和沈馭對視著,沒有說話,也沒有再向前走一步!
直覺告訴沈馭對方來者不善,神郁之力開了陰眼看去,一股濃烈的妖氣在對方身上不住彌漫!
我去,竟然又是一個大妖!
過了好久,那化為人形的妖物終于開口問道:“你是雪堂的人?”
沈馭心里戒備,臉上不動聲息道:“算是吧?”阿璃是九奶奶的干女兒,那么自己就是九奶奶的干女婿,這樣子算來,自己當然也算是半個雪堂的人!
“既然如此,把九姑娘叫出來吧!”
“九姑娘?”沈馭疑惑地道,“你說的是九奶奶吧?”
一道黑色身影從雪堂中直掠而出,瞬間落在了沈馭身旁,長長的白發(fā)掠動如泄雪,卻是鐘璃趕到,她手一伸,把裝著桃夭的刀袋遞給了沈馭!
沈馭伸手接過刀袋負在身后,低聲問道:“你怎么醒了?”
“這樣的陣仗,不醒才怪!”鐘璃目光落在對面那大妖身上,問道,“怎么回事?”
沈馭搖頭道:“我剛出屋,他就來了!”
那妖物目光落在沈馭身后的刀袋上,臉上神色微微驚訝,喃喃地道:“法器?”
雪堂正門,有兩排十數個白衣男女魚貫而出,看見來犯者后一個個臉色凝重,如臨大敵!
隨后有拐杖頓地的聲音響起,九奶奶在白眠的攙扶下緩緩從屋里走了出來,臉色鐵青地盯了廣場中那個身影一眼,沉聲道:“黃莽,我還沒去找你,你倒是主動送上門來了!”
沈馭聞言心里一窒,這個不速之客,難不成就是那個身懷鎮(zhèn)邪印的棘手家伙?
被九奶奶喚作黃莽的妖物上前兩步,抬眼望著九奶奶冷冷道:“九姑娘想找我的晦氣,我正好也想跟九姑娘算算陳年的舊怨!你們狐族多年盤踞于此,斷了我們蟒族入江的咽喉之地,為此這些年來兩族磨擦不斷!我今天,就是來和你們作個了斷的!”
“原來九奶奶是狐族!”沈馭后知后覺,聯想到‘九’這個稱謂,心里一驚,失聲道,“三尾靈六尾仙九尾修同天,難不成九奶奶的修為已經到了九尾天狐的境界?
鐘璃點頭道:“對面那位應該是藏匿東巒群山中修煉過千年的過山蟒,鎮(zhèn)邪印就在它的手上!”
“過千年?真好奇它是怎樣度過天劫的!”沈馭詫異地道。
“我也沒見過!”鐘璃小聲道,“天劫恐怖,妖修千年歷劫大多九死一生,別看我干媽看上去身體也算不錯,其實內里也落下了一身的隱疾!”
九奶奶黃楊拐杖在地上重重一頓,對著黃莽冷冷地道,“好好好,倒是省了老身的舟車勞頓!說吧,怎么個了斷法?”
黃莽雙手一攤,淡淡地道:“我就在這里,你們當中只要有誰勝得了我,怎樣了斷隨你們說!但是如果沒人勝得了我,我只有一個要求,就是你們狐族和鬼墟全給我搬離這合靈村!”
九奶奶一臉慍怒道:“老身同意了,我只問你一句話,鎮(zhèn)邪印可是在你手上?”
“原來九奶奶是想要它!”黃莽點頭道,“不錯,鎮(zhèn)邪印就在我體內,你若是贏了,我雙手奉上!”
白眠攔住九奶奶道:“祖奶奶,哪用得著您老人家動手,我來會會它!”
“不行,除了我,你們誰也不是這條過山蟒的對手!”九奶奶低聲阻止道。
“干媽不必出手,給我壓陣就好了!”鐘璃越眾而出,望著黃莽脆聲道,“鎮(zhèn)邪印是我要的,理應由我自己應戰(zhàn)!”
沈馭不嫌事大,走到她的旁邊說:“鎮(zhèn)邪印是我女人想要的,理應由我應戰(zhàn)!”
鐘璃瞪了他一眼道:“你別胡鬧!”
沈馭身軀橫移,緩緩擋在了她的身前,冷眼望著對面的黃莽大言不慚地道:“老子叫沈馭,她要的東西由我來奪!”
“哼,乳臭未干不知死活的兩個小后生!”黃莽沉聲怒道,“別說我欺負小孩,你們兩個一起上吧!”
“我先來!”鐘璃身軀瞬間躍出,手中乾坤扇一展,離手后急速旋轉著向黃莽切了過去!
沈馭見狀,手中拈了一張朱砂畫成的起爆符從另一側沖向了黃莽!
黃莽手一甩,祭出了一條蟒尾鞭,瞬間和二人纏斗在一起!
雪堂門口,白眠攙扶著九奶奶道:“祖奶奶,沈馭和璃妹妹能打贏它嗎?”
九奶奶望著廣場中間你來我往的三個身影,臉色凝重地道:“這兩人都是好孩子,體恤我年紀大,搶著不讓我出手,但我可不能讓他們折在合靈村,不然沒顏面向鐘家的那幾位老人交代!”
白眠點頭道:“放心吧,祖奶奶!情況不對,我會馬上出手!”
“你才三百年的道行,出手也于事無補,還是祖奶奶來吧,大不了拼了這條老命,畢竟那么多年我也活夠了!”九奶奶慨嘆道,“當年狐丘荒涸,我們狐族發(fā)現此處山靈江氣匯聚,是一塊難得的寶地,所以才舉族遷來此處,沒想到卻因此截斷了蟒族出山入江的路,由此兩族便結下了宿怨,說起來我們狐族多少也有點不對,但這過山蟒這些年吞殺了我們多少狐族同類,此仇早已不共戴天!本來想著這趟替小璃奪那鎮(zhèn)邪印,順道把這事了結掉,沒想到它竟一個人殺到我雪堂來了!”
白眠皺眉道:“這過山蟒的確太目中無狐了!”
說話之際,廣場中的三人已斗得熾熱,黃莽千多年的修為在身,手中一條蟒尾鞭威力驚人,如長蛇般舞得滴水不漏,沈馭和鐘璃只能游走在外圍與蟒尾鞭纏斗,一時卻也近不了黃莽的身!
“可以啊,想不到你二人都有兩下子!”黃莽一鞭逼退了二人,看了一眼鐘璃手中的乾坤扇后,目光落在沈馭身后負著的刀袋上,“不過小子,你拿著兩張符炸來炸去有毛用,老子皮糙肉厚的,給我撓癢癢還差不多!趕快把你背后的法器拿出來使使,不然等下就沒機會了!”
沈馭聽著對方的冷嘲熱諷,臉上神色平靜,心底早已罵了對方一千遍的娘,冷笑道:“有種再給我炸一次!”
“你來,我讓你炸!”黃莽手中蟒尾鞭的攻勢緩了一緩,把沈馭讓進了身前一丈處!
沈馭心底暗笑,手中符箓瞬間拍在了黃莽的肩膀上!
沒有爆炸,只是黃莽的身軀卻為之一滯,它的反應也算是快,瞬間察覺到不對勁,在身軀完全停滯之前一鞭子把沈馭抽得倒飛了出去!
貼在它肩膀上的哪里是起爆符,分明是一張滯身符!
“小子,你敢使詐?”黃莽怒喝道,身軀卻終于頓滯在了原地!
“你個憨憨,不詐你詐誰?”沈馭吐出一口鮮血,只覺得身上被蟒尾鞭抽過的地方火辣辣地痛,他忍著痛扭頭對鐘璃道,“快補刀啊,我的滯身符只能控制住他十秒鐘!”
鐘璃玄扇往地下一拍,口中清叱道:“乾坤界定!”
十八道扇骨如離弦利箭一般,一一向著黃莽急射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