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呢?
然后我去了學校想找沫沫傾訴,想把我所受的委屈都告訴她,我快受不了了,這樣超出我承受范圍的變故快要把我溺斃了。
對啊,我明明去找沫沫了,可是我是怎么出現(xiàn)在醫(yī)院的呢?
……
“桐桐……小心?。?!”
這是誰的聲音……
“?。。?!……”
怎么那么熟悉……
“桐桐!桐桐?。⊥硗。?!段晚桐!?。?!醒醒……”
好傷心,是誰的心在痛?
這是什么記憶……為什么……為什么會這么的難過……
“桐桐,我的寶貝女兒,你認識我是誰嗎?我是媽媽啊……桐桐你看看媽媽……我是媽媽……嗚嗚……”媽媽一臉悲戚的看著我,好似到現(xiàn)在都不敢相信我醒了。
“藍香,你說這些干什么?女兒剛醒,你讓她適應(yīng)一下,一會再問……”爸爸扶著媽媽,說的小心翼翼。
聞之,媽媽的臉上更顯傷心。
“媽媽……”我艱難的開口。
“誒……誒……我是媽媽,桐桐,你可嚇死媽媽了……”媽媽和爸爸好像突然松了一口氣,絮絮叨叨的說著什么,聲音感覺很遙遠的樣子。
然后又是爸爸急促叫醫(yī)生的聲音。后來人影匆匆,就只是不斷地聽見醫(yī)生說什么“不可思議!醒來就恢復(fù)的這么好,這么快就能開口講話了……好好注意,不出一年一定會……”
等安靜下來的時候,已經(jīng)過了很久了。
“我躺了多久了?”我說。
……
空氣一時間突然安靜了下來……
“三年了……”媽媽目光無神,看著病床前的機械鬧鐘,就像是嘆息一般說著“三年了,一切就像是一場夢……”
?。。?!
“三年?三年!怎么可能?我怎么就能什么都不知道的過了三年呢?怎么會……”我?guī)捉竦哪钸蛾┤欢埂?p> 猛然間,好像有什么東西在腦子里炸開了……
“媽媽!”我忽然急促的喊了一句,把爸爸媽媽都嚇了一跳,急匆匆地都圍了過來,“溫言呢!”
爸媽傷心的對視了一眼,媽媽的嘴動了動,然而含在嘴里的話最終也沒能說出口,默默的流下了眼淚。
“爸爸媽媽,我問你們溫言呢!我記得我最后見到的是他……”說完我感覺到不對勁,側(cè)過身子又追問了一句“你們告訴我,溫言呢?這到底是怎么了?”
我必須知道,我被偷走的三年究竟到哪里去了。溫言,這個從小和我一起長大的膽小鬼,這個一直就像個影子一樣跟著我的跟屁蟲,為什么?為什么我最后的記憶是他,他的聲音,那么令人在意的“我?guī)阕?。”究竟是什么意思?p> 為什么我什么都想不起來了?這莫名其妙的悲傷是怎么回事?
為什么……我會這么難過……為什么……我的心好痛……
不,不會的……
我慌忙抬起頭來,無措的看著我的父母。
最后還是爸爸開了口“桐桐,警察和我們找到你們的時候你們已經(jīng)在郊外廢棄的大樓兩天了,溫言他就背著你躺在大門口,身后拖著……拖著很長的血跡。當時你們都不省人事了,你媽媽當時就暈倒了……”
血跡?!
我渾身不自覺地開始顫抖,左手拇指指尖慢慢陷入右手的手腕處,留下深深的月牙痕跡。
“爸!”我艱難的蹙著眉頭打斷了他“我只想知道溫言怎么樣了,還有我們兩個到底怎么回事?!?p> “他和你一樣,到現(xiàn)在還躺著,你比他醒得早……”爸爸說著突然話語一頓“不過桐桐你放心,我們家的經(jīng)濟還不至于不管溫言的,他是個好孩子,把你護得很好,雖然醫(yī)生說植物人怕是很難醒過來了,但是桐桐你不是也醒過來了嗎……”爸爸神情激動的一直在講,可是我卻什么都聽不進去了。
植物人……溫言成了植物人……
為了護我……護住我的,怎么可能會是那個家伙……
那樣一個人……他那么膽小,那么怕疼,怎么會是他……
我不相信,我不相信……
我看著身底慘白一片的床單,真是令人心煩的顏色……
我最討厭白色了,我最討厭醫(yī)院了,我最討厭溫言了……
突然我就笑了,噩夢,對,這只是一場噩夢,這么離譜的夢我竟然當真了??墒沁@么可笑的事情,為什么爸爸媽媽他們都不笑?為什么有這么多的眼淚流下來?是誰在哭?
又……為什么哭呢?
可是,我已經(jīng)不能再思考了,我好累,累的眼前發(fā)黑。
我想,這一定是場夢,夢醒了,溫言明天還會來找我討論我們的結(jié)業(yè)作業(yè)。
“溫言那個騙子,竟然聯(lián)合爸媽一起騙我,等我醒了,我一定要狠狠的揍他……”意識模糊之前,我惡狠狠的想道。
但愿這是一場夢,一場很長很長的噩夢。
都說夢是相反的,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