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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臣附議

第五十一章 前塵(一)

陛下臣附議 纖維無為 1364 2022-01-19 14:42:23

  要怎么樣才不算背叛呢?叛徒的定義究竟是什么呢?千百年來沒有一個人能說的清。

  那她算不算叛徒呢?

  沒遇到太子殿下之前,他并沒有那么多的奢望,也沒有那么多的喜怒哀樂。在他有記憶起就已經(jīng)在詠春樓學(xué)藝了,師傅說他沒有父母,詠春樓的客人就是他們的衣食父母,不然像他們這樣的人在這世間根本沒有活下去的能力。

  遇到太子殿下的那天清晨他正扶著一個爛醉如泥肥頭大耳的客人出門,讓他鄙夷卻又無可奈何,全身上下散發(fā)著令他絕望的氣息。

  他并不是沒有怕過,當(dāng)他第一次賣藝被帶走的那天晚上,他就知道害怕是世界上最沒有用的東西。

  他被扔在各種各樣的地方,他是一個破布娃娃,好像他漫長無比的所有的時間不是琴就是不為人知的廂房。

  還有別的生活嗎?他從沒有想過,詠春樓外喧囂的市井氣息,那些苦不堪言的窮苦人的生活是他不可肖想的。

  “不過是個玩物?!边@是他第一次被扔回來的時候,有人大驚失色,問詠春樓的??偷臅r候那人的回答。

  多么的可笑,多么的習(xí)以為常,多么卑賤的稱呼。

  他少時偷溜進(jìn)學(xué)堂時聽夫子說過,男兒當(dāng)忠君報國,頂天立地。

  翠被含鴛色,雕床鏤象牙。

  妙年同小史,姝貌比朝霞;

  袖裁連壁錦,床織細(xì)種花。

  攬褲輕紅出,回頭雙鬢斜;

  懶眼時含笑,玉手乍攀花。

  定使燕姬妒,彌令鄭女嗟。

  多么婉轉(zhuǎn)的詩句,文人墨客皆愛這種朦朧的帶著美感的句子,可是當(dāng)他第一次翻開吟誦的時候,他就吐了。

  無法阻止,甚至無法克制。

  于是他的師傅在那天晚上狠狠地拿戒尺打破了他的嘴巴。

  從此以后他再也沒有吐過了,他甚至可以用最動聽的語氣去吟誦,因為這里的客人喜歡他的聲音。

  這樣他就能活著……

  那是一個中秋,師傅那天下午給他吃了一整只雞腿,對他說,“莫語,從今晚賣藝開始,你就可以自己養(yǎng)活自己了。”

  充滿希望的一句話,他流著口水欣喜的吃掉雞腿的那一刻起,他的所謂人生就這樣開始了。

  他最開始是不明白的,時間久了他就明白了,當(dāng)他明白的時候他已經(jīng)麻木了。

  麻木的已經(jīng)不想逃了。

  這是他的牢籠,他不怕腿被打折,他只怕他再被抓回來的時候自己不能估個好價錢了。

  直到那天正午。

  當(dāng)太子殿下闖進(jìn)來的時候。

  他自然也懂得時也勢也,在太子帶著人馬闖進(jìn)來的那一剎那,他就知道今天的生意怕是做不成了。

  于是就像之前的很多次一樣,整理了衣物叩拜了大人就打算退下。

  可是頭頂?shù)拇蠊賲s并沒有言語,他覺著奇怪,悄悄抬了抬眸。

  “大膽小人,”耳畔有人疾呼“太子殿下圣容也是你敢窺探的!”

  他在震驚的連連告饒聲中不禁更加好奇,好奇這位名動天下的女太子究竟是何模樣。

  終于在縣令之子被帶下去之后,在他的求饒聲漸漸消散下來之后,整個廂房處于一種詭異的安靜,他常年在這種趨炎附勢的環(huán)境中長大,自然也養(yǎng)的貪生怕死,跪在地上瑟瑟發(fā)抖,生怕自己受到縣令之子的牽連而身首異處。

  直到那聲溫潤中夾雜著一絲不可思議的聲音傳來:

  “你,”那聲音頓了頓,這才繼續(xù)道“抬起頭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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