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久不見?!边@句話說出來有些艱澀,就像是為一切開一個好頭。
對面的覃南荀有些意外的看了我一眼,像是沒想到我會先打招呼。
可能是當邱清允時間太長了一些,我的很多情緒都習慣藏起來,顯得有些不動聲色。
良久以后,他輕哧一聲,盯著我涼涼的開口道:“沒想到你會來找我,前妻?!?p> 他著重強調(diào)了最后兩個字,笑的有些不懷好意,似乎很期待我的表現(xiàn)。
我有些不適的簇緊了眉頭,并沒有緊咬著他對我的稱呼不放。
我只是說“你知道我今天為什么來這里。”
他沒有放下勾起的唇角,拿著對講機隔著玻璃饒有興趣的看著我,“哦?如果我說我不知道,你又會怎么樣?!?p> “我會去找薛小芷談?!蔽依淅涞?,扔出了一顆炸彈。
果然,我看到對面覃南荀來不及收回的笑僵住了,片刻后他才低呼,“你找到她了?不,不可能,你不可能找到她的,她明明……”
“你想說她在匈牙利,我根本找不到她對嗎?”我又說,適時的停了下來看著他。
他失神的搖著頭,目光中是想極力掩藏的慌亂,“不,不不不,不可能,你們不可能找到她的?!彼孟窈鋈环磻^來,雙眼狠狠瞪著我,拿著右手食指指著我,“你撒謊?。 ?p> 他的表情一瞬間走了支撐點,好像在嘲笑我,眼底深處確實極度的不自信,“哦…我明白了,你今天來是炸我的,對嗎?你以為我會輕易上你的當嗎?”
“你很聰明”我說,“但是你這次卻沒猜對,我確實知道她在哪,我還知道,她就在布達佩斯的匈牙利國家歌劇院,她馬上就要畢業(yè)了?!?p> 他一下子就呆住了,好像他苦苦撐著的壁壘被我一下子推倒了,很久以后他終于又問我:“你想知道些什么?可以問了。”
“我只想知道,一年前我和溫言在郊區(qū)那所廢棄的大樓里,那兩天三夜到底都發(fā)生了什么?”我平靜的問著,其實內(nèi)心里卻是滿滿的緊張。
“一年前,”他開口了,“其實最開始的時候我和小芷并沒有想到除了你以外,還有另一個男孩也是被帶到了那個地方。”
“說來可笑,”他對著我真的笑了出來,“我們最開始想的,只不過就是毀掉你而已?!?p> “我和小芷,我倆本來是最合適的一對,我們互定終身,等畢業(yè)了我們就結(jié)婚,可是你的出現(xiàn),把一切都毀了。
我和你沒有一點感情基礎(chǔ),你竟然就可以隨意的出現(xiàn)在我的世界里,變成我的新娘,真是荒唐。
你知道為了留下她,我這一生最愛的女孩,我不惜絕食,可我父母不知道和她說了什么,她竟然要離開我,我甚至跪下來求她,她都不要回頭,造成這一切的都是你?!?p> “我不想聽你說這些海誓山盟,你直接一點,時間快到了?!蔽依渲槾驍嗨?。
覃南荀瞥了我一眼,這才不情愿的再次開口。
“起初是小芷找了人,只是想打你一頓出氣。當我聽到這件事的時候卻覺得其實可以更有意思,毀掉你很容易,我和小芷已經(jīng)不幸福了,你也不能在這個世界上好好的活著。
所以我再次買通了那所混混,在一個偏僻的地方,毀掉你的清白。
可是我萬萬沒想到,你這樣惡毒又自私的女人,竟然還有人愿意為了你被打到頭破血流。
最開始的時候,我只是在那所混混打來的電話里聽到關(guān)于他的事情,后來所有的事情就完全超出我的預料了。
發(fā)生了一些事情,我當時聽的很模糊,但是我好像聽到他為了救你,答應了什么事情。
再后來那群混混還是不肯放過你,他不肯走,掙脫他們之后背著你在那所廢棄大樓里逃竄,真是可笑,就那樣躲著我們的人,躲了整整一天一夜,當他們找到你們的時候,你倆就像一對苦命鴛鴦一樣抱在一起完全沒有了意識,很快警察就來了?!?p> 當我走出警局大門的時候,黃昏下的太陽又大又刺眼的照過來,晃得我睜不開眼睛。
我感覺意識有些模糊,不遠處有一位警察變了臉色,向我跑過來,我想說些什么,哦,對了,我想說,快來救我,救救我和溫言。
但是我不能發(fā)出聲音,感覺視線慢慢向后倒去,最后出現(xiàn)在我眼前的是金黃色的天空和那位警察同志焦急的聲音,他在說什么?
好像在說……
“女士,你沒事吧?女士——”
啊,這聲音離我越來越遠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