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子明是陽光農(nóng)牧集團的董事長,陽光農(nóng)牧作為西部少有的A股上市公司,錢子明自然有驕傲的資本。金鱗資本當然歡迎這種超級大客戶,所以財富部早早做好了準備,海鮮酒樓最豪華的包廂,老董珍藏的紅酒已經(jīng)在醒酒器中慢慢醞釀出最美好的滋味。
和錢子明約的是晚上7點半,現(xiàn)在還不到7點鐘,錢鑫不時看向房門。
金鱗資本財富部負責人李林,是典型的金融圈成熟男人的模樣,西裝革履一絲不茍,他很喜歡自己親自挖來的下屬錢鑫,這才剛來不到兩個禮拜,竟然能約到陽光農(nóng)牧的錢子明,想來拿下他也只是時間的問題,這個年輕人未來可期!
“不用這么著急,像錢子明這種身份的大佬,肯定不會提前過來的,”李林悠閑地抿了一口茶。不愧是頂級酒樓,連茶水都是噴香的。
錢鑫猶豫了一下,“我還約了林總過來?!?p> “林總?那個林總?”李林愣了一下,這小子還背著他約了別人?
“錢總點名讓運營部林總監(jiān)過來陪酒,所以我……”錢鑫的話被直接打斷,“所以你叫林予安過來陪酒?”
李林“騰”地一下站起來,居高臨下看著錢鑫,方臉上滿是不可置信,腦子里兩個念頭交替,“錢鑫完了”“這個項目完了”……
李林自詡是個理智非凡的人,但此刻他覺得錢鑫的臉特別欠扁,這么想著,他直接一拳頭砸了出去。
“啊——李總你干什么?”錢鑫捂著臉,詫異又震驚,不敢相信一直對自己青眼有加的上司直接給了他一拳。
“你、你、你……”李林氣的說不出話來,“你閑著沒事兒招惹林予安干什么?”
錢鑫不解,“您不是也找過咱們公司其他人嗎?”
林予安不過是職能部門一個總監(jiān),所有職能部門一起為業(yè)務(wù)部門服務(wù),為公司做貢獻不是她應該做的嗎?再說了,還有其他人在場,不過是陪酒而已,又不是舍身,錢鑫不以為然,但不敢多說什么。
“別人是別人,能跟林予安比嗎?”李林第一次覺得自己看走了眼,這個下屬簡直愚蠢至極。
林予安連老董的桌子都敢掀,其他人敢嗎?三位合伙人在老董面前也不敢如此放肆。
“唉吆喂,這是干啥呢這么熱鬧?”魏遠游笑嘻嘻的進來,還不忘示意身后的羅家佳不要拘謹放輕松。
李林瞬間覺得腦仁兒疼,“你怎么來了?”
如果說運營部最難纏之人,當屬魏遠游莫屬,林予安的冷漠強勢是因為她過人的背景及手段,魏遠游則是一種長期摸爬滾打而形成的市儈,她就像一條滑不溜丟的泥鰍,稍有不慎可能惹一身腥。
魏遠游在金鱗資本多年,掛著運營部副總監(jiān)的頭銜多年,如魚得水,是運營部和其他部門溝通的中間人,也是李林有些忌憚的人。
魏遠游嘿嘿一樂,“聽說咱們財富部錢鑫總請客吃飯,地方是五星級海鮮酒樓,我就厚著臉皮,帶著部門新人來蹭飯了,順便也讓新人見識一下金鱗資本業(yè)務(wù)部門的實力!”她大大方方介紹羅家佳給在場的財富部同事,“這位是羅家佳,我們家林總的助理,今年剛畢業(yè),還在實習期,非常的小白,請大家多多關(guān)照。”
羅家佳緊張又羞澀,“請大家多多關(guān)照……”
李林立刻反應過來,魏遠游這是來給林予安找場子的,他滿臉堆滿假笑,“遠游姐呀,今天的客戶非常重要,第一次來帝都,而且不喜歡被打擾,等會兒除了我也要回避的,畢竟是錢鑫的大客戶,這樣吧,咱們在隔壁再開一個包間兒,我請大家伙兒吃飯怎么樣?”
魏遠游臉上的笑容愈加燦爛,“財富部每次報銷數(shù)額都很嚇人,咱們拿公款吃喝,怎么好意思呀?”
李林深吸一口氣,“請你遠游姐吃飯,當然是我自掏腰包了,話說很長時間沒跟您聚聚了,我們財富部很多事情還需要您多多關(guān)照,請您吃飯是應該的!”
好說歹說,魏遠游跟著服務(wù)生去了隔壁包間,李林狠狠地剜了錢鑫一眼,“等會兒你自己招待錢總,注意分寸,我就在隔壁,萬一真的搞不定,我再過來!”
錢鑫心底一顫,一個魏遠游就讓李林大失分寸,林予安到底是什么人?
魏遠游把菜單遞給羅家佳,“看看有什么想吃的,盡情點,好不容易蹭一次李總的飯,當然不用客氣,”她笑瞇瞇地看向李林,“您說是不是?”
李林不想失去錢子明這個大客戶,這時候穩(wěn)住魏遠游才是上策,他也只能打落牙齒往肚子里吞,附和道,“當然!不用客氣。羅家佳是吧,想吃什么就點什么,一頓飯林哥我還是請的起的!”
一頓豪華的海鮮大餐,錢鑫卻味同嚼蠟。
雖然之前錢子明明里暗里表示想見林予安,但見包間里沒有她,倒也沒說什么,反而對大西北各種珍奇的野味如數(shù)家珍,一再邀請錢鑫帶著同事們過去玩兒……
“您慢走——”
錢子明作為典型的西北人,酒量驚人,喝起老董珍藏的紅酒跟喝水似的,不一會兒一整瓶紅酒見底,錢鑫只能招呼服務(wù)生上茅臺,他作為陪酒的也只能陪著笑一杯接一杯的喝,最終錢子明滿臉紅光走了,他卻已經(jīng)陷入醉酒狀態(tài)。
整個世界都是眩暈的,搖搖晃晃,錢鑫勉強撐住身體,一名年輕的男服務(wù)生過來攙住他,“先生,您先回包廂休息一下吧,我讓后廚上一道醒酒湯?!?p> “不……我沒醉……”錢鑫伸手在半空中巴拉,“不就是幾杯酒嘛,小意思,小意思而已……”
“哎吆,錢鑫總這是怎么了?不過跟客戶喝了幾杯酒,這就喝多了?”魏遠游抱著手臂靠在隔壁包廂門框上,臉上帶笑,眼底卻滿是挑釁。
“別、別胡說,我沒醉,我、我還能喝!”錢鑫逞強,一把推開不讓他出洋相的服務(wù)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