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塵驚醒過來,耳邊傳來了一陣巨大的轟鳴聲,彼時挪開目光開始朝著樓頂跑去,當他站在樓頂上時,只有一陣的啞言,他終歸來晚了一步。
時空門內沖出一艘戰(zhàn)艦,一位披著披一身金甲的金發(fā)男子矗立在甲板前,他一臉的肅然,雙手交叉在胸前,雙目看著陳塵,嘴角勾勒起一抹笑容,緩聲說道:“許久不見,若不是任務在身,我想我們可以聊多一會?!?p> 陳塵看著這個站在甲板前的男子,此人他其實認識,叫做張伯明,海月區(qū)的副官,同時也是他大伯的義子,擔任海月護衛(wèi)戰(zhàn)艦的艦長,級別等同四星。
張伯明擁有一頭耀眼如獅般的金發(fā),雙眼的深處散發(fā)出一抹金色的光輝,矗立在太陽光環(huán)中,宛如神之子,他的神態(tài)同樣是驕傲的,因為他是二世紀有史以來,最年輕的準四星級別艦長。
按照海月區(qū)的實力,準四星級別,等于碾壓隕石,擁有擊潰行星的能力。
張伯明看到一本被四方之風吹拂在廢墟之中孤獨翻動的書籍,他無奈的說道:“我其實阻止過,你也清楚,沒有誰能駁逆總指揮的命令,就像現在要被帶走的這個少女一樣?!?p> 陳塵再度沉默了。
短發(fā)少女在這個時候追逐了上來。
當她看著站在樓頂之上的陳塵時,少女的停滯下了腳步。
因為她看到,陳塵努力張了張嘴,最后還是選擇啞言無聲。
少女明白,即使在夢境中,陳塵努力的救下了那一位小女孩,但在現實,他卻沒有那樣的能力,他能做到的事情,只有眼睜睜的看著宋瑤被帶走。
即使他此刻心頭萬般的不愿意,可現實還是將他給擊敗得體無完膚。
這其中沒有任何的理由。
古真界從來不會給弱小且沒有功績的人任何理由,去反駁一位上位者決定的權利,這就是赤裸裸的現實,即使是存在人性中的偏袒,也被視為一種戒律,因為血脈的承襲,會摒棄一切劣根。
在諸多的目光的注視之下,安靜的少女宋瑤,開始被降臨海月區(qū)的戰(zhàn)士押送上了艦艇。
他們全副武裝,而宋瑤至始至終都在沉默,低垂著腦袋,跟一個犯了錯的小孩一樣的無措,甚至有一些羞愧,不愿意被人看清她的臉。
這期間,宋瑤一直沒有回頭,她清楚,她現在的一切言語和動作,都能夠讓外人無限的猜想,給他人帶來麻煩。
那些全副武裝的戰(zhàn)士訓練有素,很快就把她押送上戰(zhàn)艦的甲板,而在宋瑤的懷中,還抱著一個玩偶,她那消瘦的身影在風中顯得孤獨寂寥。
對于這個看起來手無縛雞之力的少女,可四周投來的目光都是散發(fā)著恐懼,因為他們明白,這個人畜無害的少女擁有足夠可怕的未知能量,這股能量能將她外表的可愛都給掩蓋,只讓人之看到她那個無限放大的影子,在那影子中,攜帶的恐懼,遮蔽他們的心神。
直到宋瑤被押送上來之后,張伯明很明顯的松了一口氣,他一揮手,全副武裝的戰(zhàn)士隨著他的腳步,一起離開戰(zhàn)艦甲板走回戰(zhàn)艦,全程充斥著肅然的氣氛,除了沉重的腳步聲外,再沒有其余的聲響,就如張伯明所言,這是一場“任務”,并非是什么值得炫耀或者閑聊的時光,一切不屬于任務之內的事物,都屬于妨礙。
陳塵看著戰(zhàn)艦升空,開始回歸海月區(qū)的時空門,看著宋瑤被帶走,看著一切就這樣發(fā)生,他明白,現實和夢境的不同。
他或許能猜到,制造出這一起災難的宋瑤,她最后的命運究竟如何,但在古真界,誰又會知道自己來日的命運是什么呢,沒有人知道,因為他們根本沒有未來,他們能做的,只有努力的活著,飽含希望的活著。
因為只有活著才能夠看到希望,這樣的希望,就像白天和黑夜能有序的更替,春夏秋冬能有序的運轉,就像從來沒有誰的悲情和快樂,能夠干擾到它們的運轉,這就是現實。
“或許最后結局是美好呢?!倍贪l(fā)少女善解人意的勸說。
陳塵回過目光,凝望著這位宛如神女謫塵般的女子。
少女聳了聳肩膀道:“別悲傷了,我們沒有時間去悲傷,因為戰(zhàn)爭很快就會降臨。”
“戰(zhàn)爭?”這一個詞很顯然再次觸動了陳塵的內心。
少女堅定再次說道:“是啊,戰(zhàn)爭,來自無數文明的戰(zhàn)爭,戰(zhàn)爭的烈焰即將又在這片星空中上演?!?p> 陳塵沉吟片刻后說道:“戰(zhàn)爭還會少嗎?”
少女欲言又止,還是止住了。
因為這對他來說太沉重,反正他始終會有知道的一天到來,又何必急于一時。
她彎腰隨手撿起了一個散落在樓頂的布偶腦袋,嘴里咕噥道:“一幫大老爺,怎么就這么粗魯?!?p> 少女撿起來后,抬起頭看著陳塵再次說道:“或許這是留給你的?!?p> 陳塵看著短發(fā)少女遞過來的東西,忍不住問道:“你是誰?”
少女漫不經心的答道:“與其記住我是誰,還不如能記住我的樣子更實際一些。”
少女岔開話題說道:“我想在戰(zhàn)爭來臨之前,你的首要任務是去把那些陷入側空間內的人給喚醒?!?p> 陳塵問:“既然都把人抓了,不會自然醒過來嗎?”
少女單手撫著額頭無奈搖頭喃喃自語道:“少年,你簡直比我想像得還要天真?!?p> 陳塵也在肚子里緋議,你看起來也比我大多少,指不定還比我年輕。
少女瞇著一雙會笑的眼睛,像極了一位喜怒無常的小魔女。
她說道:“如果無法將他們的意識完全的帶回來的話,他們很快就會被側空間內的渾濁之氣給污染,從而被控制意識,然后制造出第二個宋瑤,甚至更多,而現在最好的辦法,是你潛入他們的夢境里,在側空間就要關閉之前將他們給帶回來,否則的話?!?p> “否則?”
對方很明顯話里有話,陳塵陷入一陣的深思。
少女靈動的轉過身,俏皮的說:“現在你跟我來,答案很快就會揭露?!?p> 樓道里,響起一陣的腳步聲,兩人又來到仍然有一片迷霧繚繞的教室里。
陳塵望著那些陷入沉睡的面孔,看著霧氣在他們的身上結起了繭,他若有所思的問道:“我該怎么去做?”
少女指了指說:“你上去抱著她,直到能感受她釋放出來的信號,然后進入她的夢境空間時,你自然就會明白一切?!?p> 陳塵順著少女指著的方向看去,頓時傻眼了,這不是在要他的命嗎?
少女狡黠的眨巴了一下眼睛說:“你真是一個笨蛋,難道你要眼睜睜的看著他們下場凄慘被暗星所掌控而喪命嗎?一個被暗星掌控的宋瑤造成的破壞力多么可怕你應該清楚,如果暗星源源不斷的制造出這類可怕的生物,后果完全不可想象。”
陳塵心頭緋議,“這究竟是何等愚蠢的辦法!他可不想一世清白就這樣毀于一旦?!?p> 當然,陳塵并不清楚,同樣的事情,他已經做過一次了,并且還是在眾目睽睽之下。
少女沉酌一番自顧自的說道:“我想他們應該陷入一個一模一樣的夢境之中,你需要找到一個主導夢境的人然后進入她的夢境內,才能把所有人的夢境空間全部融合在一起,而很明顯,這既然是同樣的夢境,那主導者也一目了然?!?p> 陳塵自然清楚對方說的很有道理,可就不能換一個辦法?還有他這是什么奇葩能力,竟然能夠通往別人的夢境,這不是偷窺狂嗎。
可在少女的目光之下,也容不得他再多想了。
陳塵干咽一口唾沫,緩緩的將雙手搭在陸丹舒的肩膀上,只有一陣清香撲鼻而來,須臾間,他一陣的愕然,果然正如少女所言,有一股精神力開始和他的思緒共鳴,然后在不停的構建,當他反應過來的時,大腦一陣的目眩神迷,下意識的搖晃了一下腦袋,他發(fā)現自己正處在一個陽光明媚的正午。
陳塵惺忪的睜開雙眼,驕陽從窗戶灑落,窗外樹蔭斑駁,花草搖曳。
“接下來學術討論?!?p> “就近分組,兩人一組,討論完發(fā)課題,誰錯一題扣一百分,罰抄一百遍?!?p> 格外清冷的聲音在教室里響起,把他的一切思緒都拉了回來。
陸丹舒的聲音剛一落下,就在教室里引發(fā)了一片哀嚎。
“這也太苛刻了!”
“整整一百課題??!”
陸丹舒說:“在這里扣一百分,等你們出去之后再錯,就會是一條人命,甚至更多的家庭!”
陳塵他回首看望時,旁桌一雙委屈巴巴的雙眼正看著自己,感受這個可憐兮兮的目光,陳塵虎軀一震,仍然是小片刻都沒有回過神來。
被看得不好意思的宋謠,低下頭來唯唯諾諾的說:“我們要開始學術討論了.....我和你分到了同一組?!?p> 陳塵轉瞬一陣驚愕。
陸丹舒朝著這一邊瞥了一眼,啟齒道:“陳同學暫時不必參加?!?p> 宋瑤低垂著腦袋輕哦一聲,那雙好不容易燃起榮光眼眸,慢慢的有了熄滅之意。
同學都找到了人,湊攏在一起陸續(xù)討論學術,教室一下子就熱鬧了起來,唯獨小姑娘宋瑤,一個人坐在角落的里認真的復習。
陳塵在心底暗暗的思忖,這是被陸丹舒在夢境里復刻出來的宋瑤嘛,其實各方面看起來還是很貼切的,當他抬起頭去打量四周的時候,他看到有些發(fā)著嫌棄的眼神,若有若無的沖著這邊瞥來。
這種待遇,簡直沒有人比陳塵要熟悉。
他啟齒叫道:“宋瑤同學。”
“???”宋瑤抬起的臉龐神情顯得有一些的錯愕。
陳塵呲牙笑著再次說:“我也想借這個機會學習學習,我們就一起討論如何?”
宋瑤低著頭悶聲說:“可是導師說......”
陳塵眨眼。
“哦,好?!彼维庪m然還是有一些悶悶的不太自信,不過還是答應了陳塵的請求。
四周的同學開始詫異了起來,他們聽著陳塵的要求,簡直有一些難以置信。
學習代表王許和班長龐元都有一種是否聽錯的感覺。
陳塵倒是微微的翹著嘴角,有一種莫名的自信。
這里是在陸丹舒的側空間內,應該是她的夢里映襯出來的場景,反正他不管如何胡作非為,這終歸是一個夢境。
正如少女所言,在這一間教室內,制造了一個大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