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弧再度劃破蒼茫,將天空染成慘白一片。
來自天海的生命,看著一顆宇宙中的黑體星辰在天海上空緩慢顯露,它的輪廓體積大得恐怖,遮擋住一切光線,讓整座天海淪落成永夜,猶如被黑布遮蓋天際。
在這一顆黑體星的表面,覆蓋堅(jiān)冰洞穴,地表之下,垂懸著一顆顆如寶石般璀璨的晶蛹,并且擁有生命電波。
這證明,他們可能是觀察者,也是毀滅者,正在主導(dǎo)著一場文明入侵。
面對突如其來的入侵者,天穹的星星同時產(chǎn)生詭異的現(xiàn)象,一輪綻放如血一般顏色的緋紅新月竟在東方升起。
這輪新月朦朧的光芒籠罩著大地,使得潮汐狂涌的大海仿佛化成一片血海。
“來自兩萬年后的征服,兩萬年后,吾族真正降臨的時刻。”
這是從這一顆黑體星辰釋放出來的信號,同時也表明了身份,他們是來自不知文明的入侵者。
血月的出現(xiàn),讓入侵者們知曉,這是一顆正被時間快進(jìn)四的文明,所謂的時間快進(jìn)四,是宇宙最常見的一種根據(jù)不同維的時間測量法則中的一種。
按照他們的認(rèn)知,此處的文明節(jié)點(diǎn)在五千年,五千年歷的快進(jìn)四是兩萬年,兩萬年時間,是這處文明向他們接近節(jié)點(diǎn)靠近的時間,兩者會在這個節(jié)點(diǎn)上達(dá)到同緯,即為時間平等。
如果把文明當(dāng)成一部影片,黑體星辰上的生命體,則是站在他們眼下土地所孕育出來的文明的兩萬年后,所以,即使他們把這里給摧毀了,這里的文明腳步依舊還在繼續(xù)。
不過這不重要,他們只要把快進(jìn)四的文明給摧毀掉,那這一片文明的未來,也會被徹底攔腰斬,也預(yù)示著,這一天就是影片中止,也是這里的終結(jié)之日。
這一向是高等文明慣用的手段,他們站在時間的高出,能給予低處文明最嚴(yán)重的打擊,這種打擊,將會讓這里的任何生命,沒有絲毫的未來。
他們做得還少嗎?其實(shí)并不少,無數(shù)次的王朝更迭,則是他們出手的證據(jù)。
在他們的眼中,這里的文明根本無法像他們一樣,保持著文明的永恒遞進(jìn),這里唯一還能驕傲的地方,或許還是一個人,是一個種族,只要種族還在,文明也依舊還存在,會被宇宙中的其他文明所認(rèn)可,即使這個種族的文明是這般千瘡百孔。
他們不會遷就任何文明的腳步,他們只習(xí)慣用自己處理事情的方式來解決任何問題。
宇宙的第一縷光,永遠(yuǎn)都是由強(qiáng)者的文明先沐浴,弱者文明只能在余暉中爭搶,取得活下去的權(quán)利。
而摧毀一片文明,不僅需要力量,更需要時間,想要一剎那徹底的將一片文明給摧毀,需要的則是毀天滅地的神力,因?yàn)橹挥猩窳Γ拍芰桉{于自然。
時間能讓這一片文明的初始之地徹底將一切給遺忘,然后誕生出全新的種族,但他們不想去等待。
所以他們摧毀掉一片文明的方式十分簡單,釋放出虛無的蛇,這些虛無之蛇,從這一顆黑體星中蔓延而出,數(shù)量千千萬,瘋狂的朝著人群涌入,控制生命的意識,然后讓他們變得瘋狂,產(chǎn)生自相殘殺的意識。
這是一種能讓生命感覺到暴躁,能讓生命感覺到壓抑的無形電波,但凡被籠罩的生命,皆都被吞噬,他們會痛苦的抱頭慘叫,到處亂成一片,大地燃起洶洶的欲望之火。
天海區(qū)在一夜間儼然成為了一座喪失之城,生命被暗星勢力給掌控,到處烽煙四起。
虛無的蛇控制著人群,人群就仿佛喪尸一樣行尸走肉。
同時,海堤的防線外,“虛無之蛇”同樣掌控著本安分的海獸,令海面再度飄搖。
海獸群陷入狂暴,瘋狂撞擊著防線和攻擊人群,充滿了敵性,那是來自深海之下的怪物,比艦艇還要龐大的魚頭,披著利劍一樣的盔甲,能輕而易舉的把漁船和阻攔之物都撕裂成為兩半,并且不懼怕任何的光源武器。
它們目的十分明確,侵占,繁殖,它們潛藏在深海之下,使得它們的族群誕生屬于自我的智慧,同時進(jìn)化出了強(qiáng)有力的抵抗武器。
他們早習(xí)慣沒有光線的日子,它們在黑夜之下仿佛主宰,在黑暗中張開滿是利齒的血盆大口,吞噬著一切生命。
黑體星辰上,那些高智慧生命釋放出來的電波無比淡然,仿佛在他們的眼中,這也屬于宇宙中正常的法則之一,文明的進(jìn)步,更迭,就是這般的殘酷,取代,則是一方滅絕,就像是一把火,一旦燃燒起來,不是火滅了,則火更旺盛,畢竟任何的文明,皆都如此,任何文明,在宇宙中,都屬于一把火,一把文明之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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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何時起,入口的鐵門被自動鎖回起了,在門的另一頭那頭,還傳出很沉悶的咚咚聲。
陳塵不用猜測也清楚,那是他的同伴在撞門,此刻,他猶豫片刻,就點(diǎn)了點(diǎn)頭。
只見,一高一矮兩道身影,猝不及防之下,就像是兩個相擁在的人一起倒地,摔了一個七葷八素。
幽暗的環(huán)境中,不久后響起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像是在摸索著什么,又有一道焦急的聲音說道:“別找了,老陳,老陳你在這里嗎?”
是龐元的聲音,陳塵看到王許和龐元都爬了起來。
興許是見到?jīng)]有回應(yīng),龐元又喊道:“王許,拿手電,看看四周。”
不一會,傳來王許悶悶的聲音道:“你不是讓我別找了?”
龐元罵道:“你大爺?shù)模乙詾槭悄阊坨R掉了?!?p> 站在不遠(yuǎn)處看著的陳塵,見到為自己如此焦急的同伴,內(nèi)心涌起一陣?yán)⒁猓惹安辉撨@般慌亂先跑上來,如果和他們解釋清楚緣由,就不會發(fā)生像現(xiàn)在這樣的事情。
陳塵沒有猶豫,直接開口道:“我在這里?!?p> “是老陳的聲音?!?p> 在昏暝的天臺里,王許和龐元的聲音又同時響起道:“老陳,你在哪?”
“該死,一到關(guān)鍵時刻,這破手電就不行了?!?p> “先別管了,估計(jì)摔壞了。”
王許低著頭焦急的在擺弄著手電,陳塵還見到王許的眼鏡框有一邊是歪,從他現(xiàn)在的舉止來看,他似乎沒有發(fā)現(xiàn),或者說他根本沒有在意,這和陳塵了解的那個平時生活中,注重細(xì)節(jié)的王許,多少有些不太符合。
“是霧,霧隔絕了他們兩人的視線,哥哥也不用擔(dān)憂,走過去就好了?!?p> 身后傳來宋瑤的聲音,陳塵下意識的仰頭自語道:“這里有霧嗎?”
宋瑤解釋道:“能夠被肉眼所見,那都稱不上真正的霧,霧在光線里是白色的才對,而在光線外,則是黑色,就像哥哥剛才走過的地方,和見到那一些彩色人俑,它們其實(shí)都是被真正的大霧隔絕,正因?yàn)槿绱?,才能讓哥哥見到未來的自己?!?p> 陳塵眉頭一緊,緋議道:“未來的自己?”
宋瑤訕訕一笑,岔開話題說:“我說的有一點(diǎn)多了,走吧,我們?nèi)ヒ娨灰娡椤!?p> 宋瑤的話音剛落,同樣來到天臺的龐元和王許兩人,本來想辨別聲音從什么地方傳出之時,龐元的衣服就被王許拉了一下。
龐元頓時下意識的問道:“怎么了?見到老陳了嗎,奇怪,王許你有沒有聽到,我剛剛好像聽到一個女孩的聲音?!?p> 王許并沒有說話,而是朝著一個指了指。
這時,一直被王許拿在手中的手電詭異的閃爍了一下,就像是被隔絕的電源突然一下子又再一次的接上了,一束強(qiáng)光灑照出來,正好照到一張人臉上。
陳塵用手擋著輻照而來的強(qiáng)光道:“是我?!?p> 龐元臉上浮現(xiàn)出驚喜的笑容,快步走來一拳打在陳塵的肩膀上哈哈笑道:“老陳,你可把我們嚇?biāo)懒?,我還以為你突然中了什么邪了?!?p> “老陳,你是怎么發(fā)現(xiàn)的?!?p> 龐元扭頭看向王許道:“什么怎么發(fā)現(xiàn)了,老王,該不會輪到你也魔怔了?”
王許搖了搖頭,他站在后面,觀察得比較的仔細(xì),他先是看到陳塵的身后,有一高一矮兩道影子重疊,然后又想到,剛才聽到的聲音,他就清楚,這里還有其他人。
陳塵看著王許的眼神,這一次他本想解釋一下。
龐元倒是一下子急了起來搶先又道:“你們都在討論些什么?”
王許用下巴示意了一下道:“老龐,你看?!?p> “看什么?”龐元根據(jù)示意瞟了一眼過去,他的雙瞳頓時放大,猛的深吸了一口涼氣:“嘶!好家伙。”
在龐元的眼中,那完全是一具比例成一比一的紙片人手辦,也并非是他沒有見過等人高的手辦,但形象如此逼真,模樣如此靚麗,裝扮如此可愛,他還是頭一回見著,若不是在外邊,他恐怕又要高舉老婆的大旗了。
他現(xiàn)在很有理由懷疑,這里就是一座被廢棄在這里的手辦廠。
王許之前心頭也大概和龐元一個想法。
此處應(yīng)該類似人偶制作的工廠,因?yàn)楹芏嗉?xì)節(jié)都表明,這里到處都充斥著現(xiàn)代科技的氣息,不可能來自古代,而且說出去也不會相信古代有如此超前的建筑。
之前唯一解釋不清楚的地方,就是為什么有跟他們相同的彩俑,現(xiàn)在或許能夠解釋一二了,那個站在陳塵身后的女子,應(yīng)該就是這一切的始作俑者了。
就在王許心頭揣測之時,果然,這女子開口的第一句話,即是喊出了他們兩人的名字。
在場的人中,即使是和著女子接觸最早陳塵,臉上都頗為詫異,因?yàn)樗宄?,自己從來沒有在宋瑤的面前,告訴過她,關(guān)于自己同伴的任何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