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洛小可抓包了!
天色蒙蒙亮,洛小可伸了個懶腰。
“小姐,快起來了,三皇子上朝去了!”阿蘭在一旁催促她。
“嗚……不要!”洛小可緊緊抱著被窩不肯撒手。昨天為了給這倒霉三皇子偷表累了半夜,今兒個又要趕早去送表。
“罷了罷了,忍一時風(fēng)平浪靜?!甭逍】勺匝宰哉Z,被阿蘭扶起來更衣。昨日那唯一能入眼的衣衫被洛小可一跤摔的滿是灰,如今只能湊合著花里胡哨的桃粉色。
走進(jìn)張彥合的書房,洛小可第一次開了眼。書里寫著張彥合醉心朝政,沒想到這房里奏折文書摞成了小山。她腳步輕輕,從懷里掏出巡防表,擱在了張彥合桌子上。
她本是為的茍且偷生,便賣他個便宜。從書房走出去,洛小可神清氣爽,忽然耳邊卻傳來一聲嬌嬌軟軟的呼喚。
“姐姐好心情,一大早便來書房尋三皇子了,只可惜三皇子剛剛上朝去了,讓姐姐撲了個空?!闭f著說著,那女子輕輕笑起來。
只是一眼,洛小可便認(rèn)出來,那女子就是那作天作地的女配——鄭洇笙。云髻峨峨,修眉聯(lián)娟,丹唇外朗,皓齒內(nèi)鮮,世間一切美好的姿容似乎一股腦都贈與她,只是那張姿容秀美的臉上,浮著一絲譏笑。
洛小可本花癡,但看著那絕色美人的臉,忽然想起書里洛可可死前,鄭洇笙一句“天下定了,姐姐也該去了,”不由得心里騰起厭惡。
“妹妹若沒有事,我先回房去了?!?p> 洛小可悶悶地撇下一句,轉(zhuǎn)身欲離開。
“姐姐可別著急走,姐姐一早上從三皇子書房里出來,是在做什么動作呢?”忽然鄭洇笙的纖纖玉手拉住了洛小可的袖子。
“我、我只是進(jìn)去逛逛,用不著你管?!甭逍】勺杂X理虧,趕忙扯開她的手,回身便走。鄭洇笙皮嬌柔嫩,洛小可一扯手背便泛起一片紅。
“姐姐怕不是做了什么虧心事,不敢面對妹妹?”鄭洇笙氣急,秀氣的眉毛挑起,沖著洛小可喊道。
洛小可走了兩步,忽然周遭傳來一陣嘈雜,遠(yuǎn)遠(yuǎn)看見烏壓壓一群人走來。
“你們在此處鬧什么?”張彥合下了步輦,往她們這邊走去。
“夫君!”鄭洇笙聞言,猛地往地上一跪,眼角瞬間泛起了淚光。“您要為臣妾做主??!”
洛小可呆滯看著鄭洇笙這一副變臉神技,感慨手上要是有個小金人她立馬就地頒發(fā)。
“洛可可!怎么回事?”張彥合最見不得美人哭,朝著不明覺厲的洛可可一頓怒吼。
“我咋知道怎么回事……”洛小可癟癟嘴,自顧自地嘟嘟囔囔。
“夫君,洛可可她一見到臣妾便打,臣妾也不知道做錯了什么,夫君……”鄭洇笙梨花帶雨,伸出泛紅的手給張彥合看。
“洛可可!”張彥合不愧于鋼鐵直男的人設(shè),氣得青筋凸起?!澳銈兌歼M(jìn)來!”他看了兩眼四周議論紛紛的侍從,惡狠狠地說了一句。
“這是什么?”三人一進(jìn)門,齊刷刷便看向桌上的卷軸。
洛小可大嘆不妙,這巡防表堂堂正正地擺在桌子中央,本想做好事不留名,只怕到時候她一百張嘴也說不清。
“臣妾……”洛小可正欲解釋,忽然身旁一句嬌滴滴的聲音傳來:“臣妾擔(dān)憂夫君的安危,特意取了巡防表來,望助您一臂之力?!?p> 說著說著她又跪下,
泛紅的眼睛惹的人心疼,“能為夫君做些事,臣妾自愿領(lǐng)罰?!?p> “你……!”洛小可呆滯之余,眼角瞥見張彥合注視鄭洇笙的溫柔深情,虎軀一震。
罷了,洛小可搖了搖頭。她本無心參與這利益紛爭,她抖了抖衣衫,輕飄飄一句告辭便離去,留他二人郎情妾意。
*****
到底是正妻,洛可可的寢殿很大很美。院子里種了許多梧桐樹,簌簌聲響。
洛小可百無聊賴地坐在玉席上,這古代沒有手機(jī),畫本里書生與美人的幽會又讓她提不起神來,她一手扶著腦門,昏昏欲睡。
“小姐可是要找些樂子?”阿蘭在一旁擔(dān)心地問道。
“你們這有什么樂子可找!”洛小可悶悶說出一句。想不到這咸魚的生活,竟如此枯燥,且無趣。
“小姐是想去打馬球,還是斗蛐蛐,亦或是聽曲兒……”阿蘭聽不出洛小可的郁悶,在一旁細(xì)數(shù)道。
“聽曲兒?”洛小可眼前一亮,“你們這兒可有帥氣的伶人?”
“帥氣?”阿蘭一愣,她家小姐的心里,不一直只有三皇子嗎?“教坊司的伶人,個個風(fēng)姿卓絕……”阿蘭小心翼翼地開口道。
“快叫來?。 ?p> 吳地之絲,蜀地之桐,匯聚一堂,其樂無窮。
洛小可看著十幾個手持樂器的美男子,嘴角高揚(yáng),心里樂開了花。什么倒霉三皇子,什么狗屁人生,她通通拋之腦后,有這美男相伴身側(cè),還怕生活沒有滋味?
“喲,喲,晚舟哥哥,輕點(diǎn)兒……”洛小可哼著小曲兒,半倚在靠枕上,半瞇著眼看著肩上美男子清潤如玉的修長指節(jié),心里歡呼雀躍。
那壁廂,卻是狂風(fēng)驟雨。
“鄭洇笙!”張彥合嘴唇氣得青紫?!澳憬o本君解釋,這是怎么一回事?!”
鄭洇笙跪在桌前,滿面驚恐,不復(fù)往日的驕橫。她怎么能想到,這洛可可放的巡防表,還能有假!
“你知不知道,本君積攢數(shù)年的精兵利卒,差點(diǎn)折在你手上!”張彥合痛心不已,他心愛的美人,竟然會給他下這樣的絆子!
“臣妾,臣妾不知情……是那洛可可放在您這兒的,定是她要害您,臣妾什么都不知道……”鄭洇笙梨花帶雨,只可惜張彥合看她的眼神里不再是柔憐,而全是冰冷。
“好,好。事到如今,你還想賴在洛可可身上?”張彥合轉(zhuǎn)過身去,捏著茶杯指節(jié)泛白。“你去給我閉關(guān)三日,沒有本君的命令,不得踏出殿門一步!”
鄭洇笙動了動嘴,卻什么都沒說出來。她活到這么大,還是第一次被人擺的如此狼狽!
張彥合瞥了一眼花容失色的鄭洇笙,轉(zhuǎn)身走出了們。
“三皇子,咱們是去……?”小李子在一旁小心翼翼地問道,生怕觸了張彥合的逆鱗。
“去太子妃那看看?!卑肷?,張彥合低下頭輕聲道。洛可可嫁進(jìn)來這些日子,他總是厭棄,幾乎從未主動去看顧過她,她前幾日禁閉時昏厥過去,也不知如今身體調(diào)養(yǎng)的怎樣。
“起駕寶華殿?!?p> 此時的洛小可,正享受著美男環(huán)繞的人間極樂。
“阿福,你在哪兒呢?”洛小可蒙著眼,四周伶人聚散嬉鬧?!翱蓜e讓本小姐抓到你哦~”洛小可滿面春風(fēng),笑著說道。
“不是你,這個是春飄飄?!甭逍】煞砰_手中的美男,“這個也不是,這個是夏雪雪。”她伸手摸著身前那男人俊逸的臉,一臉壞笑。
“這個也不是,這個是……”
又抓到一人,只是這回洛小可怎么都認(rèn)不出來。那男人比洛小可高一個頭,棱角分明的面孔,挺直的鼻梁,好一副俊俏面容。
“讓本小姐認(rèn)一認(rèn)!”她在那男人身上上下其手,又抓著他的手摸了摸,手指碰見他腰封的玉佩,半晌,開口道:“我不認(rèn)得你……”
四周忽然寂靜下來,絲竹之聲都停歇了。洛小可驚異,伸手撫開遮眼的布條。與眼前的男人視線相碰的一瞬,洛小可渾身都血都涼了下來。
怪不得她認(rèn)不出來,這是三皇子張彥合?。?!
“夫君,我說我不是故意的,您信嗎?”洛小可癟癟嘴,低頭陪著笑,這下玩大了,她可不想再被關(guān)小黑屋。
“洛可可,你好大的膽子,在本君的府里公然,公然……”張彥合臉黑的像包公,一語卡在嘴邊,忍不住咳嗽了兩聲。
“你這不知自重的女人,本君要休——”忽然他語氣一頓,“嘶”的一聲扶著膝,眉頭緊鎖。
看到他這幅樣子,洛小可恍然。所謂“殘王暴虐”便是這張彥合早年隨軍出征中了毒矢,從此變落下了舊疾,每要入冬,渾身便如萬箭攢心,入骨疼痛。
書里這時候,洛可可天真幼稚,全不知情,但洛小可作為張彥合的“生身父母”,卻記得一清二楚。
“阿蘭,快扶三皇子進(jìn)殿?!?p> 洛小可一手搭著張彥合的肩膀,扶著他前行,一邊吩咐道。張彥合心高氣傲,不愿別人了解他的弱處,也是斷不想在這么多人面前出丑的。
“三皇子,您歇著,我去給您熬藥?!甭逍】呻m不喜這三皇子的直男人設(shè),但總歸是自己筆下的人物,看見他那副模樣仍忍不住有些心酸。她知道那蝕骨之毒有多痛,這張彥合如今這種田地,她也難辭其咎。
張彥合坐在床上,臉色冰冷地看著她,半晌點(diǎn)了點(diǎn)頭算是認(rèn)許,洛小可便趕忙一福身,往后院匆匆去了。
“茯苓二錢,木蓮藤一兩,山藥二錢……”洛小可忙不迭對下人吩咐著。在書里,洛可可為了拿這方子治好張彥合的病,硬是喝下了蠻夷的蠱毒,一致武功全失,身染沉疴。
張彥合坐在床上,四周垂著淡粉色的縵簾,掛著細(xì)薄的輕紗,輕撫到他的臉上。結(jié)為夫妻這么久,他還是第一次來洛可可的住處。
透過窗子他看見那桃粉色的女孩,在廚院里奔忙。洛可可她不一向金枝玉葉,怎么愿做這下人的活兒?
張彥合閉上眼,心頭的怒火也消了不少。身上雖是蝕骨疼痛,但這些年他早已習(xí)慣,只是那洛可可,竟懂他隱秘的痛處。
“藥來了,您趕快喝了吧?!甭逍】啥酥恢阉帨掖遗軄?,裙裾在風(fēng)里飛揚(yáng)。
“三皇子……”一旁的小李子附身靠在他耳邊,“您看要不要奴才先試一下?”
張彥合抬起頭看了一眼洛小可的臉,那女孩忙得鬢角滲出薄薄的微汗,大眼睛里急得蒙上一層水霧。
“不必了?!睆垙┖系吐暤馈K焓纸舆^洛小可手里的藥碗,因著疼痛,指尖顫抖不止,湯藥都撒出來幾滴。
“三皇子,我喂您吧。”
洛小可看張彥合一副吃力模樣,從他手里拿回了藥碗,用青瓷的小勺舀了一瓢,遞到他嘴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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