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洛小可上藥了!
洛小可呆呆注視著房間角落里的瓷花瓶,余光卻不時落在身側(cè)的二皇子身上。
西域是黃沙大漠、蠻夷之邦,國家雖與世隔絕,卻不少進貢,與大齊百年來相安無事。西域皇室,大多是巫族出身,二皇子生母柔緒,在西域便是遠(yuǎn)近聞名的一代巫女,其身姿驚為天人,和親不到一年便身居妃位,但手段亦殘忍刻毒,盛寵之下后宮竟無一人敢招惹。
但二皇子七歲時,這絕代佳人便身受其蠱毒反噬,命喪黃泉,皇帝思念佳人,予以厚葬,更偏寵二皇子,授其兵政大權(quán)。
洛小可抿著嘴,她記得原書里洛可可身闖北狄,為救三皇子服下的毒藥便乃西域所制,如今她武功全失之事始終瞞不住眾人,確需一個契機讓自己廢除武藝。
洛小可偏過頭去,看著一旁給她上藥的張應(yīng)頻。明亮的燭光在他揉雜著秀逸和粗獷的面頰上跳躍,他低著頭,睫毛微微顫動,靜穆得渾然如一樽白玉鏤成的雕塑。
“二皇子?”洛小可輕輕開口問道。
“弄疼你了?”張應(yīng)頻抬聲音平緩,起頭來望著洛小可,眼底閃爍的燭火恍如鋪撒的漫天星光。
“……沒有?!甭逍】尚睦镢枫凡话?,“二皇子您,有沒有聽過一種,服下便讓人武功全失的毒藥?”
張應(yīng)頻低下頭,半晌沒有說話。他早看出洛小可被刺客追殺時那慌慌張張?zhí)痈Z的姿態(tài)并非故意掩飾,如今她這樣一問,倒坐實了他心底的懷疑——她當(dāng)真半點武功不會,可為何其武藝又人人皆稱?
“你要做什么?”他看著洛小可,微微皺眉。因他母親的緣由,這些年向他尋藥問毒的人不少,那些巫蠱之毒向來狠辣,若非迫不得已,他甚少操用。
“不瞞您說,我其實……我其實如今半分武功都沒有?!币娝绱苏f,她便知道他大抵是知曉一二的。
洛小可深吸一口氣,說道:“前些時日,被三皇子關(guān)了禁閉,昏迷了兩日,醒來之后我便武功全失。若是直接說出去,恐怕未必有人相信,若有契機,只望二皇子賜我一毒?!?p> 她說著說著,聲音細(xì)若蚊蠅。若能得一個服眾的理由讓她失掉武功再好不過,更何況服了這毒,系統(tǒng)大抵能送些積分點來。
“真是如此?”張應(yīng)頻挑眉,似不相信她的話,但少頃還是說道:“好,我會考慮?!?p> 她心底安穩(wěn)了些,至少他沒有拒絕那便是有戲,面前這人太過神秘莫測,她猜不透他的心思,就算是她從前,寫到這二皇子的情節(jié),也常??ㄎ摹?p> “多謝——嘶!”張應(yīng)頻心里想著她的話,手上便不自覺用了力氣,洛小可頓時疼得淚光閃閃。
“抱歉?!彼粗倾挥纳裆?,忙放輕了力度,低低說道。
張應(yīng)頻上好藥,拿了一旁的紗布幫她包扎,洛小可疼得鼻尖都泛紅,幾滴眼淚堪堪掛在眼角,張應(yīng)頻看著她的模樣沒說話,只是輕輕幫她扎緊。
他忽然想起四年前的春日,洛大人壽辰時,他到尚書府赴宴。水榭亭臺間,他與謝小王爺于花樹下對弈,墻頭上忽然跳下一少女,紅色的裙角在微風(fēng)中清揚,黑發(fā)用一粉紅絲帶高高束起,他抬起頭,對上女孩那墨色的眸子,她揚著馬鞭,對他粲然一笑。
那時她還未曾嫁人,甚至還未曾迷戀上張彥合,而那樣自由自在的她,卻是比那春日的陽光更明艷燦爛。
“我去洗澡,你在著坐會兒,別亂跑?!睆垜?yīng)頻語氣輕緩,但洛小可明了,她不會想知道違背他的后果。
壓下頭,洛小可心底騰起團氣悶,里面揉雜著擔(dān)憂與焦慮。
阿蘭一個人在房里這么久了,會不會露餡?。克€答應(yīng)阿蘭早早回去的,雖然也沒打算多早,但也沒想到能拖至這么晚……阿蘭那么聰慧,應(yīng)該知道怎么隨機應(yīng)變吧……嗯,唯一能確定的是,阿蘭的哭訴逃不過了。
“篤篤——”指節(jié)敲到門板上的聲響。
“客官,今兒個花燈節(jié),店里特地啟封了釀制了十八年的女兒紅,用的是山頂清泉,當(dāng)年最早熟的那批稻苗尖上的糯米,今兒早才采的山頂桃花瓣舔味甜香,湯底清亮,酒味甘醇,要不要品品?”她還沒開口,熱情的男聲穿門而入,噼里啪啦跟機關(guān)槍般打出一堆話砸入她耳里。
下意識想拒絕,話語出口前,她心思一轉(zhuǎn),反正花的不是她的錢,聽起來也不錯,古代出名的酒,不知道和現(xiàn)代的有甚區(qū)別,要不……嘗嘗?她舔舔唇,清了清嗓子,“行,先來一壇。”
“好咧,客官您蠻品?!钡晷《崎T而入,雙手抱著酒壇,腳步輕快,整個人都浸在了愉悅中。
將酒壇擱在桌上,他退出房,很是貼心地帶上了門。
“還挺沉。”咕噥著,她抱起酒壇為自己倒了小杯,小口酌著,甘甜微辣的酒順著喉嚨滑入,她眼睛一亮,像只貪杯的貓咪般囫圇地飲了好幾杯。
好不容易從酒壇中掙脫出來,她抬眼掃了遍周圍,視線里的東西都恍若泡在水里般,朦朦朧朧瞧不甚清。
眨了眨眼,眼前仍是一片模糊,她揉了揉眼睛,意識倒還算清明,知道自己不能再喝了,極是不舍地從桌邊退開,站到窗邊準(zhǔn)備吹吹夜風(fēng)醒醒酒。
“……殿下的意思是,不要輕易行動,先吊著他,能來個借刀殺人,不臟己手是最好的。”
“行,我回去轉(zhuǎn)告王,他似乎有些急躁了,我們也許不需要再多說些什么,他就會同意……”
“不要太大意,他可不是沒腦子的。”
“我們知道,就按我最近新學(xué)的一個詞——將計就計?來做,是吧?”
“進步很快啊,都會用成語了……”
她站在窗棱邊,被斜向外開的窗戶掩完了身形,同樣的,窗戶也完全遮擋了就在它后面的人的模樣體形。月光正對著窗戶撒入,窗紙一片透白,連黑影都沒機會印上。
然,她的酒意已因為這段對話醒了大半,就像是被人兜頭潑了盆冷水,凍到渾身僵直。夜風(fēng)卷過身側(cè),心尖陣陣寒顫,她微微松開了不知覺握成拳的雙手,感覺到了掌心濕漉漉的冰涼。
兩個男聲,一個是純正的中原口音,還帶著些官腔,談話間努力在通俗用語;一個的口音有些奇怪,說話都略帶艱澀,難道是……西域的人?
她驚得屏住了瞬呼吸,之前在張彥合書桌上偷看到過他與西域人的通信,她還在感概劇情過得真快啊,結(jié)果……二皇子真不愧是反派boss,這么快就在西域那占上了如此重要的位置,什么將計就計,這明明是請君入甕,在大反派上卡文,一點都不冤。
想也知道,敢在二皇子窗外聊這些事,另一個男聲絕對是二皇子的人。這,她不想聽到的啊,要不慢慢挪到桌邊裝不知情?
想到即做,她緩緩地轉(zhuǎn)過身。
身前景象撞入眼眸后,她瞳孔都放大了,面上表情凝固在驚懼上。
鬧鬧更好
想看本文世界觀的,可以移步上一章作家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