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身著簡約風格皮草、渾身散發(fā)著藝術(shù)細菌的狂野人類,圍著大樹時不時的朝拜獻祭。
他們有時放在大樹前的祭品是一只巨大的、已經(jīng)死去的牛型生物;有時是一只好像豹子一樣、卻比馮宇知道的豹子大了三四倍的巨大利齒兇獸作為祭品。
祭品種類很多,但基本都是體形十分巨大的野獸。
唯一體形跟現(xiàn)代相近的,就是那些朝拜的人類本身。
不過看他們毫不費力的背著是自己體形幾倍那么巨大的野獸,跑跳能力也幾倍于現(xiàn)在的優(yōu)秀運動員,想來他們的個體能力也不是現(xiàn)在的普通人可比的。
隨著時間的推移,蠻荒大地上的巨獸們開始莫名衰亡,一開始那些穿著獸皮的人類還十分高興,在巨樹前獻祭了更多的祭品,可后來他們就開始恐懼了,哭喊著跪在巨樹前祭拜著。
穿著獸皮的人類終于離開,消失在巨樹的視角之中,天空中體形跟二戰(zhàn)時候著名的野馬螺旋槳戰(zhàn)斗機有一拼的巨鳥墜落死亡,大地好像在失去生氣。
未知的災(zāi)難降臨了,或者說某些不可言表的能量在這片大地上消失了。
巨樹開始自救。
大地震顫,以巨樹為中心裂開,巨樹龐大的根系拔地而起,慢慢的蜷縮起來,隨著巨樹一起、在盈動的綠光中慢慢縮小,最后變成了夢境空間內(nèi)的這顆樹。
它為此消耗了絕大部分的樹身實體和大半的能量,轉(zhuǎn)化成了神奇的壁壘,讓縮水后的自己藏身其中,從而得已在那次天地巨變中存活下來,以一種很特別的方式延續(xù)了生命。
到此,馮宇才算看到了整個空間,原來這里并不是他感知到的球形,而是像一個小頭朝下倒立著的雞蛋一樣的形狀。
巨量的樹根占據(jù)了整個空間下方很大的一部分,而白玉一樣的地面,就是大樹根部分泌的包裹樹根的物質(zhì)硬化后形成的。
更多的信息傳來,馮宇著才知道,原來自己夢境中的這棵樹,就是山海經(jīng)中記載的不死神樹甘木。
跟已經(jīng)消亡的其他天地靈根不同,它為了逃避那種天地巨變,把自己的大部分樹身和能量化作這處空間,讓自己隱藏其中。
那次的轉(zhuǎn)化對有不死樹之稱的甘木消耗十分巨大,以至于它把空間‘寄宿’在人類的身上傳承,用了很長的時間才恢復(fù)了一些能力。
馮宇現(xiàn)在明白了,他正在經(jīng)歷的這一切,正是甘木再跟他進行更深層次的綁定,通過他完成某種程度上的蘇醒,然后通過特殊的辦法為自己恢復(fù)生機。
值得一提的是,馮宇并不是第一個被甘木選中,做了二十多年同樣的夢的倒霉蛋,在他之前還有一個前任,也經(jīng)歷了今天他所經(jīng)歷的夢境和綁定,成為了甘木選定的人。
在甘木記憶的畫面中,那是一個叫名字叫‘璃’的、大部分時間都帶著面紗的少女。
璃在夢境中醒來,開始奔走于不死樹原本生長的地方。
那里在北倚天山神峰,南眺昆侖瑤池,受兩大山脈融化的清澈雪水形成的大河滋養(yǎng)。
璃花費大半生時間,在那里播撒了大量經(jīng)過甘木改造的種子,包括胡楊、檉柳、駱駝刺、沙拐棗,還有一些羅布麻、堿蓬、鹽生草等草本植物。
兩大水系的滋潤加上來自不死樹甘木改造的種子,把那里裝點成了名副其實的塞上江南,那些經(jīng)過改造的、生機勃勃的特殊植物,也為甘木反補了大量的生命能量。
甘木也隨著璃的老去就此繼續(xù)沉寂,吸收能量的同時減少消耗。
然而好景不長,當然,‘不長’是種相對于甘木來說的時間刻度。
豐富的食物吸引了大量的動物和人類在此繁衍,從而在此處誕生出了絢爛多樣的文明,甚至成為了當時東西方世界連通的橋梁。
然而,破壞原本就比建設(shè)更容易。
甘木再也不是洪荒那株能庇護人族、威震大地的不死靈根了,璃構(gòu)建的植物生態(tài)被破壞它無力阻止,只能沉寂著吸取越來越少的能量,保存自身,等待自然對這片大地進行洗牌。
然后,它將再一次醒來。
……
馮宇發(fā)現(xiàn)自己再次能夠離開甘木,意識飄蕩在甘木空間之中。
他‘注視’著這顆據(jù)說與昆侖西王母有關(guān)的、有不死樹之稱的甘木,一時間思緒混亂。
當他再次反應(yīng)過來,突然之間冒出了一個念頭,把自己給整笑了——我,播種機?
突然,耳畔傳來了一陣說話聲,不僅如此,腹部陣陣饑餓感也同時襲來,馮宇很疑惑,他不是才吃完午飯么?
隨即,馮宇想到自己在空間中的時間可不短了,這還不算他‘進來’之前的入睡時間和記憶畫面灌輸和查看的時間。
糟了!
還沒等馮宇啟動‘喚醒程序’,他的一只眼睛就被扒開了,一束光直直的照了進來。
馮宇一邊使勁閉眼,一邊想抬手阻止,可卻感覺渾身上下都沒有力氣,努力了幾次也抬不起手。
眼睛倒是閉上了,是人家主動松開的,強光也沒了,大夫關(guān)了小電筒。
“我就說吧,剛才我看見這小子嘴角上翹,跟笑了似的?!?p> “這犢子玩意可能是夢見啥美事了,虧得咱倆還在這擔心呢?!?p> 慢慢的睜開眼睛,映入眼前的,是完全陌生的房間,消毒水的氣味刺激的他鼻子微微發(fā)癢。
“醒了?有哪里不舒服嗎?”穿著白大褂的大夫俯視著馮宇,問了一句。
“醫(yī)院?”
“不然呢?你在公司昏倒了,你同事打了急救電話。”
聽了大夫的話,馮宇明白了,恐怕這次完成綁定動靜鬧的有點大。
“有哪不舒服嗎?”大夫又問了一遍。
“沒,就是渾身沒勁。”
“那很正常,緩緩就好了,你等著,我去聯(lián)系檢查,再給你查一遍,你這情況也夠稀有的?!贝蠓蛞荒樑d趣盎然的往外走。
馮宇一慌,連忙說道:“大夫,不用查了吧?”
“放心吧,你們公司交了錢的?!贝蠓蛘f完頭也沒回的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