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咚....叮咚....
爸,開門開門啊。張欣文坐在書房拿著平板向外喊道。
我正炒菜呢,你去開下。
一個推一個,都是些懶鬼;李曉蝶從衛(wèi)生間里出來抱怨著說,接著走過去推開了門。
您好;門外站著一個頭戴帽子,穿著職業(yè)服的年輕人,胸口上寫著“城邦快遞”,手上還捧著一個長方形的盒子。
是快遞嗎?李曉蝶問道。
是的,麻煩您簽收一下;說著他打開了筆蓋遞給了李曉蝶。
我最近沒買東西啊,老張?你買東西了嗎?
張德藝好像沒聽見,一個人站在廚房正翻滾著炒菜鍋。
行!這樣簽了就可以了吧。
可以了,謝謝;快遞員把盒子上的白色單子撕了下來,轉(zhuǎn)身下了樓。
關(guān)上門后,李曉蝶順手把盒子放到了鞋柜上,掏出手機,繼續(xù)玩著剛剛還沒過關(guān)的消消樂。
吃飯了;沒一會兒功夫,張德藝已經(jīng)做好了四個菜。
欣文聽到后,從房間里跑了出來。
??!怎么又有番茄雞蛋;她露出不滿的表情。
你爸也就只會做這幾道菜,你不知道???
??!我不想吃飯了,明天還是您來下廚吧。
行行行!還開始嫌棄我了,看吧!我就說女兒還是離不開你。
好啦?不就是想讓我繼續(xù)當(dāng)你們的保姆嗎?還來這套。說話間她把筷子遞給了張欣文。
對了,你的快遞,我放在鞋柜那了。
嗯?我沒買東西啊。是不是你的?
不是啊!那是誰的?兩個人的目光同時看向了那個盒子。
李曉蝶放下了筷子,走了過去,一把把包在盒子外的灰色塑料袋扯開,一個白色的盒子映入眼簾。
鞋子!她驚訝的說道,腦子里不停的在想自己有沒有買過。
嗨!你又偷偷給孩子買禮物了吧,真是的!她轉(zhuǎn)過身把鞋子從盒子中拎了出來。
一雙紫色的平底鞋瞬間勾住了張欣文的眼睛,手里拿著的碗從指間漸漸滑落。這一刻,時間仿佛靜止了一般….
事到如今,我知道我們說什么都沒有用。可是….欣文她只是個孩子,而且是個好孩子,這可能就是個巧合。張德藝一臉為難的看著對面的方文佳和徐曉然。
第二天下午,她們約好了在咖啡館見面,張欣文向爸爸媽媽坦白了一切?!拔覜]想到她會出事,我只是想讓她錯過表演,就這么簡單”。張欣文看著眼前的這雙鞋顫抖著說。
德藝,曉蝶;方文佳挪了挪眼前的咖啡開口說道。我知道上學(xué)那會,我的一些行為讓你們對我有偏見,但是我們現(xiàn)在都有各自了家庭了不是?我總覺得大人的事,不應(yīng)該牽扯到孩子吧!
是是是!上學(xué)那會…我們兩的確和你們之間有點誤會,但都是過去了不是嗎?張德藝偏頭看了看李曉蝶。
你放心,我們是絕對不會讓孩子干這種事的,怎么可能嘛!
是啊!文佳,我們是同學(xué),雖然之間有些不愉快的事情成為我們的隔閡,但是你是知道我們絕對不會教唆孩子去使壞的呀!旁邊的李曉蝶眼含淚珠的看著方文佳。
徐曉然自從進(jìn)了咖啡店就一直沒張口,眼神落在她兩身上就沒離開過。
看到現(xiàn)在的情形,我們也很難過,那能怎么辦,只怪意外來的太突然了。李曉蝶說道。
你們說完了吧;徐曉然突然開口說道。
說完了,我來說說。首先,方文佳和你們是同學(xué),我和你們不是!其次,我能夠現(xiàn)在穩(wěn)當(dāng)當(dāng)?shù)淖谶@,平靜的聽你們講完,是為了我另一個女兒佳一。
對面的兩人,露出了詫異的表情,但不敢接她的話。
佳一剛失去了一個妹妹,她不能再失去一個媽媽。
我現(xiàn)在很負(fù)責(zé)任的告訴你們;徐曉然把雙手放到了桌子上,身子往前傾了一點兒。十五天之內(nèi),滾出這座城市,我永遠(yuǎn)都不想再看見你們!
赫赫!徐曉然;我們剛剛說的很清楚了,你家沁文是意外,你不接受也得接受。這白紙黑字,監(jiān)控說的很清楚,她是被撞死的。李曉蝶不屑的看著徐曉然。
我們能做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仁至義盡了,這次沁文的離世,你們知道對欣文造成了多大的傷害嗎?你擔(dān)心佳一,我還擔(dān)心我女兒會得抑郁癥呢!她接著說。
你說什么?欣文經(jīng)常欺負(fù)沁文不是一次兩次了….好啦!徐曉然打斷了方文佳,爾后說道:“李曉蝶!你是一個孩子的媽媽,如果有一天你的孩子也受到了同樣的傷害,不知你能不能像現(xiàn)在的我這么鎮(zhèn)定自若?!?p> 你少來唬我們!你敢動欣文一根汗毛,你試試!李曉蝶一掌拍在了桌子上接著指著眼前的徐曉然。旁邊的人都看向了她們。
既然這樣,就沒法聊了!徐曉然靠在了后面的背椅上,搖著頭笑了起來。
走吧,老公。她挽住了方文佳的手,離開前又突然轉(zhuǎn)過頭看著李曉蝶說道:“鞋子只是第一份禮物”。
隨著身后的咒罵聲越變越模糊,方文佳看了看眼前的徐曉然。
你這樣做會不會不好,太過了吧?
徐曉然停了下來,抬頭看著方文佳說道。
方沁文,到底是不是你女兒,有時候我真覺得你不配做她的爸爸。
我怎么不配,我只是不想讓事情擴大,沁文走了,我想她也不希望這樣。
她不想,她不想!她親口告訴你的嗎?
你簡直無知,你還是不是個男人,在兇手面前就這幅衰樣。
徐曉然,我說了,沁文是意外,我也不想,我也很自責(zé),但能怎么辦呢,都過去那么久了,我們還有佳一不是嗎?生活不應(yīng)該繼續(xù)下去嗎?難道就要一直走不出來了是吧!
你這句話敢不敢站在沁文墓前再說一遍,她會原諒你嗎?會嗎?你告訴我?徐曉然一下沒收住情緒,崩潰的站在街上大聲哭了起來。
看著眼前已經(jīng)全然崩潰的徐曉然,街上路過的行人投來了異樣的眼光。方文佳覺得剛剛只是一時糊涂,才說出那樣的話;他只是不想看到徐曉然再這么折磨自己了。
方文佳走上前抱住了她,徐曉然在他懷里掙扎著,哭喊著,整個人好像丟了魂魄一樣,不再去在意這個世界的變化,不再去理會身邊每個人的看法,滑落的每一滴淚水都充滿了有沁文在內(nèi)對這個家庭的回憶。
“她感覺一切都走了,再也扛不住了。”張欣文這顆眼中釘在這多留一天,她就永遠(yuǎn)也不會放下對她的“殺意”。
誰不是從孩子時代走過來的呢,她會不明白嗎!
嚴(yán)俊芳跟學(xué)校請了幾天病假后,主動提出了離職申請;新來的代課老師是一位長著娃娃臉的女生,看樣子應(yīng)該是剛大學(xué)畢業(yè)。
自從沁文出事之后,那天在學(xué)校里她們四個的對話內(nèi)容也被傳開,聽說是小西先告訴了她的閨蜜,就這么傳著傳著整棟樓都知道了,大家遇到張欣文都開始躲著她,不時在后面議論她。
這個代課老師,指派了新的班級委員,沒有人再推薦張欣文。沒過兩天,她病倒了….
文佳;您看咋兩能單獨見個面嗎?電話那頭是張德藝德聲音,聽的出來他好像在懇求。
最近幾天,我們家確實經(jīng)歷了很多,欣文在學(xué)校被同學(xué)議論,也沒再當(dāng)班長,一回家就躺在床上以淚洗面。同學(xué)們都說是她害死了沁文;張德藝一臉惆悵的說。
對不起,文佳,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我看到女兒這樣我于心不忍,她是那么的優(yōu)秀,我不想讓她有什么心理負(fù)擔(dān)。你們有什么沖我來吧,我愿意承擔(dān)一切。
方文佳聽完后嘆了口氣;我們算是老朋友了,誰年輕時候不是個刺頭呢?有時候發(fā)生點口角過了也就忘了,打打嘴仗也就算了。
我一直以為現(xiàn)在的孩子跟我們那會兒一樣單純,可愛??墒悄?,時代不一樣了,孩子們會從各個方面被誤導(dǎo)。
是是是,平常我太放縱她了!無論是上網(wǎng),打游戲等等,我都批準(zhǔn),因為她成績一直很好,況且還是班長…
她心理出現(xiàn)了極大的問題,你們應(yīng)該是感受的到的。方文佳后悔說出了這句話,因為就連他自己也沒盡到責(zé)任。
徐曉然根本沒做什么,雖然她那天是很認(rèn)真,但是后面她心軟了;所以…你不要以為我們做了什么。
啊…這。
徐曉然說:“大人的壞可能是真的壞,而小孩不是?!蔽医裉靵硪娔?,她知道。以后我們也不會再糾纏你們,但我還是希望你們能離開,因為你們的存在還是會對佳一造成傷害,可以嗎….
三個月后,生活好像恢復(fù)了平靜。在這段時間里,佳一呆在家每天畫畫,寫字,該補的功課也都補了起來,書房里堆了很多她的新作。沁文的東西她又重新幫她整理了一遍,有時候晚上她還是會想起沁文,偷偷地躲在被子里哭,但一到早上就裝作沒事人一樣。
徐曉然辭去了工作,她說她想把更多的時間留給佳一,留給這個家。
張德藝帶著一家人走了,至于去了哪?我沒問!
前幾天,梁平主動聯(lián)系了我,口氣很大;說想約我出來見個面,我二話沒說,就答應(yīng)了。
新學(xué)期開學(xué)了,佳一背著書包一個人去了學(xu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