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學畢業(yè)那會我就去美國了,我還在想如果當時你留我一下,可能我不會走;何雯看著方文佳笑了起來。
對了…我記得你和徐曉然是工作后才認識的對吧!
對…工作后托人介紹認識的。你是為了我才從美國回來的?
哎……看你現在這樣。我真不知道該怎么和你說。何雯搖了搖嘴唇、有點無奈的看著方文佳。
小林,干脆先去店里吧;她朝前面開車的司機說道。
二十分鐘后、車駛入文化巷后停了下來。
下車吧!
哦、好。
眼前一棟用黑色磚塊搭建的建筑出現在方文佳的視線里,看上去應該有好幾層?,F代的風格和周圍的文藝小店形成了鮮明對比,顯得很上檔次。旁邊得有三米高的落地窗能夠一眼看到里面的內飾,墻上掛滿了油畫、版畫,方文佳好像突然想起了自己也是個畫畫的。
嘿!站在那干嘛,進來啊。何雯從里面喊道。
噢噢!好。方文佳剛要進門時,門旁邊的字引起了他的注意。
“方合”,這應該就是畫廊的名字,他想。簡單的兩個白色的字讓他立馬聯想到自己和里面的那個女人。
“難道我們真有著什么故事”,他邊想邊走了進去。
隨便看看吧、或許能想起什么。何雯在旁邊的茶臺前泡著茶。
謝謝、我不喝茶。
我知道、茶是給我自己的,你的是水。
這是最近的展覽,是我在美國認識的一個藝術家迪倫的畫,你覺得怎么樣。何雯把水遞給了他。
方文佳看了看周圍的畫,基本全都是肖像,而且好像畫的都是同一個女人在做不同的事情。
這是他老婆吧!方文佳問道。
是,前幾天剛辦了開幕式,但可惜的是,他老婆很早前就去世了。
哎,太可惜了。多大年紀了?
你是說畫家嗎?畫家還健在!額……跟你年紀差不多、比我大一點兒。
哎…真是人生無常。方文佳叉起了腰,轉過頭看到了通往二樓的樓梯。
能上去……可以啊。何雯搶在他前面說道,放下了茶走到了他前面。
樓梯側面的墻上掛滿了很多老照片,密密麻麻的,想必這一定有很多故事吧。他想。
你年輕時候真漂亮,方文佳指了指其中的一張。照片里只有何雯一人手捧著蛋糕,頭上戴著一頂黑色帽子,短發(fā)造型,瓜子臉的她笑起來像個明星。
那時候還不到二十歲,這張照片就是你給我拍的。
我?
何雯沒理他、自顧自的又上了幾層臺階。
你來這看,這是方合成立的第一天我們拍的,這是以前的我們。
方文佳往上走了幾臺,側面的兩張照片迅速勾住了他的視線,他在樓梯上蹲了下來,眼睛貼到了照片前面。
第一張照片里面有很多人,中間站著何雯,右邊是方文佳他們一家;他看到了佳一、沁文和徐曉然。
一想到現在還不能見到他們,淚水就開始在眼睛里打轉,他底下了頭。轉眼抬頭又盯住了旁邊的另一張。
照片里的兩個人其中一個正是何雯,雖然她側著臉正在親另一個人的臉頰,但還是可以認出。而身邊這個咧開嘴笑的很甜的男人正是年輕時的自己。
他偏過頭看著何雯,但不知該說什么。
文佳,其實這些年我一直在找你。旁邊的何雯開口說道。
當我從醫(yī)院得知你的消息后,我整個人都…就好像在做夢一樣,你知道嗎?
我們都以為你離開了這座城市,甚至有很多你的負面信息傳到了我的耳朵里,說你死了,瘋了,說你改名換姓。
為什么會這樣說?到底發(fā)生什么事?方文佳問道。
你破產了,你的公司倒了之后,欠下了一大筆錢,你把房子抵押給了銀行,所以你現在…醫(yī)生說的是對的。
真倒了呀!方文佳陷入了沉思,好像在尋找著具體原因。
還有一件事,我剛剛在車上想了很久,我認為你都這把年紀了,不應該再對你撒謊。
是關于我家的事嗎?方文佳又看了看墻上的照片。
嗯,其實…何雯抓了抓頭,不知該怎么開口。
其實…佳一和徐曉然已經離開了。
離開了…對,你說了他們不是去了日本嘛。
不…不是的。佳一和徐曉然已經不在這個世界了。何雯鼓起勇氣一口氣把憋在心里的話全說了出來,說完整個人像斷了氣一樣,不停的在喘氣。
而對于方文佳,聽到這樣噩耗般的話,好像一下子失去了力氣,整個人正往后倒,在失去平衡前,還好手一把抓住了旁邊帶相框的照片。
照片瞬間被拉掉了幾幅,順著樓梯滾到了一樓。
他看著滑落到一樓的照片,上面的這個家好像真的就在剛剛一瞬間失去了一樣。
何雯把他扶到了二樓的椅子上坐了下來。
緩了一陣后,方文佳松開了抱在頭上的手,頭發(fā)被他抓的亂七八糟,沒了造型。
你最好把事實告訴我,我希望如此,同時我也不希望任何人再對我隱瞞。方文佳冷靜的說道。
無論佳一和徐曉然是死是活,我都要親眼見到。
我覺得你們是在故意瞞著我。何雯,如果我真是你曾經最愛的人,就請你告訴我真相!好嗎?方文佳懇求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