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曹氏見老頭子答應(yīng)分家,剛要說:不行。就瞧見岳大年射向她的凌厲眼神,頓時(shí)把到嘴邊的話硬生生的憋回去。
只是她不想分家,她大兒子兩口子是什么貨色,她比誰都清楚。
大兒子吃不得苦,不會(huì)掙,只會(huì)花。
大兒媳婦就更不用說,那是個(gè)破茶壺,就剩下一張嘴,沒理辯三分。若論真本事,一頓家常飯菜都做不好。
想到這糟心的倆人,老曹氏就開始犯難,以后的日子可怎么過?
不行,她一定要想法子,把老大和老二捆在一起。
岳大年望著眼前一臉堅(jiān)定的二兒子,沉默良久,才一字一句的說道:“咱們家統(tǒng)共有二十畝水田和五畝旱地。雖然那五畝旱地,都是咱們?nèi)ツ晷麻_墾出來的,可是咱們也下過一番苦功夫,想必今年種下種子也能長出來東西。”
岳偉平卻根本沒有注意聽老爺子說的這些話,來之前,他心里合計(jì)過的,只要能分家就行,他相信憑他一把子力氣,不會(huì)讓她們娘仨餓肚子。
岳大年見二兒子沒有接話,就觍著老臉接著往下說:“你實(shí)在要分家,我們老兩口就跟著你大哥。所以那二十畝的上等水田就跟著我們老兩口一起歸大房,至于那新開墾出來的五畝旱地,就分給你們二房?!?p> 岳偉平:“……”
見二兒子還沒有接話,岳大年就有些心虛的補(bǔ)充一句:“以后,我們二老也不管你們要養(yǎng)老銀子。你們?nèi)兆右菍捲>徒o些,不寬裕就算了?!?p> 老曹氏聽老頭子說:分給那個(gè)逆子五畝地,還不用給養(yǎng)老銀子,登時(shí)就不樂意了。氣急敗壞的開口嚷嚷:“憑什么給他們五畝地,還不用出養(yǎng)老銀子?就他們這樣的白眼狼,一畝地都不應(yīng)該分給他們?!?p> “你給我閉上那張臭嘴,這里沒有你說話的份。”岳大年心里正惱老曹氏,要不是她做的過火,二兒子也不會(huì)寒心提出來分家。
老曹氏見老頭子真的怒了,嚇的立馬就閉嘴了。
岳大年見老曹氏,終于消停了,就對(duì)著一聲不吭的二兒子接著往下說:“你們住的屋子,就歸你們。家里有糧食,你先背兩袋子回去,新糧食進(jìn)倉之前,你們的吃食都家里出。還有,家里的鍋碗瓢盆什么的,你也拿過去幾個(gè)。”
岳大年說完,又是一聲失落的嘆息。
岳偉平見他爹說完了,就開口說出來他要說的。“爹,盈姐兒摔的很重,明日我們要帶她去鎮(zhèn)上瞧郎中,瞧郎中的銀子……?!?p> 想到家里傷心的媳婦兒和一臉病容的小閨女,岳偉平又憤憤的加上幾句:“浩哥兒都八歲了,吃一身的肥肉,長的跟小牛犢子似的,我們盈姐兒才多大,哪架得住他推搡?!?p> 下面的話他沒有說,可是岳大年卻聽明白了。給盈姐兒瞧郎中的銀子要家里出。不然,保不齊哪天,浩哥兒會(huì)與盈姐兒一樣的下場(chǎng)。
愛孫如命的老曹氏,瞅著二兒子氣憤的眼神兒,這回沒敢呼天搶地的折騰,只是眼神閃爍的瞅著老頭子。
“去,給老二拿二兩銀子?!苯o孫女兒瞧郎中的銀子,岳大年沒有吝嗇。
“爹,二兩銀子不夠?!辈坏壤喜苁先ト°y子,岳偉平先開口說道。
“老二,咱們家里沒有多少銀子了?!闭f這句話的時(shí)候,岳大年再一次心虛。
岳偉平聽了岳大年的話,嘴角浮現(xiàn)出一絲嘲諷:“爹,大哥前幾天剛給大嫂買了一支銀簪子,買簪子的銀子是家里的。”
“這~”
岳大年想反駁的話都沒辦法說出口,因?yàn)槎鹤诱f的是事實(shí)。他那個(gè)好吃懶做的大兒子,就是拿家里的銀子給媳婦兒買簪子。
小曹氏這兩天在家里沒少炫耀,他都瞧見了,何況是老二兩口子。
想到這些,岳大年臉上火燒火燎的,他又狠狠的瞪了老曹氏一眼,彎下腰伸手扯下來她掛在褲腰上的鑰匙進(jìn)了東屋。
老曹氏不想給銀子,只是岳大年的眼神太嚇人,讓她不敢造次。
東屋里一陣翻箱倒柜的聲響,等岳大年再出來,手里抓著房契地契,還有五個(gè)小銀錠子。
“老二,這些給你。還有家里就剩下十二兩銀子,那些銀子就給我和你娘養(yǎng)老吧。”
“呵呵,爹,您要是能保住那十二兩銀子,也算您有本事?!?p> 岳偉平說的一點(diǎn)兒都不夸張,他那個(gè)敗家子大哥,絕對(duì)有本事讓這個(gè)家變的一窮二白。
岳大年:二兒子的話,讓他心里一緊。想到大兒子兩口子的德行,再加上老曹氏對(duì)大兒子和大孫子毫無底線的疼寵。
他就暗下決心,以后家里的銀錢由他保管,不然他怕自己將來老了喝西北風(fēng)。
岳偉平瞧他爹臉上的神情,就曉得他老人家聽進(jìn)去了。這樣最好,省的將來他還得跟著操心。
想清楚了,趁著老曹氏還坐在地上沒有起來,岳偉平邁開兩條大長腿去了西屋。等他從西屋里出來,肩膀上扛著兩袋米,一袋子高粱米,一袋子小米。
老曹氏見岳偉平扛出來兩袋米,尤其是那一小袋小米,當(dāng)時(shí)就不愿意了。
“老二,那袋小米你不能拿走,那是給浩哥兒吃的?!崩喜苁险f著,就想爬起來攔住二兒子。
只是岳偉平人高腿長,幾步就出了后門,留下老曹氏又準(zhǔn)備坐在地上放聲干嚎。
只是還沒等她出聲,就聽見岳大年高聲呵斥:“要不是你做的太過份,咱們不會(huì)早早的分家。今兒我把丑話說在前頭,你再信口開河,就給我滾回曹家莊永遠(yuǎn)都別回來。”
岳大年撂下狠話,老曹氏真的不敢再吭聲。
岳大年有他的想法,他曉得今天的事兒浩哥兒有錯(cuò)在先,老婆子偏心也是整個(gè)事情的引線。
盈姐兒受了委屈,愛女心切的老二兩口子都在氣頭上,怎么能容忍。
思來想去他就想著,今日無論做啥都隨他們的意,讓他們發(fā)泄出來也是好的,總比憋在心里強(qiáng)。
等過幾天他們氣消了,他再好好的同他們小兩口說道說道,也許能讓老二打消分家的念頭。
晴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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