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魏紫說得云淡風(fēng)輕,可楊牧之卻聽得膽顫心驚。
緊張之余,他捉住了她的白嫩小手,緊緊握住。
白楊樹林里的那個黑影刺客,事后他有過多次的反復(fù)推敲,那家伙實力絕對不會在玉璞境之下,極有可能是玉璞境巔峰,也更有可能是化神境……
他一臉緊張的看著這個嬌小玲瓏的少女,一臉關(guān)心和后怕。
姚魏紫任由自己的柔荑小手被這家伙緊握著,甚至都被他捏得有點發(fā)紅發(fā)麻了。
她輕柔的說道:“那人確實是化神境……還是劍修……他若不輕視于你,在白楊樹林里一心要殺你的話,你根本接不下他一劍……”
化神境,只差一步就登頂上五境。
若說修入中五境就勉強能稱之為陸地神仙,那么躋身上五境,便是真正的無上真仙了。
楊牧之點點頭,心有余悸。
那一戰(zhàn)之兇險,現(xiàn)在想來更甚,若不是魏紫及時救我……思來想去,這家伙竟然就聯(lián)想到姚魏紫當(dāng)初是怎么救他的了,渡氣雙修重建氣府氣脈,嘿嘿……
這家伙總算是原形畢露了,姚魏紫被他的雙手死死抱住,嬉皮笑臉的作勢就要親她。
嬌小少女只得一邊掙扎一邊瞪眼道:“你還想不想知道飛劍怎么補充靈氣了呀……”
這種身外飛劍,是以某種獨門手段仿制劍修的本命飛劍而來,拘押了幾份靈氣藏于劍內(nèi),對敵時也就不再需要消耗使用者自身體內(nèi)靈力了。
而且對使用者也沒有太多要求禁忌,也不需要什么滴血認(rèn)主。只要能通過本身靈氣牽引飛劍內(nèi)藏聚的靈氣,即可飛劍千里取人頭顱了。
當(dāng)然了,在對敵時飛劍被對方靈力控制,倒戈一擊也是有這種情況發(fā)生的。
一切都取決于使用飛劍者靈力的強弱和多寡,還有對操控飛劍的天賦,這也就是白楊樹林里楊牧之飛劍三擊都徒勞無功的一個重要原因了。
一片朦朦的大霧中,芍藥花船繼續(xù)向前快速漂浮。
楊牧之盤腿靜坐花瓣之上,正在練習(xí)剛才姚魏紫教他的御氣之法,這種御氣法不但可以更快速恢復(fù)自身消耗的靈力,也能補充那些煉器飛劍的靈氣消耗。
得其法門旨要,修行起來也就不是什么太難之事。
芍藥花穿過迷霧,眼前已經(jīng)隱約可見一座島嶼。
再靠近時,島上入眼全是一本本國色天香的牡丹花。芍藥花船竟似通靈,竟與島上牡丹遙遙相望,爭相競妍。
船上的姚魏紫也婷婷站起身姿,嘴角含笑,秋波流轉(zhuǎn)顧盼,貌美勝花,似乎也有與牡丹一較高下的意思。
四人登上海島。
方圓數(shù)百里的島上全部栽種著一種花:牡丹。
成千上百、品種不一,花色澤艷麗,繁艷芬馥,絕少倫比。
楊牧之瞧了一眼身后的姚魏紫,嬌俏玲瓏少女身上那些嫵媚成熟韻味退盡,只余一片清純天真。
她一雙如藕般白嫩豐潤的手臂負(fù)在身后,光著腳丫跳著小碎步爛漫于萬花叢間。
從來沒有見過小狐貍這樣純真的一面,楊牧之破天荒認(rèn)真起來,一路龍驤虎步,散發(fā)著一股與自身樣貌極為不合的尊貴氣質(zhì)。
他伸手一一指點某些花朵,口中念念有詞:“醉顏紅、一拂黃、瑤池春,這應(yīng)該是……葛巾紫,這是梨花雪……吧……”
當(dāng)然有很多叫不上名字來的品種。
他走到一本千葉黃花牡丹面前蹲下,一臉認(rèn)真的觀看著,旁邊還有一本千葉肉紅牡丹與它一起競妍。
楊牧之一邊用手指輕輕觸碰花蕊,一邊嘻嘻壞笑,老半天了都沒有挪步的意思。
姚魏紫和賀家兄弟只得停步等他,到要看這家伙在搞什么。
半晌之后,楊牧之憋出了一句:“姚黃魏紫已稱妍,高格還應(yīng)上降仙……”,說完笑嘻嘻在兩朵花瓣上各自親了一口……
姚魏紫驟然俏臉緋紅。
那兩本名貴牡丹,一名姚黃、一名魏紫。
島嶼中央是個環(huán)形內(nèi)陸湖泊,湖心一片白色煙霧繚繞,霧靄蒸騰,朦朦朧朧有如仙境。
湖泊岸邊有一種雪白晶瑩的細(xì)沙,柔軟而緊實,在一片雪白霧靄縈繞之中光潤如玉。
整座湖泊遠(yuǎn)遠(yuǎn)看去就像是一座仙氣彌漫的大雪團(tuán)。
白堤也許就是有此得名而來。
楊牧之踢掉鞋子,學(xué)姚魏紫光腳踩在雪白細(xì)沙上,太陽的照射下,這些柔和的細(xì)沙暖和的包裹著腳底板,一種酥酥癢癢的感覺十分舒適。
再往湖心走,清澈湛藍(lán)的湖水溫度剛剛適宜。
楊牧之脫去外面青衫,大笑一聲躍進(jìn)湖里,一邊劃水一邊大聲叫嚷。
“魏紫快下來啊……”
姚魏紫沒有搭理他,她光著腳丫在四周走了幾圈,心中默默演算。
子藏癸水在其中,卯中乙木獨相逢。癸孕甲,稱子。乙孕丙,稱卯。太陰見于亥,壯于子,衰于丑。亥子丑屬水,司冬,為北方。
這一次的寶庫浮現(xiàn)位置和時辰已得出:北方,明日卯時。
朦朧的白霧中,她瞇起那雙迷人的眼睛看了一眼湖心戲水的楊牧之,心底微微有一絲激動涌現(xiàn)。
這么久了,終于要打開寶庫了嗎……
幾間茅草屋前,賀蠻架起一堆篝火,烤起魚來。
不一會就有魚香四溢。
楊牧之身上滴水不粘的爬上岸,撿起雪白沙灘上的青衫隨便套在身上,笑嘻嘻跑過來吃魚。
蠻哥真是多才多藝呢!厲害厲害,蠻哥不愧是這個……他雙手豎起大拇指。
賀蠻心有余悸,姑爺豎大拇指未必就是什么夸贊啊。
賀蠻烤魚挺講究的,認(rèn)認(rèn)真真一絲不茍,這條四五斤的海魚被烤的兩面金黃,還在不停呲呲冒油,香氣四溢,讓人食欲大增。
第一條魚自然是自家小姐先吃。
姚魏紫張開小嘴只吃了幾口,就遞給了口水都流出嘴角的楊牧之,看著那家伙一頓狼吞虎咽,魚刺都不用吐。只是吃到剛剛自己咬了幾口的位置才放慢速度,先是用舌頭輕輕舔了幾下,才舍得下嘴。
姚魏紫俏臉微紅著轉(zhuǎn)過身去,不再看這無賴。
寶庫每次在湖心浮現(xiàn)只有一盞茶的時間,之后又會憑空消失。
若不能及時進(jìn)入寶庫,這之后又要等到由子時子月開始,地支與十天干重新運轉(zhuǎn),才有機會重新浮現(xiàn)。
或許是三五年后,或許是更久。
夜晚的湖泊上霧靄更濃厚,不事先推演出寶庫浮現(xiàn)的具體時辰和方位,想要在一片白霧茫茫中找尋那飄渺的寶庫更是難上加難。
姚魏紫干脆一整夜都沒有回到茅草屋中休息,而是直接盤膝靜坐在湖泊北方的某處位置耐心等待。
她發(fā)現(xiàn)自己根本靜不下心來,于是后仰躺在雪白柔軟的沙灘之上,一雙大眼睛盯著滿頭繁星。
她只希望寶庫一旦浮現(xiàn),能順利進(jìn)入才好!她眨了眨眼,嘴角有微笑浮現(xiàn)。
我相信他!
大半夜的時候,睡了一覺醒來的楊牧之發(fā)覺小狐貍還在湖邊沒有回來,便起身去找她。
心里嘀咕著讓我好好養(yǎng)精蓄銳一番,你自己卻不知道好好休息。
又不會逼你與我共一張床,嘻嘻,有什么好怕的……
在湖邊沙灘找到姚魏紫后,一骨碌坐在她身旁,嚇得她連忙起身坐好,一臉你想要做什么的小心表情。
“你寧愿躺在這里睡覺,都不回屋子里,是怕我偷偷爬到你的床榻上去嗎……”
楊牧之笑容狡黠。
姚魏紫大眼睛一瞪,伸手就在他腰上狠狠擰了一把。
楊牧之突然問道:“魏紫,那位公羊前輩還在島上嗎?”
姚魏紫柔柔說道:“應(yīng)該不在了,島就這么大,如果前輩還在島上必定會知道我們回來了……公羊前輩對你十分欣賞、贊譽有加呢……還把你捧得上了天,饒是他沒有女兒,不然都要認(rèn)你做現(xiàn)成女婿了……”
楊牧之撓撓頭繼續(xù)問道:“前輩是如何與你說起我的?”
誰都喜歡聽聽別人是怎么稱贊自己的。
姚魏紫美目瞟了他一眼,沒有回答他這個問題。
“那次在彩云城北門大涼亭里,那個痛哭的姑娘就是楚玉吧?”
楊牧之支支吾吾半天,還是點了點頭。
“公羊前輩說是他撮合了你們,說他算你們夫妻倆的半個媒人。還說你們已在山洞里……洞房了……”
姚魏紫笑容古怪。
楊牧之連咳幾聲,差點沒被嗆死。
他小心翼翼的說道:“魏紫,我們并沒有洞房啊……”
“那你現(xiàn)在是感到十分遺憾了咯……”
“不是啊……魏紫,我與好玉兒……”
他立即捂嘴止住后面的話,一臉無語,果然禍從口出?。?p> 姚魏紫突然輕輕笑道:“公子,我沒有生氣……只是在逗你呢……”
楊牧之不敢接話,兩人頓時陷入沉默。
正當(dāng)楊牧之想說點什么的時候,只聽姚魏紫突然莫名其妙說了一句。
“心之一面,戴久了對身體不好的……”
楊牧之再度沉默……
卯時,天已微微放亮,而湖泊上的白霧卻濃如牛奶,濃郁深沉。當(dāng)真是伸手不見五指。
姚魏紫伸手拉住楊牧之,嘴中輕輕說了一句。
“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