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壓姿雙手負(fù)后,一臉孤高清傲,等著楊牧之提問。
“要怎么樣才可以離開這里?”楊牧之的問題簡單明了。
楊壓姿思量了片刻,緩聲道:“你們兩人的一身氣機(jī)與紊亂的小天地氣機(jī)同時重疊相交,所以被混合到一起,將你們拉了進(jìn)來,如果你們能使出與昨天相當(dāng)?shù)哪菢右坏绖獬鰜恚f不定就可以將這方小天地破開一道裂隙……”
楊牧之點(diǎn)點(diǎn)頭,這個方法應(yīng)該可以試試。
他撓了撓頭,又指著那朵七彩蓮花說道:“這朵彩蓮有什么門道,你給我說道說道?”
楊壓姿偏頭看了湖面一眼,猶豫片刻后還是說道:“你別告訴我,你沒有看出這朵蓮花的端倪來?”
“實(shí)不相瞞,小子我只看出了一鱗半爪,還得請大妖王為我解惑一二才行。”
楊壓姿怪笑道:“哦?那你先說說,你看出了一些什么。”
“我如果沒有看錯,它應(yīng)該是一朵本源靈火吧?”楊牧之眼神中幽光閃動,說這句話時也沒有過多掩飾自己的情緒了。
山谷陷入了片刻的沉寂,好半天后楊壓姿才搭腔道:“不錯,它就是陳師道編著的本源靈火排譜上,有記載的一朵靈火。”
“如意七彩蓮,排名第七位!”
排名第七的本源靈火?不單是楊牧之,就連對這些并不關(guān)心的楚虞瑤都動容了。
本源靈火譜上只記載著世間靠前的二十朵靈火,這些無不被那些煉丹師奉為珎珤,何況這朵如意七彩蓮的排名還那么靠前,誰人能不心動?
楊牧之吞咽了一把口水。
“嘿嘿,這么好的東西,你小子有本事收服它嗎?”楊壓姿的眼神里充滿了慫恿。
楊牧之眼皮子跳了兩跳,雖然本源靈火就眼睜睜擺在眼前,但這些曠古灼今的罕見之物又豈是那么輕易就能收服的?
許是心情不錯,楚虞瑤玩心突起,她輕盈走向那朵亭亭玉立的七彩蓮花,你們都說它難以收服,可它看上去很是溫和乖順呀?
楚虞瑤伸收掬起一捧湖水,待水從指尖流盡時,她隨手一甩,一滴水珠濺到七彩蓮花瓣上,輕輕搖晃了兩下,靈氣流轉(zhuǎn)之間,蓮花慢慢打開花苞,恰如美人綻放盛世笑顏。
楚虞瑤站直婀娜身姿,展顏一笑,婷娉之姿完全不輸那朵出水花仙。
“水中仙子并紅腮,一點(diǎn)芳心兩處開。好一副醉人美景呀!”
楊壓姿看著湖邊那一幕驚人的雙花競艷,不禁贊嘆了一句。接著他又似笑非笑的看著楊牧之,取笑了一句。
“楊牧之,你這副尊容,卻娶了這么一位如花美人兒做媳婦,如何能有此等大福氣?”
楊牧之揉著臉低頭不語,心中腹誹不已。
在她那里就是吟詩,到我這里就是辱人了,我這副尊容?我什么尊容???有這么不堪嗎?
楚虞瑤俏臉微帶一絲酡顏,嬌媚眼角瞄了某人一眼,心下甚是得意。
太傷人了!楊牧之悶悶不樂的坐在一旁,不再作聲。
接下來就是楊壓姿勸說他趕緊去收服那朵如意七彩蓮了,楊牧之抬頭笑道:“楊大妖王,我也沒有傻到這一步吧?”
“等我與如意七彩蓮斗得不可開交之際,你在背后給我來一刀?不然就趁此機(jī)會去奪舍我媳婦,你想得也太天真了吧?”
其實(shí)這些事情,他與楊壓姿都心知肚明,其實(shí)沒有必要說出來的,他故意說出此番話,無非就是要回敬楚虞瑤那個眼神罷了。
果然,一聽到這怪物對自己的奪舍之心不死,心中駭然的楚虞瑤趕緊走到楊牧之身邊,怯懦著躲在他身后。
楊牧之回身拍了拍她的小手,笑道:“虞瑤別怕,有我呢!”心下甚是得意。
楊壓姿冷眼看著這些小把戲,也不拆穿。
你們浩然天下的人實(shí)在太不爽利,擱在我們洪荒,喜歡一個人見面就直接問,同意就在一起,不同意就拍屁股走人,大家都爽快。
“小子,你的問題也問完了,我們不如坐下來聊聊?”
楊牧之道:“可以啊,怎么個說法?”
“你只管放心收服如意七彩蓮,這期間我絕對不會動你們夫妻一根毫毛,在這之后,你答應(yīng)替我做一件事情就可以了?!?p> 楊牧之想了片刻,說道:“你先說說看,你要我做什么?”
楊壓姿望著山谷穹頂,緩緩道:“出去后替我傳遞一個消息……”
“傳到哪里?又傳給誰?”楊牧之皺眉問道。
“自然是傳消息給我妖族,至于是哪里,暫時還說不上來?!?p> 楊牧之遲疑了一下,搖頭道:“你被我浩然之人鎮(zhèn)壓于此,我替你傳遞消息讓你同族來救你,那我豈非成了人族叛逆了?”
楊壓姿怪笑道:“隨你吧,不過你也別想收服那朵本源靈火了。”
“至于離開這里,就更別想了,你們出劍破開禁制時,看看我會不會出手阻攔?”
楊牧之皺眉想了片刻,嘻嘻一笑道:“楊大妖王非要這樣做,我也莫可奈何,那我就留在這座山谷里陪你幾年吧!”
“我還帶著媳婦兒,倒也不會寂寞,只不過楊妖王你一個人形單影只、踽踽獨(dú)行,難免會有幾分落寞吧?”
楊壓姿嘴角冷笑,他在這里生活了幾百年了,會怕寂寞?以楊牧之的機(jī)靈勁,自然不會想不到這一點(diǎn)。
說到底,無非就是這家伙又在套路他那未過門的媳婦兒了。
聽說要在這里生活幾年,楚虞瑤自然是不樂意的,她急道:“楊……前輩,就沒有別的方法合作了嗎?”
楊壓姿也不拆穿楊牧之的把戲,他淡淡道:“沒有,我只想離開這里,其他什么條件都打動不了本座!”
他輕揮衣袖,灑然飄走,只留下了一句:“你們夫妻好生商量一下,有了結(jié)果了再來找我?!?p> 楚虞瑤無可奈何,只能瞪了這個口沒遮攔的大妖王幾眼,連帶楊牧之也沒有好臉色給他了。
楊牧之無奈道:“虞瑤,其實(shí)我們二人聯(lián)手出劍,應(yīng)該是可以打開一道禁制裂隙的,只不過這的確不能被那個家伙從中作祟才行?!?p> 楚虞瑤幽幽道:“我知道,他非但能破壞我們的劍氣,也能趁機(jī)傷你,也許還會對我奪舍……的確是很難纏呢!”
“虞瑤,不然我們先在這里住一段時間,再想辦法?三五幾年對我們修道之人來說,還不是眨眼即過?”
楚虞瑤怒視著他:“誰要與你在這里生活三五幾年??!”
到此時,她心里也隱隱覺得有些不對了,該不會是這家伙在想什么壞主意吧?
這山谷里有一位隨時都想奪舍自己的可怕怪物,還有你這樣一個不正經(jīng)的家伙,真要在這里生活三五幾年,到時候,怕是孩子都成群了呢。
只是一想到這里,她的臉上瞬間飛來一片紅霞,趕緊扭過頭去。
無端端的,怎么想到與這個家伙……生孩子的事情了?
楊牧之嘆氣道:“我還不是想著在這里多修煉幾年,也許就有機(jī)會斬殺那個家伙呢!以我們現(xiàn)在的實(shí)力,要?dú)⑺?,是不可能的?!?p> 楚虞瑤點(diǎn)點(diǎn)頭,又搖頭道:“但是,我楚家還有好多事情要處理呀,馬上就要開始煙云峰的歸屬權(quán)爭奪了,這是刻不容緩的事情?!?p> “子松不是康復(fù)了嗎,讓他去處理這些事務(wù)不就好了?”
“子松是能處理那些事情,不過煙云峰之爭,沒有我去坐鎮(zhèn),只怕是會輸?shù)摹!?p> 楚虞瑤羞赧道:“這幾年來,我楚家人才凋零,雖然坐擁煙云峰這么好的修煉圣地,卻沒有培養(yǎng)出什么人才來……”
“如今子松的病好了,我有很大的信心,能為楚家培養(yǎng)出很多好苗子來?!?p> 楊牧之問道:“你爺爺是天下第九,煙云峰之爭他都坐鎮(zhèn)不???”
楚虞瑤白了他一眼,沒好氣道:“那齊家老祖還是天下第二呢,那還不是讓煙云峰歸屬我楚家這么多年?煙云峰之爭,只能是三十歲以下的年輕人才有資格去一爭高下呢。”
“煙云峰歸屬權(quán)五年一換,彩云城楚、齊、林三家各派五位年輕人出來對決,以五局三勝的賽制決定煙云峰最終的五年使用權(quán),要是準(zhǔn)許老一輩的人出戰(zhàn),他齊家豈非是一直能霸占著煙云峰了?”
楊牧之點(diǎn)頭,一副原來如此的表情。
楚虞瑤能與他說這些,看來也沒有拿自己當(dāng)外人了,他心中還是蠻開心的。
看著身旁這個略帶焦急的大美人,又聯(lián)想到她的身世,楊牧之感覺自己的心似乎被什么扎了一下,有些難過。
他低聲問道:“虞瑤,你的娘親……很久沒有見到了吧?”
他本想說我已見過你娘親了,但還是忍住了,這些事情,暫時不讓她知道為好。
在呆愣了好一陣后,楚虞瑤的大眼睛里有兩滴淚珠滑落,她伸手抹去,鼻子也有些阻塞了。
楊牧之急忙道:“虞瑤,別難過了,是我不好,惹得你傷心了。”
楚虞瑤低著頭,還在難過,顯然這個人的安慰,不足以讓她開懷。
楊牧之只得補(bǔ)了一句,“等我們想辦法出去了,我?guī)闳フ夷隳镉H吧,好嗎?”
楚虞瑤抬起頭看了他一眼,沒有作聲。
從她的那個眼神里,楊牧之看出了一句話:你以為你是誰呀,需要你來管這些嗎?
楊牧之苦笑一聲,我就這么不受人待見嗎?
想當(dāng)初,我遇見薇姐,不,應(yīng)該是岳母,她還是很滿意我這個女婿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