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風流回到問劍臺后,第四場決斗也接近尾聲了,認真觀看了一下戰(zhàn)局,齊風流舒心一笑。
臺上己方的岳達善已經(jīng)穩(wěn)穩(wěn)壓制住了楚家的年輕金丹客,勝負也就是一兩招之間的事情了。
之前的第三局,自己家的包吉輝果然不負所托,輕松贏了楚家的蔣妍,總算為開局不利的林齊聯(lián)盟扳回了一局。
“哐啷”一聲,問劍臺上,楚家的那位金丹客余慶遠一臉頹廢的跌坐在地,長劍也掉落在身側(cè)。
不用說,輸了。
齊風流抿嘴輕輕一笑,抬眼朝楚家陣營里看去,那個令他無比厭惡的楊麻子,果然是第五個出場的。
“楊麻子,就看你有何手段,用來保命了?”
煙云峰之爭,雖然說主要還是較量兩家年輕一輩的實力,但是也沒有明確規(guī)定不可以用殺招。
齊風流瀟灑的走上問劍臺,眉眼飛揚。
對面,楊牧之不急不慌的上得臺來,步履雜亂輕浮,毫無風度可言。
“楊牧之,又見面了,你我還真是有緣呢!”齊風流笑意大盛,從身后拿出一個棉布包裹的狹長東西,緩緩拆解外面厚厚的棉布。
楊牧之咧嘴一笑,“齊公子,幸會。”
齊風流也不再與他廢話,手中加快速度,總算將那個厚棉布包裹的東西拆開,是一把無鞘長劍。
長劍并無任何奇特之處,僅看上去稍略鋒利了少許。
齊風流握劍在手,輕輕一抖一揮,平淡無奇的劍身頓時迸發(fā)出一團深紅火焰,圍繞劍身瑩瑩燃燒,有如一朵朵綻放的火焰蓮花。
“此劍名為紅蓮,長三尺六,暗合三百六十個周天;寬一寸八分,合天罡半數(shù),今天我齊風流就讓你見識一下,什么叫不是劍修,更勝劍修!”
隨著主持臺上三聲鼓響,此屆煙云峰最后一場對決正式開始。
齊風流右手在身側(cè)畫了個半圓,手中的劍挾裹著一團熊熊火焰在空中拉出一個紅蓮縈繞的火焰圈,搖曳生輝,美不勝收。
“楊牧之,接我一劍!”齊風流得意大笑。
赫然向前躥出,紅蓮劍同時在身側(cè)拖拽出一條蜿蜒火河,共有九個曲折,每一曲都有一朵閉合待放的蓮花苞,婷娉生姿。
楊牧之啞然暗嘆,這齊風流居然還有此等手段?
是他本身有這個實力,還是那柄劍的緣故?
炙熱劍氣已近,那道縈繞半空的火焰圈還未消散,竟然直接套向楊牧之,似一根繩索般要禁錮住他。
楊牧之一拳擊在正欲收縮箍緊的火焰圈上,“呼”的一聲,熊熊烈火似被大風吹得歪了一歪,然后從中斷落一截,再被楊牧之伸手一抓一甩,火焰圈摔落問劍臺后,化作火星四濺。
深紅火花閃爍中,一抹碧綠光影一閃而出,射向齊風流胸膛。
齊風流輕蔑一笑,手中紅蓮隨手一劃。
“?!?,一柄碧綠飛劍被彈開在地,正要再度躍起時,被紅蓮劍尖一指,飛劍瞬間被一團紅色火焰包裹。
楊牧之的瞳孔急速收縮,“這是什么?那把劍的火焰能禁錮飛劍?”
身處九朵蓮花苞中的齊風流順勢又斬出一劍,大笑一聲:“知道你有飛劍,豈能沒有一點應(yīng)對手段?”
楊牧之抬手朝碧綠飛劍一招,被火焰包裹住的飛劍震顫了兩下,竟然不能回來。
楊牧之心下暗驚,“看來這柄紅蓮劍,果然能克制劍修的飛劍?!?,抬手一拳轟出,將那道迎面而來的火焰劍氣砸碎。
這些火花其實并非真正的火焰,不然他體內(nèi)的大日金焰早就會躍躍欲試了。
看著這些熾熱火浪并不能傷對手分毫,齊風流也是心中詫異莫名,他楊牧之一雙空手,身無長物,竟然不怕這紅蓮業(yè)火?
大道相親之下,同是火屬,大日金焰豈有不喜歡的道理?
只不過齊風流手里使出來的紅蓮業(yè)火,這等程度的火焰,大日金焰委實是提不起興趣來。
楊牧之心中念頭一閃,一縷大日金焰射向那柄被業(yè)火禁錮的碧綠飛劍,同時一拳砸向凌空漂浮在九曲火河中的齊風流。
“滋”的一聲,大日金焰瞬間消融了那道業(yè)火,與碧綠飛劍一同回到楊牧之手掌中。
火河中的齊風流眉宇微皺,這么快就解禁了飛劍?
楊牧之那一拳剛接觸九蓮火河,瞬間無聲無息的消失了,只是激蕩起兩朵火焰花苞輕輕搖晃兩下。
“莫非,他腳下那九曲九蓮火河,有抵御攻擊的功效?”
楊牧之心中一個念頭急轉(zhuǎn),剛回到手中的碧綠飛劍再次疾射而出。
飛劍上,還附著了一縷大日金焰。
在接近火河的瞬間,大日金焰穿透那道無形氣焰,依附在一朵蓮花苞上,而碧綠飛劍想順著那個破開的缺口鉆進去時,卻被擋了下來。
火河氣焰的缺口瞬間愈合,碧綠飛劍再一次無功而返。
大日金焰無聲無息的蠶食著那朵蓮花苞,這讓楊牧之安心了幾分,只是下一刻,齊風流似乎發(fā)現(xiàn)了一些什么,九曲火河開始逶迤流淌,在改變著方位與形狀。
換了一個半包圍形的九曲九蓮火河,布滿了整座問劍臺,將楊牧之圈在圓弧內(nèi)。
剎那間,九朵花苞一齊浮空而起,在空中幾經(jīng)旋轉(zhuǎn)后,“嗖!嗖!”先后飛向楊牧之,九朵花苞前后而至,有快有慢,襲向他全身各處要害。
每一朵花苞都是一種不同的業(yè)火,布施、持戒、正直、和藹、自制、忌怒、忌殺、寬容,九種梵音繚繞,又像是有九位身姿飄渺的神女,在眼前來回飛舞撒花。
楊牧之一時間手忙腳亂,接連出拳之下,每一朵蓮苞的攻擊形態(tài)各不相同,有些能被一拳轟開,有些會粘住拳頭,有些連環(huán)撞擊周身經(jīng)脈要穴,一團慌亂中,楊牧之一身青衫破碎不堪,全身氣血翻涌。
反觀齊風流,則是一臉輕松,滿眼都是鄙夷譏笑。
臺下已散的差不多的看客,都是與齊風流差不多的表情,齊家公子的火劍火花不但好看,還很厲害,將楚家那個楊麻子打的狼狽不堪,焦頭爛額。
有些自以為有三分眼力的看客,已經(jīng)在下結(jié)論了。
“看來,這一仗九成九是齊公子獲勝了,這一屆的煙云峰之爭,楚家二比三,應(yīng)該要交出煙云峰的歸屬權(quán)了。”
替楊牧之擔心的看客,除了楚家人之外,怕不是就只有那些腦袋進過水的下注在他身上的賭客了。
當然,還有一位急匆匆跑來的小姑娘,也是滿臉的擔憂之色。
她就是慕容長菁。
慕容紅衣受傷后,小姑娘也跟著一起去了林家,待哥哥傷勢穩(wěn)定后,又趕緊跑了過來,因為這里還有一個她牽掛的人,除了買他贏的那五枚秋露錢之外,還有一些其他的什么牽掛,就連慕容長菁自己也說不清楚。
問劍臺上,九朵蓮苞依然不停攻擊楊牧之,似乎根本不需要消耗靈氣,可以一直這樣無間隙的持續(xù)攻擊下去。
齊風流瞇著眼看了一陣,那個楊麻子已經(jīng)被自己的紅蓮業(yè)火逼得毫無還手之力了。
想來也無甚意思了,不如就趁早結(jié)束他吧!
齊風流陡然舉平手中紅蓮,另一只手掌抵住劍柄,心中默念劍訣,雙手朝身前輕輕一推。
呼,那柄烈焰翻滾的紅蓮脫手而出,劍柄后帶起一道長長的氣焰,刺向被九朵蓮苞圍攻的楊牧之。
齊風流雙手負后,浮空而立,嘴中輕笑一聲,倒也頗有幾分出塵氣質(zhì)。
“齊某雖不是劍修,照樣能飛劍取人頭顱,何等風光!”
楊牧之原本就手忙腳亂、應(yīng)接不暇,此時又多了一柄火焰長劍來襲,三尺六長的紅蓮雖然速度比飛劍要慢上幾分,但勝在劍身長,斬殺范圍大。
更讓人吃驚的是,這柄紅蓮一擊不中之后還能在空中自行改變方向,又再度向楊牧之襲來。
慌亂之中,楊牧之只得以一個他沒少用過的就地打滾,來躲過這如附骨之蛆的一劍。
雖然姿勢與形象難看了一些,但他,又何時有過好形象了?
與此同時,他密密交織在問劍臺上的神識也收到了反饋,不斷從大日金焰?zhèn)骰貋淼男畔?,讓他的心慢慢安穩(wěn)了下來。
氣喘吁吁的堅持了小半盞茶的功夫,此時的他,已經(jīng)大致摸清了紅蓮的跟腳底蘊。
就在齊風流以為穩(wěn)操勝券的時候,只見那個狼狽不堪楊牧之忽然咧嘴一笑,居然對著第三次朝他斬去的紅蓮伸手握去……
“莫不是這楊麻子被嚇傻了?竟然自己伸手去接紅蓮劍刃?”
然而意想不到的是,那柄紅蓮剛至楊牧之身前,竟然自行調(diào)頭,劍尖對著齊風流,而劍柄,卻被楊牧之伸手握住。
楊牧之笑意如風,手中紅蓮輕輕一劃,滾滾火焰頓時消失,連帶那九朵火焰蓮花苞也一并消散。
砰!
齊風流腳下的九曲火河也在這一瞬間憑空消失,將他摔在白剛石問劍臺面上,樣子極其狼狽。
齊風流一骨碌爬起身來,驚疑不定的看著楊牧之,一臉的不敢置信。
“楊牧之,你,你,你怎么會收取操控這柄紅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