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府偏廳里,楚虞瑤姐弟倆正在商量煙云峰招收新修煉胚子的事情,楚玉跌跌撞撞跑了進(jìn)來,上氣不接下氣的叫道:“姐姐!牧之被人擄走了!快去救他!”
楚虞瑤面色一沉,“玉兒,別著急,到底怎么回事?”
“我和牧之在逛煙云峰,突然就有個人跑過來,一把抓走了他,跑的好快好快,我根本就沒看清是什么人……”
楚子松安撫堂姐:“玉姐,別著急,我們馬上就去找楊大哥,他吉人天相,一定會沒事的!”
楚玉帶著哭腔,滿臉都是淚花,“牧之的傷才剛剛好,一身本領(lǐng)也沒有恢復(fù),怎么能讓人不急?”
“都是我不好,都是我沒用,牧之……”
看著深深自責(zé)的妹妹,楚虞瑤突然皺眉道:“玉兒,要不,去問問叔父吧,會不會是……?”
楚玉瞬間一滯,爹一直不喜歡楊牧之,之前就老是派人刺殺他,此次的事也的確有可能是爹派人做的。
“玉兒,我與子松馬上分頭去找,你先回家去問問叔父,不用太著急了,楊牧之他那么精明,應(yīng)該沒事的!”
楚玉點(diǎn)頭答應(yīng)了一聲,不再遲疑,立即動身返回葫蘆鎮(zhèn)。
一個時辰后,楚家書房里,楚固鐵青著臉,“玉兒,楊牧之被人擄走,你急著來我這里,難道以為是爹做的?”
此時的楚玉已是六神無主,她搖著父親的手臂,“爹,您就放過牧之吧!就看在玉兒的份上,不要為難他了好嗎?爹,玉兒求您了……”
楚固臉色陰沉,嘴角唯有冷笑。
“爹,若是您不肯接受他,也不用傷害他?。〉?,要是牧之出了什么事,玉兒……玉兒會恨你一輩子的!”
“唉!”楚固長嘆一聲,女大不由爹??!
他舒緩了一下握緊的拳頭,“玉兒,這件事情,真不是爹做的!”
楚玉睜大眼睛,眼神里的懷疑逐漸淡去,取而代之的是害怕與擔(dān)憂。
如果是爹派人擄走的牧之,他不至于要苦苦騙自己。既然不是爹做的,那牧之他,豈非是更危險了……
看著眼淚又大顆大顆流下來的女兒,楚固心中一軟,柔聲安慰道:“玉兒,別哭了,爹派人幫你去找他就是了?!?p> “玉兒,你想想看,對方只是擄走楊牧之,并沒有當(dāng)場傷害他,那就表示他還有什么可以利用的價值,短時間內(nèi)也就不會傷害他,玉兒就不要太憂心了!”
楚玉認(rèn)真想了一想,總算是稍稍安心了兩分。她與父親打了一聲招呼,就跑了出去。
他如今大傷初愈,又下落不明,如何能不憂心?楚玉決定帶著重明,再一次去找他。
楚家后院里,還專門蓋了一間房給重明鳥住,那只大公雞許久不見主人了,見到楚玉到來,高興得雙腳直跳。
楚玉親昵的抱著大公雞的脖頸,幽幽道:“重明,我又把他弄丟了,你帶我去找他好嗎?”
大公雞點(diǎn)了點(diǎn)腦袋,然后又靜靜看著自己的主人,似乎是在等她拿出一件事物出來,以確定那個家伙的位置。
重明鳥的感知力十分靈敏,但凡只要有對方使用過的一件東西,給它聞一聞,就能不遠(yuǎn)萬里追蹤到對方的位置。
之前楊牧之的那雙臭布鞋已經(jīng)還給他了,楚玉身上到是還有一件東西,是楊牧之送給她的,那上面應(yīng)該會殘留有楊牧之的氣息。
只是,被她帶在身上這么久了,一定會沾染不少自己身上的味道,不知道重明還能感知到嗎?
楚玉背對大公雞,解開了衣服領(lǐng)口最高處的紐扣,她雪白修長的脖子上,一根紅繩顯露了出來。
楚玉伸手提起紅繩,拉扯了兩下,看來不容易提出來呢。
繩帶的另一端應(yīng)該是系著一個什么,卡在胸間,需要用力才能拔出來。
“噗”的一聲,一只火紅的炎玉麒麟被楚玉用力扯了出來,她的臉有些潮紅,自從楊牧之送給她這只小麒麟后,就一直戴在胸前,從不離身。
大公雞嗅了嗅那只炎玉麒麟,看主人的眼神多少有些奇怪。
閉目感應(yīng)了一番后,它總算睜開那雙重瞳圓眼,對楚玉點(diǎn)了點(diǎn)頭。
大公雞蹲下高傲的身姿,楚玉翻身爬到它背上坐好,一聲鏘鏘長鳴,鮮艷妖紅的大公雞振翅而起,如九天鳳凰沖上云霄,朝著彩云城以東飛去。
重明鳥飛得很高,速度又快,連綿的白云就像一團(tuán)團(tuán)柔軟的棉花,交織墊在腳下,讓人有一種想下去躺一躺的念頭。
只是此時楚玉卻無心賞景,她心里只有一個念頭:找到楊牧之。
朝東飛行了小半天,重明突然降下身形,從云底鉆了出來。楚玉低頭斜斜看向腳下,隱約能看清有一座龐大的城鎮(zhèn)。
重明徐徐減速,持續(xù)下降高度,看來是準(zhǔn)備降落了。
“重明,牧之他就在這里嗎?”
大公雞點(diǎn)點(diǎn)頭,在高空盤旋,似乎在確認(rèn)在何處著陸。
“重明,我們不可以貿(mào)然在城中降落,還是去城外著陸吧!”楚玉雖然修為不濟(jì),但人卻不傻,施施然闖入別人的地盤,就算沒有護(hù)城大陣阻攔,也會事后被人追責(zé)的。
“既然確定了牧之的下落,我先去城中找到飛劍房,給姐姐傳信再說?!?p> 重明鳥聽話的找了一個僻靜的山腳,穩(wěn)穩(wěn)落下身形。此時已是黃昏,靜悄悄的山林偶有幾聲詭異鳥啼,十分的突兀。
楚玉快步走在前面,大公雞踩著小步伐跟在她身后,一人一雞朝著那座偉岸的城門走去。
一路上,那些詭異啼叫聲此起彼伏,然后慢慢變得熱鬧起來,再后來就是萬鳥齊鳴,其中還夾雜有一些似野獸的嚎聲,又好像還有嬰兒的啼哭聲,各種聲音交織,聲聲凄慘詭譎,讓人毛發(fā)皆豎。
楚玉不禁打了一個冷顫,雙手抱住自己手臂不停摩擦,腳下步伐又加快了幾分。
城門口的幾位看門護(hù)衛(wèi)接過楚玉遞來的門貼,嗯,彩云城楚家?本來想多刁難一番,奈何彩云城楚家名頭太大,實(shí)在不敢造次,只能爽利放行。
可惜啊!可惜。
等那位絕色美人與一只從來沒有見過那么大的公雞進(jìn)了城門,幾個護(hù)衛(wèi)哈哈淫笑起來。
“這種嬌滴滴的小娘皮,要是能讓老子騎上一騎,就算是死也愿意!”
“是啊!看她被啼哭聲嚇得那副可憐樣,老子就忍不住要將她摟進(jìn)懷里好好憐愛一番,不對,該是兩番才對?!?p> “王三狗,就你那兩下子,能讓人家姑娘感覺到被憐愛過就不錯了,還一番?兩番?”
“哈哈!哈哈!”接下來就是嬉笑與罵娘的聲音。楚玉心中雖然惱怒,卻又無可奈何,誰叫自己打架的本事一點(diǎn)也沒有呢!
倒是那些護(hù)衛(wèi)的一句話,讓她多了一個心眼。
“唉,進(jìn)了咱們夜啼城,這種美人,自然只會是咱們少城主的胯下玩物了……”
楚玉暗暗心驚,“原來這里就是夜啼城?難怪城外啼哭聲那么可怕……”
至于夜啼城少城主,白少秋的惡名,在雙子洲早就家戶喻曉。據(jù)說此人風(fēng)流成性,放蕩不羈,喜好淫樂。
坊間一直在傳,白少秋精力旺盛、生猛過人,能夜御三女,日懟兩嬌。但凡夜啼城的女子,只要稍有三分姿色的,就沒有不被這個少城主啃過的。
即便是他自己那位繼母,夜啼城城主夫人,也就是胭脂譜上第九的美人,據(jù)說都被這個家伙染指了。
由于大公雞實(shí)在太稀奇了,而楚玉又生得太過美艷,因此一路上她們都是視線的焦點(diǎn),被人各種欣賞圍觀。
好不容易脫開重圍,找到了飛劍房,趕緊給桃花府飛劍傳信一封:姐姐,我在夜啼城,有牧之的消息了,速來救他!玉兒。
稍稍安心了幾分,在大公雞的引路下,楚玉悄悄來到了一座高大宅院前。
“重明,牧之就在這院中?”見它停在高高院墻下不動了,楚玉細(xì)聲問道。
重明鳥乖巧點(diǎn)了點(diǎn)頭,也沒有發(fā)出任何多余的聲音來,讓人意想不到的是,它還伸出翅膀指了指墻院外某處的一株老樹,那個意思像是說,你爬到樹上去看看。
重明鳥善于捕捉微弱氣息,同樣也精于隱藏氣息。
已通靈的大公雞悄悄領(lǐng)著主人來到那株老樹下,雙翅輕輕一劃,似乎有一個無形的大氣泡包裹住它與主人的所有氣息,它眨了一下雙瞳,示意主人可以爬樹了。
楚玉摸了摸它的修長脖頸,好樣的!
然后輕手輕腳爬到那株老樹上,在一個寬大的樹杈上隱蔽好身形,睜大眼睛朝院里望去。
這是一個綠意盎然的大院,遍地株植,花開爛漫。
院子里安安靜靜,四周燭光點(diǎn)點(diǎn)。從老樹上剛好可以將院中景象盡收眼底。
院中一株繁茂桂樹下,一位伶俐的婢女正在擺弄著一張寬敞軟榻,軟榻上再置一張四方小幾,擺有一小桶香氣四溢的甜酒,精美刻花酒杯一只。
再朝遠(yuǎn)一點(diǎn)的地方看去,一座燈火闌珊的房間里,以雪緞糊住的窗戶上,映照出兩個糾纏不清的修長身影,纏綿悱惻。
楚玉俏臉一紅,別過臉去,不敢再看。
她窮盡目力尋找楊牧之的身影,只是毫無所獲,心里不禁多了一絲焦慮。
“重明不會弄錯了地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