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意到牧容卓語氣里的小別扭,舒悅?cè)滩蛔⌒α耍€是跟年輕時候一樣喜歡鬧一點小脾氣,這倒是一點兒沒變。
“阿卓。怎么?連女兒的醋你也吃?”
“嘖,阿悅這話說的,怎么會?!蹦寥葑亢呛且恍Α?p> 舒悅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水,悠悠然:
“阿卓,你覺得,瑄瑄跟鶴修今天的表現(xiàn),如何?”
牧容卓頓了一下,放下手里的杯子,坐在舒悅旁邊的木凳上。
“可以說是,配合得很不錯?!蹦寥葑康穆曇粢幌伦幼兊美淞似饋?,全然沒有了往日里溫文儒雅的那種樣子。
舒悅一怔,阿卓的態(tài)度讓人一目了然,在心里猶豫了半天,她也就決定不再跟他提起她剛剛看見的事。
舒悅伸出手從桌上的糕點盤里捻了一塊茯苓糕遞給牧容卓,牧容卓接過咬了一口。
“我還以為,阿卓一點兒看不出來呢?!笔鎼偤攘艘豢谒?,自顧自的從糕點盤里拿了一塊糕點吃了起來。
“阿悅可是糊涂了?!蹦寥葑枯p笑。
“瑄瑄車禍之前,你見哪一次鶴修陪著她過來,跟她還如此熱切的,嗯?”牧容卓反問。
“瑄瑄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冷淡且不易讓人親近,突然和鶴修如此熱絡(luò),事出反常,必有妖?!蹦寥葑糠畔率掷锏能蜍吒鈴哪镜噬险玖似饋?,目光投向窗外。
如果說先前他對自家寶貝女兒的變化有一些懷疑。
也只覺得可能是車禍帶來的后遺癥,并不覺得有太大的不妥之處。
而此時的牧容卓更是絲毫沒有懷疑自家寶貝女兒。
他覺得,終是他愧對了他的寶貝女兒,愧對了舒悅。
舒悅不大不小的“嗯”了一聲,這個她自然很是清楚。
“咱們的女兒呀。”牧容卓頓了頓。
“你放心,我絕不會讓她受半分委屈,這一點你大可放心。況且咱們才有這么一個小寶貝,捧在手心里疼都來不及,豈能叫旁人給欺負了?”牧容卓拉過舒悅的手拍了拍,示意她安心。
舒悅點了點頭。
阿卓對瑄瑄的愛不比她少,甚至比她愛得更甚;她自然是相信阿卓不會讓瑄瑄白白受了委屈的。
“那鶴修……”舒悅欲言又止。
“鶴修這次能陪瑄瑄回來倒也擺明了他對瑄瑄以及咱們牧家的態(tài)度,不急,咱們暫且先看看?!蹦寥葑空f。
舒悅舒了一口氣。
“那就按你說的做,晚一點兒我再去看看瑄瑄;跟她說說體己話兒?!?p> ……
牧家是典型的古典建筑。
后花園里的走廊是純木質(zhì)的結(jié)構(gòu),柱子跟欄桿上雕刻著一些奇珍異鳥,橫梁上用小篆調(diào)了一些古人的詩句,各處無一不顯現(xiàn)出古典文化的濃厚氣息,倒是別有一番韻味。
長廊兩旁栽了不少的樹,其中就數(shù)芭蕉樹最多。
芭蕉樹寬大的葉片投了些斜蔭下來恰好擋住了灼熱的太陽光線,遮涼再好不過,下面恰好放了很多長排的椅子,人坐在下面感覺很是清涼。
此時牧泊瑄就正坐在走廊旁邊的長椅上愣神。
剛剛在大廳里發(fā)生的一切,讓她現(xiàn)在想起來還是覺得有一種發(fā)毛的感覺。
舅舅因為“她”回來的欣喜以及舅母對她的寵溺,讓她有了深深的罪惡感。
舅舅舅母有多疼愛表妹,他們都看在眼里。
特別是舅舅,只恨不能把這世上最好的東西都捧到表妹的面前。
要是以后讓舅舅知道她是個冒牌貨,連冒名頂替都省了直接占據(jù)了表妹的身體的冒牌貨,他會怎么做?
若是日后他知道了真相,只怕是會發(fā)瘋發(fā)狂吧。
牧泊瑄深吸了一口氣,先不管那么多了,現(xiàn)在最要緊的事就是眼前的這些事。
父親母親跟哥哥的仇還沒有報,所以,表妹,對不起了。
牧泊瑄在心里暗暗的說了一句抱歉。
自從她車禍醒后,夜里就一直睡得不太踏實,有的夜里甚至是睡不著,她索性就一直睜著眼到天亮。
她在這長廊里坐的時間不是很久,也就一會兒的功夫竟然感覺有些困了。
這后花園里很是幽靜,牧泊瑄覺得此處倒是很適合閉目靜神。
她本意是想閉上眼靜一會兒,誰知道她才一閉上眼就覺得困得不行,靠在椅背上不一會兒就睡了過去。
牧泊瑄醒來的時候太陽已經(jīng)西斜了。
落日的余暉照在長廊上倒像是給長廊鍍了一層金,格外的好看。
牧泊瑄拿出手機看了看,快要到六點了。
到這長廊里的時候她估摸著也就三點左右,誰知道她這一睡就睡了將近三個小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