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容卓夫婦趕到醫(yī)院的時候,牧泊瑄已經(jīng)陷入了重度昏迷。
透過重癥監(jiān)護病房看到病床上面色慘白的人兒時,舒悅險些嚇得昏了過去,好在牧容卓及時扶住了她。
“這,這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怎么會這樣?!笔鎼傇捳f得語無倫次。
她的眼眶蓄滿了淚水,顫抖著手扶上了重癥監(jiān)護病房上的玻璃,似乎這樣就能觸摸到里面躺著的人兒一般。
牧容卓陰沉著臉不說話,他深吸一口氣以后,依舊故作輕松的安慰著舒悅。
“沒事,沒事沒事?,u瑄不會有事的。”牧容卓抱著舒悅,舒悅的眼淚吧嗒吧嗒落下來滴在他的衣服上。
“父親,母親?!本苞Q修被聞溪推著到了牧容卓夫婦二人的身邊。
牧容卓不像舒悅那樣一提到女兒出事就亂了方寸,他疼女兒不比舒悅少,甚至比她更多,但此時還不是問責的時候,先把事情的來龍去脈搞清楚再說。
“鶴修啊,瑄瑄這是怎么回事?她前幾天回家的時候還好好的,今天怎么會在重癥監(jiān)護室里?”牧容卓的刻意壓低了聲音,是不想讓舒悅更難過。
若是他亂了方寸,那舒悅還不知會哭成什么樣。
“都怪我不好,我不該帶她去賽馬?!本苞Q修低垂著頭,已經(jīng)準備好迎接牧容卓夫婦的怒火。
牧泊瑄是他們唯一的女兒,此時出了這樣的事,任誰心里都不會好過到哪兒去。
“賽馬?瑄瑄的馬術(shù)我是知道的,她怎么會從馬上摔了下來?”舒悅抬起頭,眼睛紅的跟兔子似的。
她的女兒前段時間出車禍才從icu出去,現(xiàn)在才隔了多久又住進了重癥監(jiān)護病房,這實在是讓她心里遭受不住。
“她騎了一匹剛來的汗血寶馬,那匹馬十分暴烈,馬童都沒能近它的身,瑄兒騎上去的時候,我以為,我以為她可以?!本苞Q修說著微微咬緊了牙關(guān)。
牧容卓跟舒悅對視一眼,然后都愣住了。
他們的女兒他們最是清楚不過,她認定的事那絕對是不會改變的,那今天她從馬上摔下來,卻也怪不得誰。
“鶴修你也不必自責,瑄瑄的性子我很清楚,她想做的事誰也攔不住她;她不想做的事,誰也逼迫不了她。”牧容卓嘆了一口氣。
現(xiàn)在這個狀況,說誰的不好都不是,事情已經(jīng)發(fā)生了,怪誰也沒用。
景鶴修詫異的望了牧容卓一眼,看來牧泊瑄的性子與牧容卓倒是很相似。
大事不用慌,越慌越亂,小事不用急,急了也沒用。
“父親,母親,都是我不好,沒有照顧好瑄兒?!本苞Q修滿是自責。
今天他不應(yīng)該提出帶她去賽馬的。
她的馬術(shù)確實很好,不過遇到像今天這樣的烈馬,再加上她征服欲爆棚的個性,才會出了今天的事情。
歸根到底都是他沒有思慮周全,帶她去馬場讓她受了傷。
舒悅依舊還是撫摸著重癥監(jiān)護室上的玻璃,心疼的望著里面的人兒。
“阿修,瑄瑄,瑄瑄怎么樣了?!鼻艁y的跑到景鶴修身邊,拉著他的手都有些顫抖。
她接到聞溪的電話,說瑄瑄從馬背上摔了下來直接住進了重癥監(jiān)護室的時候,整個人慌的厲害。
司機載著她過來的時候她的心就七上八下的,她迫不及待想知道自家兒媳婦怎么樣了。
“母親,醫(yī)生還沒有出來,等醫(yī)生出來了才知道?!本苞Q修的聲音有些嘶啞,伸出手握住曲曼的。
曲曼直起身來,看見一旁的牧容卓夫婦,羞愧的不知說什么才好。
上一次瑄瑄出車禍的時候,他們也是這樣在icu外面,她當時跟舒悅保證過的,再不會讓瑄瑄出這么危險的事故。
但這,瑄瑄才從icu出去幾天啊,又進了醫(yī)院,她該怎么對他們交代。
“阿悅,阿悅?!鼻澏吨齑?,小步走到舒悅的身邊,喊著她的名字。
舒悅轉(zhuǎn)過頭看著面前的好友兼閨蜜。
露出了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沒事,過兩日瑄瑄就好了?!笔鎼偰ㄈツ樕系臏I痕,她知道小曼也疼瑄瑄,若是她再失態(tài)的話,只會讓她更難過。
“好了好了,你瞧你,頭發(fā)都亂了?!笔鎼偵斐鍪謳退砹死砼軄y的發(fā)鬢。
景鶴修捏了捏眉心,若早知,早知是這樣,他是絕對不會帶她去馬場的。
……
牧泊瑄醒來是五天以后的事了。
睜眼看到的都是白色。
“水?!蹦敛船u虛弱的聲音跟小貓似的。
一雙好看的手捏著一把勺子伸了過來,一點一點將水喂給她。
她微微側(cè)了側(cè)頭,發(fā)現(xiàn)剛剛給她喂水的人竟然是景鶴修。
“還有沒有哪兒不舒服?”景鶴修宛如大提琴般低沉而醇厚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
她輕輕的搖了搖頭。
她只感覺到身體一點力氣都沒有,感覺很乏。
“我睡了多久?”牧泊瑄的聲音小小的,那雙冰藍色的眸子就這么看著他,好似她的眼里只有他一個人。
“五天?!本苞Q修也就這么看著她,抬手將水放在了柜子上。
牧泊瑄沒有說話,那一雙水霧霧的眸子就這么看著他。
景鶴修嗤笑一聲,伸出手給她掖了掖被角。
“這么看著我做什么?”景鶴修問。
牧泊瑄沒有回答他的話。
“我餓了?!蹦敛船u答非所問。
“餓了?”景鶴修不確定的又問了一句。
牧泊瑄輕輕點了點頭。
此時的她與平時判若兩人,乖巧得不像話。
景鶴修第一次見這樣的牧泊瑄,看的有些呆住了。
“好,待會兒讓榕媽熬一點白粥送過來,你才剛醒,不能吃太刺激味覺的食物,等回家再讓榕媽給你做好吃的好不好?”景鶴修像是哄小孩一般誘哄著。
牧泊瑄看著他乖巧的點了點頭,眨巴眨巴著她那雙好看的眼睛。
“真乖?!本苞Q修輕笑,揉了揉她的發(fā)頂。
站在病房門口的景辭毓看著這一幕眼珠子都快要掉下來了,這這這,他看到了什么?
他竟然看到大哥這么溫柔的哄著大嫂,還笑了!
景祁彥也有些懵,瞪大了眼睛看著病房里的兩人,這還是他大哥嗎?
景祁彥跟景辭毓對視一眼,悄悄的又走了。
兩人到了走廊以后在排椅子上坐了下來,眼里是掩飾不住的喜色。
“誒,三哥,你說要是大哥腿好了,那我們是不是就有小侄兒抱了?!本稗o毓開心的笑著,露出了他那好看的兩顆小虎牙。
景祁彥看了自家弟弟一眼。
這小子,怎么這個腦回路跟常人不一樣啊!
不應(yīng)該是為大哥大嫂感情好感到開心嗎?
他想著大哥腿好了就可以抱小侄兒又是個什么鬼?
景祁彥伸出手拍了一下景辭毓的腦袋,“想什么呢你?
景辭毓也不惱,笑嘻嘻的揉了揉剛剛被三哥拍的地方。
“你想啊,大哥大嫂那么好的基因,要是沒有人遺傳那可就太可惜了?!本稗o毓相當?shù)摹巴葱募彩住卑阏f著。
景祁彥摸了摸下巴,好像辭毓說得也很有道理。